第119章 喜欢辩儒是吧,我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第2页)
但可能是因为自己到来的原因,案件频发,官员被屠戮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原本的历史,使得哪怕程朱理学这种侧面性的解决官员数量不足的问题的能力,也根本不足以应对了。
三纲,指的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其中最后一纲,‘夫为妻纲’更是极端化,使得性别秩序固化。
大明朝更是出现了贞节牌坊制度。
朝廷表彰节妇烈女,《明史·列女传》载殉节案例是元代的三倍,鼓励寡妇自杀“守节”,大明朝法律禁止女性改嫁,洪武朝规定“夫死改嫁者,没入财产”,变相使得女性无财产继承权,土地、商铺均由男性支配,确保财富集中于宗族。
为何要这样做?
这不是对女性的不等吗?
首先,这对于大明朝而言是有一定好处的,‘夫为妻纲’可以使得女性被彻底束缚于家庭,减少社会流动性,维护小农经济。
三纲之后,就是五常。
程朱理学思想,也确实使得‘五常’道德化,塑造社会价值观。
仁:强调“爱有差等”,要求百姓忠于家族而非个人。
义:通过《大明集礼》规范婚丧嫁娶,禁止“逾制”消费。
礼:严格等级制度,避免阶层流动。
智:科举只考程朱理学,排斥数学、科技等“杂学”。
信:契约必须符合“天理”,但皇权可随意毁约。
就这么说吧,程朱理学思想,在三纲五常制度化这方面,真的是完美的贴合了当今大明朝的各种状况,以及朱元璋的诸多要求。
对皇权,其彻底消灭相权、士权、军权的制衡,实现朱元璋目前的‘乾纲独断’。
是的,朱元璋现在能做到在朝堂上乾纲独断,也是有着程朱理学思想的一定作用。
对社会,通过宗族和性别压迫,降低治理成本,维持超稳定结构。,比¨奇,中`闻-枉? !毋?错?内+容`
对文化,直接以思想禁锢换取表面“太平”,让大明朝目前呈现出一种假的‘天朝上国’画面,别管是不是真的,起码在京城内,秦淮河、大功坊这些区域看看,还真的和汉唐差不多。
梁寅的这番话,是有一定水平的,没有使用什么话术或者弯弯绕子,堪称堂堂正正,表示着程朱理学思想的好处和其存在的道理。
而自己,是要摧毁程朱理学的。
对方的话,自己看起来还真的不要反驳。
但,真的反驳不了么?
不见得。
叶煊并未多想,正对着梁寅的眼神,道:
“梁老先生,此话晚辈倒是不赞同。”
“程朱理学思想对于三纲五常的制度化,确实符合当今我大明洪武朝时期的要求,可却未必符合整个大明朝的要求。”
“若始终维持这种思想的话,那么其对于三纲五常的制度化,终将彻底使得我大明朝官僚僵化,甚至经济停滞,思想窒息!”
“梁老先生智慧,也是当今大儒,何必避其弊端,直言好处?”
叶煊不卑不亢,语气平淡。
这此话并非空谈。
就是因为这种思想制度,为后来明朝末期的‘李自成起义’和‘清军入关’埋下了祸根。
程朱理学在维护秩序的同时,也成了明朝衰亡的催化剂。
看起来他说的太夸张了。
什么玩应?明朝覆灭就是因为程朱理学思想?
实际上,这是一种‘半夸张’,明朝最终覆灭是因为种种原因构成的,其不是单一的问题就能使得延续了两三百年的王朝最终颠覆的,诸多原因汇聚融合在一起,才能致使明朝覆灭,而程朱理学思想中的‘三纲五常制度化’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其虽然仅仅是明朝覆灭诸多元素中的之一。
但试想一下,若是没有这个元素的话。
明朝最终依旧会覆灭,可是否能多延续十几年国祚呢?
甚至是几十年?
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一个王朝自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会出现种种问题了,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岁月的流逝,问题积累的会越来越多,可能说解决单一的某个问题,并无法使得王朝始终兴盛,但其也是存在着一定好处的。
“呵呵呵。”
梁寅面容比较慈祥,白发白须,似隐世的老仙人,可此刻听了叶煊反驳的话语后,却露出不喜之色,他随即淡声道:
“叶郎中的意思是,纲常无用?”
程朱理学思想,确立了三纲五常的制度化,叶煊这话语中的意思是,就是三纲五常对于现在大明而言可能或许有些用,但对于整个大
明朝未来没有任何用处。
叶煊想以此,来驳斥他的话。
对此,他只能说,叶煊太嫩了。
他没有给叶煊继续说话的机会,立刻冷声道:
“今日辩儒大会,奉圣天子明诏,正本清源,以定万世之学统,适才叶郎中妄议程朱,言纲常无用。”
“此,岂不是祸国之论?”
“当以诛心之罪论处!”
梁寅言语中尽是恐吓之意,随即面色越来越冷。
叶煊看着他这样子,似乎是已经进入到辩论的状态了。
情绪波动的还挺快。
这么大岁数了,别这么拼了。
“哼!”
