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白话合集清风随竹影

第六部分第151回第160回(第3页)

 

这时,新将陆忠上前进言:“王守仁既然半路病倒,军师应派我等今夜劫营,先打击敌军士气,后续再慢慢谋划。”李自然摇头解释:“将军有所不知。依我看,王守仁定是假装生病,故意引我们上钩。我们若贸然劫营,正中他的圈套。如今坚守城池,进可攻退可守,他能奈我何?劫营之事,绝不可行!”陆忠听完,表面上连连称是,夸赞军师神机妙算,实则内心不以为然,退下后便四处抱怨,说李自然胆小如鼠,不敢迎战,还自诩若去劫营定能大胜。

 

当晚恰好轮到陆忠值守广顺门,带着满腹怨气的他,既不巡查城防,也不约束士兵,自己倒头便睡。手下士卒见主将如此懈怠,也纷纷偷懒,有的休息,有的闲逛,只留十几个老弱残兵在城头上敷衍巡更。谁能想到,正是这一疏忽,为南昌城的陷落埋下了伏笔。

 

再说徐庆、焦大鹏等人,下午便让士兵埋锅造饭。傍晚时分,众人饱餐一顿后,将沙袋和火种带在身边,静待出发时刻。初更一到,四人即刻下令拔营,率领队伍悄无声息地朝着南昌进发。一路上,士兵们衔枚疾走,马匹也放轻脚步,生怕惊动敌军。杨小舫、伍天熊见先行部队出发,也各自带领后援紧跟其后。

 

徐庆等人日夜兼程,不到四更便抵达南昌城下。一到目的地,士兵们迅速将沙袋抛在城墙下,眨眼间堆成了高高的土坡。徐庆带头攀爬,众官兵紧随其后,跃上城头后齐声呐喊,同时取出火种四处投掷,城头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守城的贼兵见状,惊慌失措,连忙跑去宁王府报信。

 

李自然得知敌军登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匆忙上马,集结军队准备迎敌。刚出宁王府,又有逃兵来报:“广顺门被徐庆砍开,敌军已经进城了!”李自然急令各部前往各门阻击,可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各门都破了!敌军势不可挡!”接连的坏消息让他方寸大乱,骑在马上呆若木鸡,完全没了主意。

 

正慌乱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李自然以为敌军杀到,拨转马头就往东逃。没跑出多远,身后传来呼喊:“军师,东门去不得!南门敌军较少,可从那里突围!我们拼死保护您!”李自然回头一看,原来是左将军吉文龙。他赶忙问道:“你怎知南门敌军少?”吉文龙答道:“我刚从那边过来,见敌军都在东、西、北门纵火,所以判断南门防守薄弱。”李自然一听,也顾不上城中百姓和宁王府安危,跟着吉文龙往南门逃命去了。

 

话说回徐庆这边,他登上的正是广顺门——陆忠负责把守的城门。由于陆忠心怀不满、消极怠工,城防几乎形同虚设。徐庆见状,向城外大军高呼一声,示意攻城。众官兵见主将已登上城头,士气大振,纷纷顺着沙袋坡跃上城来。徐庆一边命人放火,一边飞身跳下城头,绕到城门处,挥刀砍断铁锁,将城门大开。此时正值五更,杨小舫、伍天熊率领的后援部队也及时赶到,迅速控制住广顺门,截断了城中敌军的退路。

 

焦大鹏、包行恭、狄洪道三人抵达城下后,同样让士兵用沙袋堆梯登城。焦大鹏更是施展轻功,直接飞身入城。他一进城便抽出宝剑,见人就杀,瞬间砍倒多名守城兵将。城外的官军趁机猛攻,城头上的贼兵本就军心不稳,又见广顺门方向火光冲天,知道城池已破,顿时作鸟兽散。

 

城中虽有五万兵马和十几员猛将,但这些都是新招募的,将领们没受过宸濠多少恩惠,不愿卖命;加上宸濠不在城中,众人对李自然也不服气。士兵们更是临时拼凑,毫无纪律,本就是乌合之众,见主将们有的逃跑,有的溃散,谁还愿意白白送命?于是纷纷弃城而逃。

