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白话合集清风随竹影

永庆生平前传 第九十一回到第九十七回(第3页)

 第二天清晨,张玉峰坐车到了大沙子口,看见前三门外的土棍来了四五十人。他跳下车,拔出单刀,朝着这群人冲了过去。

 第九十六回 施英勇制伏南霸天 唬贼人巧遇欧阳善

 南霸天宋四这次邀来的同伙,全是前三门外有名的土棍,个个都有匪号。头一个叫平天篆李五,这人走到哪儿讹到哪儿,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号。还有满天飞张七、闵姜蔡二,这些人跟人交朋友,都是先给甜头后下狠手,大抵都是这类货色,多得数不过来。他们平时就在前三门外的各类娱乐场所和风月之地敲诈勒索。

 这天宋四把他们叫来撑场面,见张玉峰独自坐车前来,没带随从,便大着嗓门说:“各位兄弟先别上,看我一个人收拾他!”说着就跳过来堵住张玉峰,“你就是四宝斋的东家?是来给我送钱的,还是想怎么着?赶紧说实话!”张玉峰跳下车,手握着单刀,冷冷道:“我哪有闲钱给你这无赖!”说着抡刀虚晃一招,宋四刚要招呼人上来打,张玉峰手腕一拐,指尖精准点中他的肋窝。宋四“哎哟”一声栽倒在地,动弹不得。

 张玉峰环视众人:“还有哪个想上?”那些土棍见他会点穴,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纷纷嚷嚷:“不好了,宋四被点穴了!”张玉峰盯着地上的宋四:“从今天起,琉璃厂这条大街你不准再踏足!我什么时候撞见你,就什么时候收拾你!你答应,我就饶了你;不答应,我这刀下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宋四连连讨饶:“我栽了,求你饶了我!”张玉峰抬脚踢了他一下,宋四连滚带爬地逃走,其他土棍也一哄而散。张玉峰这才坐车回家吃早饭,从此,前三门外人人都知道有个玉面张大爷,很有些名气。

 这天,张玉峰坐车到厂东门外,见路北新开了家“福兴轩”茶馆,还带二荤铺卖家常便饭,门口围了不少人。他下车分开人群进去,只见南霸天宋四一脚蹬在板凳上,摇头晃脑地嚷嚷:“你问过谁就敢开这买卖?赶紧把规矩钱拿来!”张玉峰一看,上前道:“宋四,你又来讹人了?”宋四慌忙改口:“没有没有,我在等人,这就走,你坐会儿啊!”说着起身就往外溜,看热闹的人忍不住直笑。

 张玉峰正要离开,两个掌柜模样的人过来拦住他:“张玉峰,别走,跟我们到里面说句话。”张玉峰一看,前头那个三十来岁,穿青洋绸大衫,黄脸膛,五官端正;后头那个二十多岁,面如白玉,眉清目秀,身高八尺多,穿白夏布淡青五丝罗长衫。他们说:“跟我们到后院聊聊。”张玉峰以为是好意,跟着到后院,见是个黄土铺地的小院子。两人脱去长衫,说道:“我们花了不少钱引宋四来,你倒好,把他吓走了。你有多大本事?先别吹牛,我们去拿家伙给你瞧瞧,看你认不认识!”

 说着从柜房取出一条纯钢打造的棍,长六尺,上半截有个八寸长、核桃粗细的横梁;还有一对兵器,是宽二寸、里外带刃的圈儿,圈套着小一号的圈儿,用四根铁条连着,外圈有月牙峨眉枝,底下有把手,是一对。张玉峰看了说:“这棍是丧门棍,那对兵器我不认识。”两人道:“这叫子母鸳鸯钺。咱们比比拳脚如何?”张玉峰拉开架势,练了一趟太祖拳和八技掌,练完气不喘脸不红。两人见状也练了两趟五祖点穴拳,这拳据说能隔山打牛、百步打空,是道家传的功夫。

