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第211回第220回(第2页)
皮绪昌把二百两银子塞给管狱的,钱头便把他让到自己住的屋子里坐着,然后去叫宋八仙。等宋八仙来了,管狱的很识趣地躲了出去。宋八仙并不认识皮绪昌,进屋后问:“您找我?”皮绪昌说:“没错,你就是宋八仙吧?”宋八仙点头称是。皮绪昌接着说:“我姓皮,想托你办件事。你现在官司画供了没有?”宋八仙说:“还没有,刚过了一堂,还没定案呢。我们那起案子五六个人参与,现在就我一个人落网了。”
皮绪昌一听,赶紧说:“既然这样,我有两个仇人,你过堂的时候把他们牵连出来,一口咬定是他们为首。我先给你留下二百银子,再给你立个折子,以后你在饭馆子想吃什么尽管点,费用都记在上面。完了我再花一千银子给你打点官司。”宋八仙本就是个出身贫苦的混混,进了监狱后无依无靠,每天就靠一点官饭度日,根本吃不饱。一听皮绪昌这话,不仅有银子拿,还有好吃好喝的,反正自己这官司多半是活不成了,不如先痛快几天,当下就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皮大爷,您说吧,要我拉谁下水?”皮绪昌说:“在本地陈家堡,有个雷鸣、陈亮,家里开白布店,雷鸣在陈亮家住着。”
宋八仙一听,眼睛一亮:“雷鸣、陈亮?我认识他们!之前我们还有仇呢,我还被陈亮拿住过!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只要您照应我就行!”皮绪昌当即给宋八仙留下二百两现银,从狱里出来后,又找到值堂的衙役,塞给他五十两银子,托他在今晚开堂单时,把宋八仙的案子排在头一个。在衙门里,老爷问案先问谁后问谁,全由值堂的决定,只要开堂单时把案子排在前面,就会先审问。
皮绪昌把衙门上下都打点好了,又去饭馆给宋八仙安排妥当,立好折子送到狱里,还嘱咐饭铺掌柜:“县衙门狱里宋八仙吃饭,花多少钱都记着,到我家去取。”掌柜的平时和皮绪昌有生意往来,知道他是财主,自然满口答应。皮绪昌把一切都办妥后,这才放心回去。
当晚,知县升堂问案,按照堂单,头一个案子就是七里铺路劫案的宋八仙。知县吩咐:“提宋八仙!”原办衙役把宋八仙带上堂,宋八仙“扑通”一声跪下。知县问:“宋八仙,你在七里铺抢劫,杀死三条人命,一起作案的都有谁?”宋八仙按照和皮绪昌的约定,睁眼说瞎话:“小人不敢隐瞒,一共六个人。有三个人都回西川了,另外两个主犯就在本地陈家堡,一个叫圣手白猿陈亮,一个叫风里云烟雷鸣。当初就是他们两个人出的主意,我们其他人都是听他们的。抢了八百两银子,就给我八十两,他们拿了七百多两。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知县一听,立刻出票,派人火速捉拿雷鸣、陈亮。今天在公堂上,雷鸣、陈亮质问知县有什么凭据、谁是证人,知县这才把宋八仙提上来当堂对质。宋八仙上堂跪下,给知县磕了个头。知县问:“宋八仙,你认识这两个人吗?”宋八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雷鸣、陈亮说:“雷大哥,陈大哥,你们就认了吧!当初是你们出的主意,在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杀了三个家丁,抢了八百银子。你们说我是小伙计,只给我分一成,你们拿九成。现在我犯了事,你们却不管我了,装作不知道。我实在是受刑不过,要是能扛得住,也不会把你们供出来。谁叫咱们曾经一起吃喝享乐过呢,有福同享,有罪同当,咱们一起画供吧!”