 

徐庆等人会合后商议:“城中敌军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不如打开南门,放他们逃走,我们先围住宁王府,防止宸濠党羽逃脱。”众人一致同意,一面派兵将宁王府围得水泄不通,一面大开南门。到了天亮,城中贼兵基本逃光。徐庆又派人安抚百姓,告知官军是来铲除叛贼的。百姓们得知后,不仅没有惊慌,反而拍手称快,家家户户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宁王府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部分第158回众官兵巧获宜春王余秀英智赚王元帅

 

徐庆等人成功攻破南昌后,迅速指挥军队将宁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整个王府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插翅难飞。彼时,宜春王拱栣还在王府内,听闻南昌城已被官军攻破,顿感大事不妙,匆忙收拾了些金银细软,打算趁乱出逃。可他刚走出宫门,来到王府大门口,就迎面碰上了前来围堵的官兵。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当场就被官兵擒获。官兵们毫不客气地将他五花大绑,准备送往大营处置,随后把他关进囚车,等待日后押解到京都,听候武宗皇帝发落。

 

徐庆安排好王府的围困事宜后,立刻派人前往禀报王守仁,恭请主帅率军入城。其实在消息送达之前,王守仁就已经得知了破城喜讯,当即下令大军移驻南昌城外,各路勤王军队也依次驻扎妥当。王守仁进城后,将南昌府衙门作为临时行辕。徐庆等人前来拜见,行过礼后,王守仁详细询问了破城经过,徐庆一五一十地进行了汇报,还特别提到了官兵擒获宜春王拱栣的情况。

 

王守仁问道:“宜春王现在何处?”徐庆回答:“在末将营中。”王守仁吩咐:“把他押解过来。”徐庆领命退下,没过多久,就将宜春王拱栣带到了行辕。宜春王见到王守仁,倨傲地站立着,并不下跪行礼。王守仁深知,尽管宜春王是叛贼宸濠的父亲,但毕竟身份特殊,是皇室亲王,不能像对待普通叛逆之徒那样处置;况且谋划叛乱的主要是宸濠,宜春王顶多算是教子不严,最终如何定罪还要由武宗皇帝定夺,因此并未刻意为难他,只是质问:“你身为藩王,本应报答祖宗恩德,辅佐当今圣上治理天下,为何不尽忠尽责,反而纵容儿子谋反?如今被擒,还有什么可说的?可知自己犯下了大罪?”

 

没想到,宜春王听后破口大骂:“王守仁,你不过是个小官,凭什么管我朱家的事!天下江山本就是朱姓的,何须你来多管闲事!今日我虽被你擒住,也算‘画虎不成反类犬’,但宁王还活着,日后定能为我报仇!若抓到你,定将你碎尸万段!即便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番辱骂让王守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本帅本想即刻审讯你,但眼下事务繁多。你既已落网,等擒获宸濠后,再一并治罪!”随即命人将宜春王押入囚车,选派心腹严加看守。士兵们立刻抬来囚车,当着王守仁的面,将宜春王锁进车内,送往大营妥善安置。

 

这时,徐庆再次请示:“宁王府已被围困,是否现在就派人进去搜查,先毁掉离宫?请元帅下令。”王守仁下令:“既然王府已围住,就劳烦你率领一千精兵进去,先捣毁离宫,然后再全面搜查,王府内所有人等,一个都不许放走。”徐庆却面露难色,说道:“末将还有一事禀报。听说离宫建造时设下了重重机关陷阱,不了解情况的人贸然进去,不仅无法破宫,还会有性命之忧。必须找熟悉离宫构造的人带队才行。末将之前虽曾探查过几次,但并未摸清其中门道,就连徐鸣皋、一枝梅等人也未必清楚。依末将之见,不如把余秀英传来,向她仔细询问一番,说不定她知道其中奥秘。问明情况后,让她与末将等人一同进宫,再请焦大鹏协助,破宫之事必定事半功倍。而且末将料想,离宫肯定有死士把守,破宫时免不了一场恶战。若余秀英熟悉机关,即便有死士阻拦,也能减少伤亡。”