叶煊心中这般想到,同时那梁寅已经再度厉声道:
“何谓纲常?”
“君为臣纲,则天子垂拱而天下治;父为子纲,则家不破而国不乱;夫为妻纲,则闺门肃而人伦正;五常则风俗淳而教化行!”
“试观当世,蒙元百年,纲常扫地,致有华夏陆沉之祸!今圣天子再造乾坤,首重程朱,正为立人极、正人心!尔等敢言纲常无用?”
“若无“君为臣纲“,则功臣宿将,谁不效陈友谅、张士诚之流,割据称王?若无“父为子纲“,则豪强兼并,谁制其奴仆殴主、佃户抗租?若无“夫为妻纲“,则妇人干政,岂非复吕后、武曌之祸?”
“《大明律》煌煌在上!子殴父者凌迟,此非残暴,实乃以刑止刑!妻告夫者杖一百,此非苛政,正是防牝鸡司晨!”
“老夫想起方才你其他之言,尔所言‘百家争鸣’,实乃乱国之源!”
梁寅攻势堪称猛烈,在抓住叶煊言语不当的空隙凶猛进攻的同时,又提起了方才叶煊和陈谟所言话语中的些许问题,面容愤懑,似在看乱臣贼子般的道:
“战国时,杨朱“为我“,墨子“兼爱“,致礼崩乐坏!今日若纵容异说,则农弃耕读,商乱市价,士人各执己见,国将不国!圣天子圣明烛照,科举独尊程朱,正是绝邪说、一道德,里甲制严户籍,恰是明尊卑、定上下!”
他面临怒色:
“凡坏纲常者,譬如苏州大族吞粮,流放云南!浙东豪强抗税,尽数族诛!此皆代天行诛,护持正道!”
“竖子妄言三纲无常无用,此当真是祸国殃民、荼毒苍生之言!!!”
说罢,梁寅环顾周围的文人儒士,道:“诸位,我所言,可有道理?”
“说得好,说的太好了!程朱之学,上承孔孟,下立纲常,诚为万世不易之正道!圣天子以理学教化天下,使士知忠孝,民知礼义,方有今日海晏河清之治!若使百家争鸣,各执异端,则君不君、臣不臣,岂非复五胡乱华之祸?诸生当谨记,天理昭昭,纲常荡荡!”
“梁老先生今日之言,可谓振聋发聩,夫三纲五常者,非独约束下民,实乃保社稷、安天下之大经大法,试观元季纲常废弛,致有兵戈之乱;今圣天子以程朱之学重整人伦,方使我大明国祚永固!诸生若尚有疑,不妨细思,若无君为臣纲,何以制骄兵悍将?若无父为子纲,何以禁豪奴犯主?此皆天理流行,岂容妄议!”
“壮哉此言!老朽行将就木,今日得闻圣学真谛,死而无憾矣!程朱之道,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君为臣纲,则朝廷肃穆;父为子纲,则家宅安宁;夫为妻纲,则闺门整肃。五常既备,仁以爱人,义以正己,礼以节欲,智以明理,信以立诚,天下何愁不治?诸君且看,自洪武以来,理学昌明,刁民敛迹,此非明效大验乎?”
梁寅的话,引得大量文人儒士交好,现场的气氛甚至都被这一席话给调动起来了。
方才,因陈谟被叶煊说的惨败,导致文人们士子颓废,一个个闷闷的。
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
很多人不由得对着叶煊瞪起了眼睛,这回看你如何辩驳!
不远处正在围观辩儒的武将群中,蓝玉此时不禁哼哼道:“这群文人,当真的小气,不过是刚才那陈谟说不过叶煊罢了,就暗暗记恨下来,现在见到梁寅起势,就一个个开始冷嘲热讽,叶煊还没说话呢,他们就认为自己赢了。”
“一个个牛气冲冲的样子,老子恨不得给哐哐给他们两拳,让他们叫。”
蓝玉可不惯着文人毛病。
什么陈谟也好,梁寅也罢。
这大儒,那大儒的。
在他眼中都一样。
他们这种战场上见过太多死人的武将,若是性情暴烈冲动些,那就真的不会把什么学问滔天的文人放在眼里,你名声再高又能如何?不服气动动手?
“少说这些没脑子的话。”
汤和看了蓝玉一眼,道。
在场中能训斥蓝玉的,也没有几个,汤和就是其中之一。
徐达则是犹如老僧般,也不怎么说话,就静静的观看着便儒。
“哼。”蓝玉被汤河说了一顿,心中很是不服气,他立刻看向徐达,忍不住道:
“
徐大哥,你说这群文人是不是都该死?这个什么梁寅,我感觉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的是什么狗屁道理?”
蓝玉是和徐达一个辈分的,从来都是对着徐达叫大哥,原本蓝玉认为他和徐达说这话,徐达肯定会顺着他说,毕竟那辩儒台上,被大儒们‘欺负’的,可是徐达的准女婿叶煊。
可谁想到,徐达缓缓笑道:“我们这群不懂儒学的莽夫,就老老实实的看热闹就好,没必要因此事太过于生气。”
蓝玉表情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