雷鸣和陈亮听了,气得脸色大变。知县在上面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雷鸣、陈亮,人证都在这儿了,你们还不招认?要是再狡辩,等我反复审问,动用大刑,到时候你们皮肉受苦,也得乖乖招供!”陈亮愤怒地指着宋八仙说:“宋八仙,你这个无耻小辈,满嘴胡说八道!公堂上有神灵看着,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拦路抢劫了?你在外面作案,还冒充我的名字,之前我没杀你,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宋八仙却厚着脸皮说:“你们俩就别狡辩了,我都已经把实话全说了,你们再不招也没用了。”雷鸣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怒目圆睁,大声骂道:“好你个混蛋!我们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竟然血口喷人!”
知县见雷鸣、陈亮在公堂上发怒,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呵斥道:“大胆雷鸣、陈亮,这是本县的公堂,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看来你们根本不把王法放在眼里,竟敢在公堂咆哮!来人,把他们拉下去,给我狠狠打!”陈亮连忙喊道:“老爷暂且息怒,小人有下情要说!”知县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快讲!”陈亮说:“我们和宋八仙有仇。之前我们和朋友去马家湖送信,我半路上肚子疼,在树林里解手。宋八仙拿着刀想从背后砍我,被我发现抓住了。一问才知道,他冒充我的名字干坏事。我本想送他去官府治罪,他苦苦哀求,我才放了他。没想到他记恨在心,自己犯了案,就来诬陷我们!”
知县根本不信,冷哼一声:“你满嘴胡言,拉下去,给我打!”衙役们立刻上前,将雷鸣、陈亮拉下去,每人打了四十大板。打完之后,知县又问他们招不招,雷鸣、陈亮依旧大喊冤枉。知县恼羞成怒,喝令:“上夹棍!夹起来再问!”要知道,三棍棒乃是五刑之首,再硬的心肠在严刑拷打下也难以坚持,正所谓“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果是炉”。衙役们立刻给雷鸣、陈亮上了夹棍,正要使劲儿用刑,突然听到县衙外面传来一声高喊:“大老爷冤枉!”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济公禅师。他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搭救蒙冤受屈的雷鸣和陈亮。
后续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四回
丹阳县知县正要对雷鸣、陈亮施用夹棍之刑,忽听衙门外传来一声高喊:“大老爷冤枉!”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济公禅师匆匆赶来。书中交代,和尚从何处而来?原来济公在藏珍坞以八卦炉逼退神术士韩棋、赤发灵官邵华风等群贼后,忽感一阵心悸,掐指一算便知雷鸣、陈亮蒙冤遭难,当即辞别众人,一路奔波向丹阳县赶去。
行至海潮县石佛镇时,济公被一名村民拦住,听闻一件奇事:南村口外路北有座石佛院,因多年失修早已荒废。三日前,石佛突然“显圣”——石像竟自行走出庙门,立在石桥上向过往行人索要钱物,若不给便不许通过。村民们惶恐不已,只得在佛颈挂起写有“募化十方”的黄布袋,又在桥上放置大笸箩收纳钱物。三日下来,笸箩中已积攒不少银钱,更有传言称“石佛化缘”灵验非凡,引得四方百姓纷纷前来围观。
济公闻言,暗运灵光一算便知其中必有蹊跷,遂迈步向石桥走去。果见一座大石佛矗立桥上,往来行人纷纷驻足投钱。济公转身走进村口路东的酒馆,点了酒菜自斟自饮,席间听酒客们七嘴八舌谈论石佛“显圣”之事。待酒足饭饱结账时,伙计报出“二百六十钱”的账目,济公却指了指桥上的笸箩道:“去那里取便是。”伙计面露难色,称曾有不信邪者擅自取钱,或头痛难忍,或腰不能直,当场遭了“报应”。济公却笑道:“你且随我去,看我如何取之。”
二人来到桥上,济公伸手从笸箩中抓出二百六十钱递给伙计,周围百姓皆屏息观望——石佛竟毫无动静!众人见状纷纷称奇:“怪哉!他人取钱便有灵验,为何圣僧取之却无事?莫非石佛也识得好人?”