 练完,两人对张玉峰说:“我们本想整治这些土豪恶棍,没想到遇见兄台,要是不嫌弃,咱们结为兄弟如何?”张玉峰欣然同意,问他们姓名。三十多岁的叫欧阳善,外号钢肠烈士;年轻的是他义弟诸葛吉,外号铁胆书生。三人按年龄排序,欧阳善为长,诸葛吉次之,张玉峰第三,回到柜房设下香案,写下盟单兰谱,叩头祭神。

 随后三人在柜房摆上酒菜,边吃边聊。张玉峰问:“二位兄长是京城人吗?”欧阳善说:“我们是宣化府人,家里有百十顷薄田、数十顷山场果园。从小爱练武,关外的武士英雄常来庄里住。听说京城前三门外土豪恶棍多,特意开了这家店等他们来,好整治一番。”张玉峰说:“二位兄长明天跟我回家住吧。”欧阳善和诸葛吉都说:“一定得去给老太太请安。”张玉峰吃完告辞回家,把这事禀明了母亲。

 次日,诸葛吉与欧阳善来到张家拜见老太太,随后在前院穿厅落座用餐,三人畅谈整日,直至夕阳西下才告辞离去。张玉峰次日又前往福兴轩回拜致谢,此后连日往来,三兄弟情投意合,相处甚欢。

 这天清晨,张玉峰刚用完早饭,门房家人进来禀报:“门外有两个山东口音的人求见,小的回说您出门了,他们留下两个红单帖,说是职名。”说罢将帖子呈上。张玉峰接过一看,上面分别写着“谢德山”“谢德海”,翻过来只见一张画着长虫,另一张画着耗子。他心中猛然一动:“原来是当年在家中借盘费的那两个飞贼。”遂打定主意见机行事,问道:“那两人住在哪里?”家人回禀:“他们说在前门外西河沿高升店。”张玉峰未多言语,直到黄昏时分,门房又来禀报:“高升店的谢爷派人送来请帖,邀您明日一早到店内用餐。”他应了声“知道了”,用完晚饭便歇息了。

 次日清晨,张玉峰吩咐套车,喝了几碗茶,吃些点心,换好衣衫便前往西河沿。高升店掌柜见了他忙迎上来:“张大爷今日清闲,快请里面坐。”张玉峰请掌柜通禀,不多时,只见两个穿青洋绸大衫的少年走出,三十多岁的自称谢德山,二十多岁面皮微黄的是谢德海。他们引着张玉峰进了南院,拐过角门,只见五间上房配东西厢房,院子宽敞整洁。谢德山扬声喊道:“众位英雄,张小侠客到了!”上房帘子一挑,竟走出四十多人分东西站立。

 当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头顶稀疏,身穿二蓝绸长衫,面如青粉,长眉阔目,谢德山介绍道:“这是山东东昌府侯家寨的侯化和,人称无发侠义。”又指向两侧:“这是铁太岁刘猛、小白龙李杰……”张玉峰见众人高矮胖瘦不一,个个透着江湖豪杰的英武之气。

 进了上房,只见北墙挂满带勾带刺的兵器,八仙桌上摆着酒壶杯筷。侯化和请张玉峰落座,开门见山:“我听谢氏兄弟说京城有位张小侠客,特意邀山东英雄前来寻访。”张玉峰坦然道:“当年确有赠银之事,我曾言再犯必不饶,如今各位前来,不知有何见教?”侯化和沉声道:“我等听闻你是英雄,明日在永定门外大沙子口恭候,务必赐教,这是死邀会,不见不散!”说罢摆上煮肉美酒,众人轮番劝酒。张玉峰喝了两杯,吃了两块肉便起身告辞,众人送到店门外,约定明日相见。

 回到家中,张玉峰独坐书房,心中思忖:“明日这伙人在沙子口等我,我不能邀人相助。若赢了便罢,若输了,从此再不提习武之事!”

