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第161回第170回(第3页)
正转悠时,牛盖路过万珍楼,听见伙计骂“骗吃骗喝的和尚”,误把法元当成了目标,这才挥棍冲了上去。
牛盖这一棍又急又猛,法元能否躲过?郑雄又会如何应对这个突然加入的莽汉?且听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一百六十六回
且说赤发瘟神牛盖挥起熟铜棍就朝法元砸去。郑雄抬眼一看,这牛盖身高一丈多,头戴豆青色五瓣壮士巾,身穿豆青色箭袖袍,腰间系着丝绦,脚蹬薄底靴子,面色青黑如泥,两道朱砂眉粗浓上挑,模样凶恶至极。他手中那条熟铜棍足有茶杯口粗细,这一棍下去,法元吓得急忙往旁边一跳,心想:“这棍子要是打实了,我脑袋就得开花!”随即撒腿就跑。牛盖大喊一声:“好你个秃驴,往哪儿跑!”拎着棍子在后面紧追不舍。郑雄本就不认识牛盖,见这架势直发愣,麻面虎孙泰来也以为牛盖是郑雄请来的帮手,同样呆在原地。
这时,济公禅师从楼上窗户跳了下来,把孙泰来吓了一跳。和尚刚落地,北边走来四个人,正是钱塘县的四位班头——柴元禄、杜振英、雷思远、马安杰。他们刚办完事路过此地,一眼就认出席面中的人。柴班头问道:“郑大官人,这是跟谁闹别扭呢?济公您老在这儿做什么?”济公说:“郑爷在钱塘关开了家豆腐店,被孙泰来带人砸了。我们过来理论,他还想动手。”
杜振英赶紧把孙泰来拉到一边,说:“孙泰来,你不认识这位和尚?他可是当朝秦丞相的替僧,你惹得起吗?依我看,你趁早认个错、服个输,还能少点麻烦。”孙泰来说:“我也不认识这和尚啊,再说豆腐店也不是我砸的,是廖廷贵干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郑爷的买卖。”杜振英说:“廖廷贵砸的就跟你砸的一样,你认个错、赔点钱就算了。”孙泰来说:“那就麻烦各位头儿帮我说说合,该赔多少赔多少。”
杜振英转头对济公说:“圣僧,您给说合说合吧,豆腐店砸了什么东西,让孙泰来赔。”济公说:“我来说合,肯定对得住人。豆腐店门窗砸了就算了,不叫他赔;水桶劈了、豆腐槽子拆了、锅砸了、碗盏家伙摔了,这些都不叫他赔;豆腐包撕了也不用赔。”郑雄纳闷地问:“怎么都不赔?”济公接着说:“孙泰来,你就赔那盘磨吧。那磨有人出二百五十两银子买都没卖,我也不跟你多要,就给二百五十两银子得了。我和尚管这闲事,你们谁也别驳我的面子,郑雄和孙泰来都给我个脸面。”柴班头也说:“对,你俩谁都别反对。”
孙泰来心想:“这和尚倒是做了个大顺水人情,只赔一样也行。”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反驳,只好咬着牙拿出二百五十两银子交给济公。济公说:“郑爷,咱们走吧,麻烦各位头儿了。”柴班头、杜班头说:“圣僧您请便,我们也该办事去了。”
济公和郑雄回到豆腐店,济公对周得山说:“你也别寻死了,我给你从麻面虎孙泰来那讹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全给你,你们父子好好重整买卖、开门过日子吧。”周得山见状,连忙给济公磕头谢恩,这下也不想寻死了,赶紧张罗着置办家伙、重新开张,一家人的性命算是被济公救了。
郑雄对济公说:“圣僧,到我家坐坐吧。”济公便跟着郑雄来到凤山街的郑家。到了家天已经黑了,郑雄赶忙让家人摆上酒席,陪着济公开怀畅饮。席间,郑雄问道:“圣僧,今天那个青脸使棍的壮汉,您认识吗?”济公说:“不认识。”郑雄说:“我看他也是条英雄好汉,可惜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济公说:“你要是想找他,明天我带你去,准能找到。”郑雄说:“好,圣僧带我找到那壮汉,我得问问他到底什么来头。”