正议论间,北边传来一声“无量佛”,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从石佛院缓步而出。此人身着蓝布道袍,腰系杏黄丝绦,背负乾坤葫芦,正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悦老仙翁昆仑子。老仙翁一见济公便拱手道:“道济,此乃佛门善缘,岂容你随意取用?”济公哈哈一笑,与老仙翁互道寒暄。
原来,老仙翁云游至此,见石佛院破败不堪,念及徒弟夜行鬼小昆仑郭顺尚无栖身之所,便想将此庙修缮作为上清宫下院。无奈工程浩大,独力难支,遂施用法术以“石佛化缘”之名募集善款,原打算用百日筹齐资金,不想第三日便遇济公。济公得知缘由,提议道:“仙翁若不嫌弃,我等可至县衙,请本地知县协助约集绅缙富户,共襄善举。”老仙翁疑虑道:“知县乃朝廷命官,岂会管此等闲事?”济公胸有成竹道:“但请放心,此事必成。”
说罢,济公唤来村中公推的会首十余人,将笸箩中的银钱尽数交付,嘱其妥善保管以备修庙之用。随后与老仙翁径往海潮县衙门。至衙门口,济公向当差衙役施礼道:“烦请通禀贵县太爷,就说西湖灵隐寺济颠僧求见。”
此时海潮县知县正是龙游县旧识张文魁。此人曾得济公救命之恩,后连登科甲,外放海潮县知县已一年有余。听闻济公到访,张文魁大喜过望,忙整衣出迎,将二人请入书房,奉茶寒暄。正说话间,三班都头安天寿匆匆入内,跪地叩首道:“家母病重卧床五日,痰喘咳嗽不止,求圣僧慈悲赐药!”济公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块药锭递予安天寿,嘱其煎服,安天寿谢恩而去。
待安天寿退下,济公向张文魁说明来意:“石佛镇石佛院荒废多年,东方仙翁欲重修此庙,奈何工程浩大,需借重贵县之力,邀约本地富户缙绅共助善缘。”张文魁连声应诺,却又皱眉叹道:“圣僧来得正巧,下官正有一桩疑难案件无从着手,还望圣僧指点迷津。”济公抚掌笑道:“但说无妨,我和尚自当效力。”
张文魁遂将近日七里铺路劫案及雷鸣、陈亮蒙冤之事详述一遍,言毕恳请济公相助。济公听罢,双眉一挑,与老仙翁交换眼色,二人皆心照不宣。
欲知济公如何为雷鸣、陈亮洗清冤屈,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五回
济公禅师询问张文魁所遇难题,张文魁面露苦色道:“自弟子到任以来,小妹便被妖精缠身。起初我不信异端邪说,只当小妹是疯癫作祟。不料事态愈演愈烈,如今小妹形销骨立,饮食不进。每逢二更时分,妖精便至,与小妹在屋内交谈,屋外众人听得真切,无不为之胆寒,无人敢靠近后院。还望圣僧大发慈悲,捉妖净宅,救小妹于水火。”
济公掐指一算,心中已然明了,说道:“此事不难。今夜将姑娘所住房屋腾出,令其搬至别处,贫僧与老仙翁在此等候妖精便是。”张文魁询问是否需要准备法器,济公摇头道:“无需任何物件。”张文魁即刻命家人安排姑娘移至老太太房中,又在书房摆下酒席,款待济公与老仙翁。
席间,老仙翁问道:“圣僧明日欲往何处?”济公答:“贫僧需尽快赶往丹阳县,因贫僧弟子雷鸣、陈亮蒙冤受难,不得不救。仙翁修庙之事,还望县太爷多多费心。”张文魁应道:“仙长放心,明日我便召集本地绅士会首,共商修庙事宜。”
酒过三巡,夜幕降临。济公与老仙翁见时辰已到,便让张文魁引路至后院小姐屋中。济公让张文魁先行离开,二人则在屋中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直至二更时分,忽闻窗外风声作响,济公低声道:“妖精来了。”老仙翁胸有成竹道:“小小妖魔,不劳圣僧动手,待我将其拿下。”说罢,老仙翁手持乾坤奥妙大葫芦,严阵以待。
片刻后,只听门外一声喝令:“吾神来也!”紧接着,一个声音怒斥:“何方生人,竟敢擅闯吾神居室!”话音未落,一位身着粉绫缎文生公子巾、外披绣花香氅的男子迈步而入,其人眉清目秀,貌若潘安。老仙翁见状喝道:“大胆妖魔,竟敢扰乱人间,看我收你!”随即将葫芦口打开,顿时放出五彩光华。妖精察觉不妙,欲施法术逃脱,却被光华牢牢困住,卷入葫芦之中。