 次日天明,张玉峰乘车出永定门来到大沙子口,只见谢德山、谢德海已带着众多车辆等候。他下车后,谢德山率先上前比试,走了几个回合便败下阵去,谢德海亦然。此时无发侠义侯化和纵身跃出,与张玉峰交起手来,一众贼寇竟蜂拥而上将他围住。

 第九十七回 铁胆书生独胜侯化和 追风仙猿戏耍张玉峰

 张玉峰正要与侯化和交手,众人围上来想帮忙,侯化和喊道:“你们不可以多欺少!”张玉峰也喝道:“哪个敢上来,与我分个高低!”就在这时,北边驶来一辆车,上面坐着钢肠烈士欧阳善和铁胆书生诸葛吉。原来二人一早去南孝顺胡同找张玉峰听戏,听门房说了情况后不放心,便坐车赶到大沙子口,见众人围住张玉峰,立刻一个手持丧门棍,一个拿着子母鸳鸯钺,跳进人群中喊道:“休要无礼,我二人来也!”

 铁胆书生诸葛吉手擎子母鸳鸯钺,喝道:“谁来与我动手?”无发侠义侯化和挥起腾枪迎战:“我来!”两人当场交手,诸葛吉的子母鸳鸯钺使得出神入化,天下除了他师傅无人能及,侯化和哪里是对手,几个照面下来,脖颈就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直流。众贼见状惊呼:“老英雄受伤了,我们不能不管!”侯化和却摆手道:“我都不是对手,你们更不行,咱们回去吧。”他问张玉峰:“使子母鸳鸯钺的是谁?”张玉峰答道:“是琉璃厂东门外饭馆的诸葛吉,铁胆书生。你问这个做什么?”侯化和叹道:“我们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我定会请能人再来拜访。”说罢带着众人上车回山东去了。

 张玉峰三人也上了车,进永定门后先到饭馆吃了早饭,然后各自回家。此后,三兄弟时常相聚。这天,张玉峰办喜事成家,亲友们都来道喜,过了三朝谢客完毕,母亲萧氏却又病故,他办理完丧事,一天无事,去找两位拜兄,欧阳善说:“今天我们去逛西顶万善寺如何?”张玉峰说:“我不去了,二位兄长去吧,我到铺里看看。”告辞后,他坐车到琉璃厂四宝斋南纸铺,在栏柜里坐下,宋掌柜和众伙计都过来招呼:“东家来了,到里面坐吧。”张玉峰说:“就在这里吧。”

 正说着话,外面进来一个买主,七十多岁,穿毛蓝布大褂,光着头一根头发也没有,细眉大眼,有几根白胡须,尖着嗓子高声问道:“掌柜的,有猫诈刺吗?”众伙计说:“南纸铺不卖那些东西。”秃老头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是南纸铺,我买毛尖四大纸,多少钱一张?”伙计说:“一两二钱银子一张。”秃老头说:“给我拿一张,在纸中间写上‘毛尖四一张,纹银一两二钱’,字要大,我怕忘了。”伙计说:“那怎么行,给你开个条吧。”老头说:“不用,就写纸上,我给银子。”说着掏出一两三钱银子,伙计接过称好,找了钱,在毛尖四纸旁边写上字,老头接过去就出去了,张玉峰也跟着上了车。

 只见那买纸的老头站在车前骡子的眼头里,赶车的说:“老头儿,躲开,别让车碰着你。”老头一声不吭,赶车的过去说:“借光,让我们过去。”老头说:“你借光,给我多少利钱?什么时候还我?”赶车的说:“不躲开,碰着你可不管,这么大年纪怎么这么讨人嫌!”张玉峰见状生气,上车说:“走吧。”赶车的一鞭子抽在骡子身上,骡子撒开四蹄飞跑,那老头在骡子前头,和骡腿跑得一样快,张玉峰在车里发愣:“这人功夫好俊!”到了煤市桥往南奔大栅栏,老头就不见了。