 

王守仁觉得徐庆所言有理,当即命人持令箭前往城外大营,传唤余秀英。很快,余秀英便随传令兵赶来。此时的她褪去道姑装扮,换上一身英姿飒爽的戎装:头戴饰有雉尾的银盔,身穿锁子连环甲,内搭妃色战袍,脚蹬铁头战鞋,骑着一匹银鬃马,左挎弓壶,右插箭袋,腰间悬着剑鞘,手中握着双股锁子连环宝剑,俨然一副巾帼英雄的模样。

 

余秀英在衙门前下马,由拿云、捉月牵走马匹。她提着战裙,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大堂,来到公案前,声音清脆地说道:“元帅在上,末将余秀英参见!”说着便跪下行礼。王守仁微微欠身示意:“女将军请起。”余秀英起身站在一旁,问道:“元帅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王守仁说道:“是这样,宁王建造的离宫机关重重,极为凶险,若不破除,始终是个隐患。本帅打算派徐庆等人前去捣毁,以绝后患。但他们不了解其中玄机,恐有危险,所以请女将军前来。你在宁王府待了许久,离宫的构造、机关位置,想必都十分清楚。这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你既是功臣之妻,理应为国效力,将来也能获得封赏。希望女将军不要推辞,以免耽误大事。”

 

余秀英听后,认真说道:“元帅垂询,末将怎敢隐瞒。离宫虽然机关众多,但只要掌握方法,也并非难以破除。这座宫殿共有八门,对应八卦,分别是天门、地门、风门、雷门、山门、泽门、水门、火门,每门都暗藏杀机。比如天门对应乾卦,设有四口宝剑,触发机关就会被斩杀;地门有暗箭,误入就会被射穿;风门有铡刀,触发便会铡死;山门有重锤,碰上就会脑浆迸裂,其余四门也都暗藏致命武器,绝不能轻易进入。而且每门都有两名死士把守,宁王曾下令,让他们死守离宫,即便敌兵攻到门口,也无需出战,所以王府被围时,他们都没有出来抵抗。这外八门一破,里面还有六十四门,遍布强弓硬弩,一旦误入,万箭齐发,插翅难逃。即便没走错门,里面道路曲折如螺丝,方向难辨,稍有不慎触动机关,同样危险重重。只要破了外八门和内六十四门,进入离宫就畅通无阻了。”

 

王守仁听完,说道:“听女将军这么一说,离宫确实十分凶险。既然你熟悉其中机关,就请你随同各位将军一同前去破宫,如何?”

 

余秀英心中暗自思量:“徐鸣皋现在南康,我独自去破宫倒也无妨,但这是件大功。虽然我若主导破宫,功劳肯定最大,可鸣皋是我的丈夫,这功劳理应让给他。况且玄贞子老师曾叮嘱我,要协助鸣皋立功。自古以来,都是妻随夫贵,我把功劳让给他,他得了封赏,我也与有荣焉,还能助他扬名立万,何乐而不为?”她思索片刻,拿定了主意。

 

王守仁见她沉默不语,便问:“女将军,难道有什么为难之处?若有困难,尽管直说,我们再商议解决。”余秀英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答道:“元帅之命,末将岂敢推辞?只是我夫主徐鸣皋远在南康,没有他同行,破宫之事诸多不便。这离宫我一人无法破除,与各位将军同去,又有难言之隐。不去,不敢违抗元帅命令;去了,又因夫主不在,诸多掣肘。若请元帅将他调回,南康战事也很重要,他不能轻易离开。末将思来想去,实在没有两全之策,因此犹豫不决。还请元帅指点,末将定当全力效命!”王守仁会想出什么办法,助余秀英破离宫呢?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部分第159回徐鸣皋奉书遵大令余秀英暗地说私情

 

王守仁听完余秀英的话,哈哈大笑道:“女将军之所以感到为难,原来是因为徐鸣皋不在这儿,担心与诸位将军一同行动,会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嫌疑。依本帅看来,虽然男女有别是大义,但通权达变也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况且这是国家大事,不必如此拘泥。”

 