老仙翁念动咒语,将妖精倒出,只见地上现出一条大黑鳅鱼,已无反抗之力。原来,此鱼已有三千余年道行,此前张文魁赴任途中乘船过西湖时,其妹在船舱开窗观景,被鳅鱼精窥见,遂起淫心,化身文生公子纠缠姑娘。老仙翁斥道:“孽畜竟敢为祸人间,留你不得!”手起剑落,将其斩为两段。
济公见状,口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鱼虽被除,但却为日后“八怪闹临安”埋下隐患,此是后话暂且不表。张文魁对老仙翁感激不尽,再次摆酒致谢。次日天明,济公因挂念弟子,急于告辞。张文魁与老仙翁送至衙门外,济公遂取道前往丹阳县。
抵达丹阳县衙时,恰逢知县郑元龙欲对雷鸣、陈亮施用夹棍之刑。济公在外高声喊冤,郑元龙抬眼认出济公,连忙起身相迎:“圣僧久违,不知从何处而来?”济公急切道:“老爷且先暂停审案,贫僧有话要说。”郑元龙遂命将宋八仙、雷鸣、陈亮带至一旁,退堂后将济公请入花厅。
济公直言:“贫僧此来,专为救弟子雷鸣、陈亮。此二人本是镖行良民,却遭人诬陷。七里铺劫案真凶,贫僧已知其下落,且仍在本地。老爷若不信,贫僧可带人将其捉拿归案。”郑元龙大喜:“若圣僧能助我破案,再好不过!”济公又道:“老爷为官清正,然手下人却多有专权舞弊之举。日前有开白布店的陈广泰前来喊冤,为何被无故关押,不禀明老爷?”郑元龙诧异道:“从未听闻此事。”济公建议传讯衙役问明情况。
郑元龙即刻召集值日班、稿案门等衙役,厉声询问。稿案门郑玉见无法隐瞒,只得承认:“确有陈广泰前来喊冤,小人以其在大堂喧哗为由,将其关押。”郑元龙闻言震怒,下令升堂。济公提议:“先提审宋八仙,此人受人指使,攀诬良善,需严加审问。”
升堂后,郑元龙先传陈广泰上堂。陈广泰跪倒禀道:“小人陈广泰,家中开白布店。日前家中做寿唱戏,本地恶霸皮绪昌见小人家侄女貌美,遂令管世宽提亲,遭拒后竟硬下彩礼,扬言当晚抢亲。小人前来鸣冤,却被衙役关押,求老爷做主!”郑元龙命人将陈广泰带至一旁,又提审宋八仙,拍案喝道:“宋八仙!七里铺路劫一案,雷鸣、陈亮是否参与?从实招来!”宋八仙仍坚称“有”。郑元龙大怒,命杖打四十大板。宋八仙被打得鲜血淋漓,却仍不改口。直至第三次受刑,其终于支撑不住,将皮绪昌以银钱收买、指使自己诬陷雷鸣、陈亮之事全盘托出。
郑元龙听罢,怒拍惊堂木:“大胆皮绪昌,竟敢买通犯人,陷害良民!”当即签发签票,命衙役速速捉拿皮绪昌归案。一场由恶霸挑起的冤案,能否就此真相大白?皮绪昌又将面临何种惩处?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六回
知县对宋八仙严刑拷打,宋八仙实在承受不住,连忙喊道:“老爷别再用刑了,雷鸣、陈亮根本没参与!”知县追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诬陷好人?”宋八仙如实招供:“不是我要陷害他们,是皮绪昌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让我把雷鸣、陈亮牵扯进来。”
知县一听,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认定这是皮绪昌为了抢夺陈广泰的侄女,买通犯人蓄意陷害。他立刻签发传票,命衙役火速捉拿皮绪昌。不多久,皮绪昌被带到公堂,刚给知县磕了个头,就听见郑元龙怒喝道:“皮绪昌,你好大的胆子!在我的管辖范围内,竟敢强下彩礼抢夺良家妇女,还买通盗贼诬陷好人!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皮绪昌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心存侥幸,狡辩道:“老爷明察,小人一向本分度日,绝不敢做这种事,求老爷开恩!”知县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到了公堂还敢狡辩!来人,上夹棍!”皮绪昌见知县动了真格,知道再不招供只有死路一条,只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交代,并在供词上画押。