 张玉峰回到家,在书房吃完晚饭,到穿厅北边窗户下看书,看到高兴处,二更时睡着了。突然有人从窗外伸进手抓住他的辫子往外拉,张玉峰惊醒:“什么人?不好!”一看正是白天买纸的老头,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张玉峰,我本想杀了你,可惜你年轻!”他把刀插在背后,掏出一包锅烟子:“你别叫玉面骢了,叫乌云秀士吧!”往张玉峰脸上一抹,松开了抓辫子的手。张玉峰抽回头,擦了把脸,拔刀喊道:“大胆小辈,别走!”追出上房,见老头站在院中,一见他出来,掏出个东西:“看宝贝!”一个白生生的大纸团打来,张玉峰接住一看,正是白天卖的毛尖四纸团成的弹儿,他扔在地上,挥刀砍去,老头蹿上北房:“小辈,敢和老夫动手,上来!”张玉峰追上去,老头又跳下来,如此上下好几回,老头说:“别追了,我要杀你早杀了,三更了,我走了。”张玉峰问:“你姓什么?留下姓名!”老头说:“广庆茶园的铁头孙四就是我,不服明天找我,官私两面随你挑,打官司去南北衙门、顺天府都察院,打架就邀人来等我,记住了!”说完就走了,张玉峰追不上,心想:“追上也打不过,明天找欧阳善和诸葛吉一起去。”他进屋叫打更的端来洗脸水,洗了脸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只盼着天快点亮。

 天色大亮时分,张玉峰起身将衣物收拾整齐,吩咐车夫套好马车。他乘坐马车来到厂东门的茶馆门前,看见门前围着许多人,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停下后,他跳下马车,分开围观的人群,走进茶馆,看到大哥欧阳善与诸葛吉两人在那边站着,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人坐在桌子上,一声不吭。他的大哥欧阳善看起来十分着急,急得不行。

 张玉峰此次前来是邀请两个哥哥去助拳的,看到眼前的情景,连忙问道:“二位兄长,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善说:“三弟,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说,提起来真把人给气死了!”他用手指着那少年人,接着说:“那位姓李,在这里每天吃饭喝茶,已经有二十多天了。昨日他在柜上,让我收存下两封银子、一封书信,说今天来取。我昨日就把东西锁在那银柜里了,我们这铺内从来没有闹过贼。睡到三鼓以后,我在床上感觉像是有人用东西压在我身上,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酒坛子放在我身上,还用绳子把我的腿给捆了。我看见有一个秃老头儿打开银柜,把那银子拿了去。我一着急,晃了晃身子,把酒坛子摔在地上。我从床上一跳,把捆腿的绳子也崩断了。我找兵器没有找着,听见那楼上你二哥嚷着说:‘好贼!’我上得楼去一看,你二哥气得暴跳如雷,说:‘贼人抹了我一身蜡油。’我二人追出去,那贼人通了名姓,说:‘我是开广庆茶园的铁头孙四。’我二人早晨起来,想要带兵器去找他,这位存银子的人就来了,向我要东西。我明知是夜晚被贼人盗去了,原本打算要赔他的银子,他却说:‘那封信是二十两银子的汇票,在那书信里边呢。’三弟,你想这事腻不腻?我把话说完了,你觉得你有什么主意吗?”

 张玉峰看向那少年人,见他身穿一件灰洋绉大衫,脚穿厚底福字履鞋,是月灰色摹本的,第二个纽扣上挂着十八子香串,带着翡翠四喜的扳指,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张玉峰走了过去,说:“朋友,你不能这样说,东西已然丢了,我且问你,你打算用什么主意?不是相好的不能在这里存东西,都因为彼此有交情。今天我赶到这里,你受了万分的委屈,就都看在我的分上,让我两个哥哥赔你那二百两银子。咱们再找找你那一封书信,不知兄台肯赏脸否?”那位少年人说:“那银子有没有,这是小事。一封书信,求兄台给找找,我只想知道个下落就是了。”说完,他站起来扬长而去。张玉峰说:“别走,我有话说。”那人却径直离开了。

 欧阳善、诸葛吉问道:“贤弟,为何起得这般早?”玉峰说:“提起来气死人了!昨夜晚上,我家也来了个秃子闹事。”他就把昨夜晚秃子到家中闹事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二位哥哥,你们二人带上兵器,跟我去到那广庆茶园,去找铁头孙四。”说完,他站起身来,说:“我先去找他,然后二位兄长随我来呀。”说完到外面上了马车。