说着话,济公闭上眼直打盹。郑雄说:“圣僧怎么这么困?莫不是熬夜了?”济公说:“我就爱吃了睡、睡了吃,这样才有意思。”郑雄也只好陪着。喝到三更天,忽然从房上跳下来一个人,郑雄定睛一看,正是神拳罗汉法元,手里还握着一把戒刀。原来,法元被牛盖追得落荒而逃,好不容易脱身,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便趁夜前来刺杀郑雄。
郑雄大吃一惊,刚要抄家伙动手,法元刚走到上房门口,济公抬手一指,口念咒语:“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用法术把法元定住了。济公说:“好你个法元,胆子不小啊!竟敢来行刺?你一个出家人,无故掺和世俗闲事。麻面虎孙泰来本就是本地恶霸,欺压良善、仗势欺人,你还助纣为虐?今天我把你拿住,要是送官治罪,你黑夜持刀、跳墙入室、行凶作恶,你想想这罪名能轻饶了你吗?我和尚慈悲为怀,念你也是出家人,不忍加害于你,今天就放了你。以后你改不改邪归正,随你便吧。”
法元一听,问道:“和尚,你在哪座庙修行?”济公说:“我乃灵隐寺济颠僧是也。”法元说:“好,咱们后会有期,快放了我。”济公撤去定身法术,法元起身离去,回到孙泰来家,第二天便回陆安山莲花岛去了。
再说牛盖,他追着法元跑了一阵,把人追丢了,想回万珍楼却迷了路。他本就饿了,看见眼前有个大客栈,便拎着棍子进去了。伙计见了忙迎上去:“大爷来了!”牛盖应了一声,被伙计让到东头单间。伙计问:“大爷吃饭了吗?”牛盖说:“没呢。”伙计问:“想吃点什么?”牛盖说:“先来五斤酒。”伙计心想这人酒量不小,又问:“还要什么?”牛盖说:“五斤牛肉,五斤面。”伙计问:“五斤面想怎么吃?”牛盖说:“用嘴吃。”伙计说:“知道用嘴吃,要不做五斤面饼吧?”牛盖说:“行,再来五斤醋、五斤蒜。”伙计说:“哪有那么多醋和蒜?”牛盖说:“少来点也行,赶紧拿来给爷爷吃。”伙计知道这是个浑人,也不跟他计较,把酒肉和面饼端了上来。牛盖一顿狼吞虎咽,吃完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又吃了一顿,吃完抹嘴就走。
伙计连忙拦住:“您还没给钱呢!”牛盖说:“等老爷做了官再给。”伙计问:“做什么官?”牛盖说:“做提督!就凭我这身材,到军营当兵,一打仗就能升官,我街坊说的。”伙计说:“别管你当什么官,先把饭钱店钱给了。”牛盖说:“没钱。”伙计说:“没钱你怎么白吃饭?”牛盖说:“饿啊!”伙计一看,这浑人手里拿着棍子,看样子会点武艺,自己也打不过他,便说:“你会耍把式吗?”牛盖说:“会啊!”伙计说:“你要是会耍把式,我带你去大街上练,赚了钱抵饭钱,行不?”牛盖说:“行!去哪儿练?”伙计买了块白土,带牛盖来到十安街,用白土画了个圈,说:“就这儿练吧。”
牛盖也不懂江湖规矩,拿起棍子就耍,耍完棍又练拳,很快围了一圈人。伙计在旁边帮他吆喝:“人贫当街卖艺,虎瘦拦路伤人!这位爷不是常跑江湖卖艺的,住在我们店里,一时困在这里了。各位街坊瞧着练得不错,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站脚助威!”说完,牛盖又练了一趟,伙计开始收钱,这一回收了五六百文。接着又练了三四回,总共收了一吊五六百文钱。伙计一看,钱够抵牛盖的饭钱店钱了,便说:“你再练的话,赚的钱就归你自己了,我不管了,这些钱就算抵你的饭钱了,我先走了。”说完,拿着钱一溜烟跑了。牛盖一看,骂道:“好你个家伙,把钱都拿走了,真够可以的!”