知县当即下令,将皮绪昌戴上镣铐投入大牢,同时当堂释放雷鸣、陈亮和陈广泰,让他们回家安分过日子。对于那些收受贿赂、暗中勾结的书吏衙役,全部革除职务,永不录用。
退堂后,知县将济公请到书房,天色渐晚,便吩咐摆上酒席,二人开怀畅饮。酒过三巡,济公突然打了个寒颤,掐指一算,心中已然明了,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好戏看了。”知县见状,好奇地问:“圣僧,发生什么事了?”济公笑着说:“总这么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变个戏法给你看。”
知县疑惑道:“不知哪里去找会变戏法的人?”济公神秘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就会变。”说罢,他朝着窗外一指,口中念动咒语:“唵嘛呢叭咪吽,唵,敕令赫!”只听“哗啦”一声,几片瓦片掉落,一个黑影从房上摔了下来,屋内众人齐声高喊:“有贼!”几个衙役迅速冲过去,将贼人制服捆绑。
知县惊讶不已,济公却乐呵呵地问:“老爷,我这戏法变得如何?”知县定了定神,吩咐将贼人带进来。只见被押进来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和尚,身着夜行衣,背后背着戒刀。此人正是通天和尚法雷。
原来,皮绪昌被抓时,法雷正与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在皮家。法雷觉得既然是朋友,就不能袖手旁观,便对二人说:“皮员外被抓,咱们不能不管。我打算今晚潜入县衙,杀了知县,劫狱救出皮绪昌,然后一起远走高飞。我先去探探情况,若我出了事,你们再想办法救我。”黄庆和谢广点头同意。
当晚初更时分,法雷背着戒刀,施展轻功潜入县衙,四处寻找关押皮绪昌的地方。他见书房内灯火通明,便趴在房檐上偷看,正好看到知县和济公交谈。听到济公说要变戏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推了下去,整个人动弹不得,随后被衙役当场抓获。
知县厉声质问:“大胆狂徒,为何擅闯县衙?”济公在一旁说道:“老爷,此人正是七里铺劫案的主犯之一。”知县一听,怒目圆睁:“你姓甚名谁?还有哪些同伙?如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法雷知道事情败露,只得交代:“我是通天和尚法雷,住在二郎庙,来此是为了救皮绪昌,打算劫狱行刺。七里铺劫案我们一共六人,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现在皮绪昌家,另外两人已经逃走。”
知县立刻下令将法雷收监,又派二十名马快前往皮家捉拿黄庆和谢广。马快们赶到皮家,翻墙入院,正好将二人堵在书房。黄庆和谢广抽出兵刃,挥刀就砍,众人急忙躲闪。两人趁机跃上房顶,消失在夜色之中。马快们无功而返,向知县禀报情况,知县也只能无奈摇头。
第二天,知县向上级请示后,下令将通天和尚法雷就地正法,皮绪昌因窝藏强盗、买凶诬陷,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济公准备告辞,知县挽留道:“圣僧何不再住几日?”济公婉拒道:“我受人之托,要去常州府捉拿赤发灵官邵华风,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叙。”
离开丹阳后,济公继续赶路。一天,他看到路边有个茶摊,摆着茶壶、茶碗,炉子上还烤着烧饼麻花。摊前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道,身穿旧道袍,正在唉声叹气。济公上前打招呼:“道爷辛苦了!”老道抬头一看,连忙回应:“大师父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