 车夫一摇鞭子,马车来到广庆茶园门首,正遇见那耗子皮李五、一块土黄七。张玉峰说:“你们两个人别走!”这两个人一看是张玉峰,便说:“张大爷,我们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这样?”张玉峰说:“你们倒没有得罪我,我有事需要用你二人。”那两个小子一听,说:“你老人家用我们干什么?快说。”玉峰说:“你两个堵住那广庆茶园门,大骂孙四,有什么乱子都有我呢。”黄七说:“既是你老人家叫我骂,我们也不敢不骂。可是有人出来的时候,你老人家过去就是了。”张玉峰说:“不必多说,你二人骂就是了。”

 黄七、李五便在广庆茶园门首大骂铁头孙四,就在他们大骂之际,只见里面出来了一伙人,有十余名。为首有一个人,年龄有二十多岁,身高七尺,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又光又亮,身穿蓝绸汗褂,青洋绉中衣,漂白袜子,青缎实纳帮儿鞋;面如满月,细眉圆眼睛,高鼻梁,四方口。他出来一看是李五、黄七两个匪棍在骂,不禁气往上撞,说:“好两个小辈儿,找我来,你们知道孙四爷的厉害!”张玉峰从车上跳下来,走过去说:“小子,张大爷我骂你!”这一下吓得那黄七、李五回身就跑。张玉峰仔细看那铁头孙四,见他年岁也不大,不是昨夜晚在自己家中所遇到的那个人,连忙走过去说:“孙四,当着众人可不是我怕你,内中有个缘故。我姓张,名玉峰。昨夜晚上有如此这般之事。”玉峰又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孙四说:“老弟台,你跟我到里边柜房内落座,我有话问你。”张玉峰说:“四哥,你多受委屈了!”说着话,他们到了大门里的万子柜里边,二人落座,有人献上茶来。

 孙四方要详细询问张玉峰,外边钢肠烈士欧阳善、铁胆书生诸葛吉两人赶到了。欧阳善一看,举起丧门棍照着那孙四的头上就是一棍。张玉峰瞧见了,急忙说:“别打!”但已经来不及了,孙四往上一冲气,“叭”的一声,丧门棍正中在他的头顶之上。幸亏孙四他有贯顶的硬功夫,要不然就死于非命了。孙四站起身来,一回头,欧阳善二人一瞧,说:“不是你!”孙四这下更加生气了。张玉峰赶紧过去说:“不可!我给你们哥儿三个介绍认识一下,不必动手。”诸葛吉、欧阳善过来赔罪,然后落座。四个人说起话来,提起昨夜晚的事情,都说:“今天四哥你真多受委屈了!”铁头孙四说:“你们三位我倒不怨,我可恨的是昨夜冒充我的名字的那个家伙,他真是我的五代贤孙!”

 方才说完,听见楼上跳下一个人,说:“孙四,你是我的六代孙子!不可骂人!”张玉峰等人一瞧,正是昨夜晚在家中戏耍他的那秃老头儿。这四位英雄一看,说:“你是什么人?给我们拢对头!”他们齐拿兵刃走过去,要与那位老侠客动手。

 不知那位英雄他是何人?要知后事,紧接马梦太误走回回峪,三杰献剪子峪,穆将军兵定玄墨山,捉拿云南七勇士金镋无敌大将军曹天兴,四方镇群雄打擂,西海岸神猴戏仙猿,双侠入峨嵋山,盗阴阳八卦幡,神力王、穆将军合兵,马杰倒反峨嵋山,灭吴山头擒吴恩,仁和教主下山,五云洞火烧清兵,大战虎耳山,恩收小霸王,单鞭破镋,火烧仙猿,白少将军束手探竹影山,一剑定石平,三打齐河寺,兵困越山泉,误走何家庄,巧遇混水猿,楚雄府会兵,金锁八卦连环计,七探水师营,三擒吴恩,剿灭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