他愣了半天,心想:“我再练点钱,够一顿饭钱就不练了。”众人瞧着他这傻劲,觉得十分可乐。他又练了两回,收了五六百文钱。正巧这时,病符神杨猛和美髯公陈孝从这儿路过。这两人是去青竹巷四条胡同看望朋友的。北路镖头铁头太岁周堃有个姐夫叫窦永衡,外号打虎英雄,retly带着妻子来到京城,窦永衡拿着周堃的信来找杨猛、陈孝,想让他们帮忙找份差事。陈孝在青竹巷四条胡同周老头的院子里找了三间房,让窦永衡夫妻俩先住着,再慢慢找事做。这几天两人没去看望窦永衡,今天正好路过,看见牛盖在这儿练把式,觉得他身手不错,有点真功夫。
杨猛说:“兄长,你看这位兄弟,肯定是穷困潦倒才来卖艺,不像个跑江湖的。咱们都是练武的一家人,我下去帮他撑撑场子,周济周济他。”陈孝说:“好,你去吧。”杨猛分开人群,走进场子,一抱拳说:“朋友,你选的这地方不错啊!”牛盖一听,心里琢磨:“刚才那伙计把钱拿走了,这人保准也是来抢钱的!”上去一把揪住杨猛的脖领,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腿,直接举了起来,大喊:“你给我滚吧!”隔着人群把杨猛扔到了场子外面。杨猛也是练家子,使了个鹞子抄水的招式,稳稳落地,没摔着。
这下人群炸了锅,杨猛怒火中烧,骂道:“好你个小辈,竟敢扔你杨大爷?”伸手拔出腰间的刀,就要跟牛盖拼命。这一架又该怎么收场?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一百六十七回
话说杨猛被牛盖扔出场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伸手抽出刀来,要和牛盖拼个你死我活。陈孝连忙拦住他说:“贤弟别冲动!一来他是个浑人,二来咱们弟兄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计较呢?咱们走吧。”陈孝好说歹说,总算把杨猛劝走了。牛盖也没心思再练把式,攥着剩下的五百多文钱往前走。
走着走着,牛盖肚子又饿了,看见一个卖火烧的摊子,粗声粗气地说:“给我数五十个!”卖火烧的老板赶紧一五一十数了五十个火烧,牛盖用箭袖袍兜着,往摊子上扔下二百多文钱就走。老板一看钱不够,急忙喊道:“大爷,钱不够啊!”牛盖头也不回地说:“就这些钱,爱要不要!”说完撒腿就跑。老板想追又怕没人看摊子,只好眼睁睁看着牛盖跑远。
牛盖接着往前走,路过一家羊肉铺,正赶上新煮的羊肉出锅,他大步上前指着羊肉说:“这块给我,那块也给我!”羊肉铺老板不明所以,只好照做。牛盖拿了五块羊肉,扔下三百文钱又要走。老板连忙说:“钱不够啊!”牛盖理都不理,拔腿就跑,老板追了几步没追上,只能自认倒霉。
牛盖拿着火烧和羊肉,走到一条胡同里,看见一户人家门口有块上马石,便想坐在上面吃饭。谁知火烧刚放下就掉在地上,一只狗瞧见后,叼起火烧就跑。牛盖大怒:“好你个狗东西!我还没吃呢,你倒先抢!看我不打死你!”他抄起棍子就追,把火烧和羊肉忘在了上马石上。狗叼着火烧钻进了一个狗洞,牛盖追到头,气呼呼地说:“好你个狗主人!我找你赔我的火烧!”
牛盖站在门口大喊:“狗主人快出来!”喊了几声没人答应,他气得用棍子砸门,砸得门板“喀嚓喀嚓”直响。
原来,这户人家正是打虎英雄窦永衡的住处。刚才杨猛、陈孝来拜访窦永衡,正聊到在街头遇到牛盖的事,感慨这人不通情理。突然听见外面砸门声和叫骂声,杨猛说:“谁在砸门?咱们出去看看!”三人一起出门,开门一看,正是刚才在街头练把式的牛盖。
陈孝心想:“这浑人倒找上门来了!”他给窦永衡使了个眼色,窦永衡绕到牛盖身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杨猛趁机抓住他的手腕,陈孝抬脚一绊,三人合力把牛盖按倒在地,捆了起来。牛盖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们这些狗主人不讲理!我还有火烧和羊肉在石头上呢!”窦永衡没好气地说:“什么狗主人?乱七八糟的!先把他捆在院里,等咱们喝完酒再问他!”三人把牛盖捆在院子里,关上门,把他的棍子靠墙立好,然后回屋摆上酒菜,喝酒聊天。
刚喝了两杯,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杨猛一听声音,说:“是师父来了!”窦永衡问:“谁啊?”陈孝说:“不是外人,是我和杨猛的师父,灵隐寺的济公长老,咱们出去见见。”三人一起开门,只见济公带着铁面天王郑雄站在门外。
杨猛、陈孝赶紧给济公行礼,他们和郑雄也认识,彼此寒暄问好。陈孝对窦永衡说:“窦贤弟,过来见见,这是我师父济公长老。”窦永衡见济公穿得破破烂烂,心里有些瞧不上,但碍于杨猛、陈孝的面子,还是勉强作了个揖。
这时,牛盖在院子里看见郑雄,大声喊道:“黑掌柜的!快救我!这些狗主人不讲理,把我捆起来了!”郑雄一头雾水:“什么黑掌柜的?”转头问杨猛、陈孝:“你们为什么捆他?”杨猛把牛盖砸门的事说了一遍。郑雄说:“几位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放了吧。”陈孝说:“我们跟他无冤无仇,既然郑爷求情,就放了他吧。”众人上前解开牛盖身上的绳子。
济公对郑雄说:“你把他带走吧。”郑雄问:“师父不回我家了?”济公说:“不去了。”郑雄告辞,带着牛盖离开了。杨猛问济公:“师父要去哪儿?”济公说:“回庙。”陈孝说:“师父进屋坐会儿,喝杯酒再走吧。”济公说:“这又不是你家,我进去不合适。”陈孝说:“就跟我家一样,师父别客气!”济公说:“进去就进去!”
窦永衡心里不太乐意,心想:“杨大哥、陈大哥,怎么往我家带个破和尚?我还有家眷呢。”但当面不好发作,只好跟着众人进屋。陈孝摆上酒杯,济公也不客气,坐下就喝。窦永衡、杨猛、陈孝也坐了下来。
济公喝了三杯酒,突然叹了口气。陈孝问:“师父怎么了?”济公说:“我和尚跟好朋友喝酒挺好,可跟‘王八羔子’一起喝,心里不痛快。”陈孝问:“什么是‘王八羔子’?”济公说:“想当‘王八’还没当成的,就叫‘王八羔子’。”陈孝问:“是说我吗?”济公说:“不是。”杨猛问:“是说我吗?”济公说:“也不是。”
屋里一共三人,陈孝和杨猛都不是,窦永衡一听就火了,骂道:“你这和尚胡说八道!要不是看在杨大哥、陈大哥的面子上,我早把你打出去了!”杨猛、陈孝连忙打圆场:“窦贤弟,济公师父爱开玩笑,别介意。”
济公又看着窦永衡说:“看你脸色不对,印堂发青,恐怕要有横祸飞来。有人要抢你家财,你得早点想办法,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窦永衡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更难看了。济公接着说:“等你遇到大麻烦时,连叫我三声‘济颠和尚’,我自有办法救你。我先走了!”说完起身告辞。
杨猛、陈孝见济公走了,窦永衡又气呼呼的,也觉得没意思,便也告辞离开。窦永衡心里烦躁,躺在炕上就睡着了,一连三天没出门。
窦永衡的妻子周氏是个贤惠人,怕丈夫闷出病来,劝他说:“官人别总这么心烦,找事也不急于一时。你带上几两银子,出去散散心,喝喝酒,好不好?”窦永衡觉得妻子说得有理,换上干净衣服,揣上散碎银子出门,打算约杨猛、陈孝去喝酒。
刚走出家门口没多远,迎面过来两位班头,后面跟着十几个捕快,一个个头戴青布缨翎帽,身穿青布靠衫,腰系皮挺带,脚穿薄底快靴,手里拿着单刀铁尺,一看就是办案的架势。
其中一个班头问:“借问一下,这是青竹巷四条胡同吗?”窦永衡说:“是啊。”班头又问:“有位打虎英雄黑面熊窦永衡,住在哪户人家?”窦永衡警觉地问:“你们找窦永衡做什么?”班头说:“我们是来送信的,他有个朋友在京营殿帅府打官司,让我们请他过去一趟。”窦永衡问:“到底是谁打官司?”班头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窦永衡心想自己没做亏心事,朋友多,去看看也无妨,便跟着他们走了。谁知一进京营殿帅府大门,班头使了个眼色,众捕快立刻围上来,“哗啦”一声抖出铁链,把窦永衡锁上了。
窦永衡大吃一惊,喊道:“你们为什么锁我?我犯了什么罪?”班头冷冷地说:“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窦永衡顿时慌了神,心想:“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从来没做过犯法的事,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不敢反抗,只能跟着进了衙门,等着过堂。
不一会儿,就听见衙门里响起鼓梆声,京营殿帅二品刑庭大人升堂了。四十名站堂军、刽子手、刀斧手整齐地站在大堂两侧,三班衙役大声喊着“威武”,堂威震天。
大人吩咐:“带犯人!”几个衙役把窦永衡拉到堂前。班头高声喊道:“白沙岗断路劫银,杀死解粮饷官,抢去饷银的贼首黑面熊窦永衡,是你吗?”
窦永衡一听这个罪名,吓得魂都快没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飞来横祸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接下来又会如何呢?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一百六十八回
话说窦永衡一上公堂,吓得浑身发抖。抬头一看,只见堂上坐着一位大官,头戴二品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腰系玉带,脚蹬官靴,脸色白净,留着三绺黑胡须。
这位刑廷大人姓陆,名炳文。在宋朝年间,京营殿帅刑廷大人的职位,差不多就和清朝的九门提督一样,既能统率文武官员,又能管辖陆路和步兵两营所负责的区域,还负责缉拿盗贼、查处赌博和流娼等事务。
刑廷大人看到窦永衡被带上来,窦永衡在堂下跪下,口中说道:“大人在上,小人窦永衡给大人磕头!”陆大人在堂上猛地一拍惊堂木,说道:“窦永衡,你在白沙岗拦路抢劫钱财,杀死押送铜料的职官,抢去饷银,还不如实招来?别等本院反复审讯,让你皮肉受苦。”窦永衡向上磕头说:“小人窦永衡,本是常州府北门外卖家岗的人,以前靠打猎为生,后来想在镖行找份差事。我和妻子一起来到临安城谋生,住在青竹巷四条胡同,小人从来没做过犯法的事。今天我出门想去看望朋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官府的人抓了来?求大人明察秋毫,格外开恩,小人实在是冤枉啊。白沙岗什么抢劫杀人的事,我一概不知道。”刑廷说:“你这家伙,大概好好跟你说,你不肯承认,要是用刑逼供,你肯定也不会招。来,把夹棍拿来!”窦永衡说:“大人明鉴,大人要是对小人用严刑拷打,说小人是明火执仗的强盗,可有什么证据?小人实在冤枉,求大人明鉴!希望大人公侯万代,禄位高升。”刑廷大人说:“你是说本部院判你冤枉了?本院自从做官以来,对上不辜负君主,对下不辜负百姓,怎么会辜负你呢?要是没有证据,我也不会为难你。我怎么不抓别人呢?我把证据拿给你看,你认不认?”大人立刻发下监牌,吩咐提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