余秀英听着王守仁的话,心里暗叫不妙:“坏了,可别被他看穿我的心思。要是被他说破,这事就成不了了,不如我再用话激他一激。”于是,她不等王守仁把话说完,就抢着说道:“元帅这番话,怎么就这么不体谅末将!末将岂是因为一点男女嫌隙就如此拘泥的人?我刚才也跟元帅说了,我有难以言说的顾虑。如今元帅不体谅我的苦衷,只拿‘授受不亲’‘通权达变’来解释,我实在不明白,在元帅眼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难道还把我当成没归降元帅之前的样子吗?如果元帅不体谅我的难处,我宁死也不去!就算惹元帅发怒,任凭处置,我也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得王守仁有些羞愧,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于是态度变得郑重起来:“本帅刚才的话并非不体谅女将军,只是见女将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都毫不畏惧,才会那么说。既然如此,本帅怎能让女将军独自前去?我这就把徐将军调回来,协助你破宫。”余秀英心中暗喜:“这老头儿果然中了我的计。”她连忙道谢:“多谢元帅调回我夫君,末将定当全力报效!”王守仁说:“我马上派人去调,女将军今天就别回营了,就在府署的上房暂时歇息吧。”余秀英答应下来,带着拿云、捉月退到上房休息。王守仁随即拔出一支令箭,又亲笔写了一封信,派心腹连夜快马加鞭赶往南康,命令徐鸣皋限期返回。

 

奉命的差役日夜兼程,不到两天就赶到了徐鸣皋的营地。他向徐鸣皋说明来意,并呈上王守仁的书信。徐鸣皋接过信,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只见上面写道:

 

鸣皋将军足下:

 

某日收到捷报,得知将军两次用计击败敌军,足见将军足智多谋,大功告成,我欣慰至极。我也于某日亲自率领各路勤王军队,直抵南昌。行军途中,采用伍定谋的计策,假意称病,屯兵不前,让南昌守军放松警惕;同时暗中命令徐庆、焦大鹏等人率领精锐部队,日夜兼程,悄无声息地逼近南昌。果然,在当夜四更时分,徐庆身先士卒,攻破广顺门,成功收复南昌,并擒获了宜春王拱栣。我何德何能取得如此战绩,这全靠国家洪福庇佑,以及诸位将军的奋勇拼杀。我现在屯兵南昌,等破了离宫就继续进军。只是离宫极为难破,没有余秀英恐怕难以成功。但余秀英当面表示有难言之隐,非将军相助不可。想来这都是实情,我也不便多问。所以急切盼望将军速速返回,与余秀英一同破除离宫,那便是万幸了。我担心南昌被破的消息一旦传到宸濠那里,他定会马上回兵救援。希望将军转告各位同僚,务必拼死抵抗,不能让宸濠的军队顺利返回。我也已经火速传令慕容贞照此办理。万勿延误,切切!介生上白。

 

徐鸣皋看完信,立刻把王能、徐寿等人请来,说明情况,并把王守仁的信给大家传阅。徐寿等人当即表示:“大哥放心去吧,如果宸濠真的回军救援,我们一定拼死抵抗,绝不辜负元帅和大哥的嘱托!”徐鸣皋又再三叮嘱一番,便跟着传令兵赶回南昌。

 

没过几天,徐鸣皋抵达南昌,立刻去拜见王守仁。王守仁见他回来,十分高兴,问道:“将军,这次回南康,那边的防务都安排妥当了吧?”徐鸣皋说:“我已经再三叮嘱徐寿他们小心坚守,全力抵御,保证不会辜负元帅的嘱托。只是宸濠一旦得知南昌被破的消息,必定全力回救,我担心南康的兵力还是不够。依末将之见,最好再增派些兵力,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王守仁点头道:“将军说得对,我这就增兵支援。”于是,他火速命令伍定谋率领三万精锐,连夜赶往南康加强防御。伍定谋领命后,立刻出发,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徐鸣皋接着问道:“元帅调末将回来,是为了协助余秀英破除离宫,不知何时出发?”王守仁说:“这得问问余秀英的意思。”徐鸣皋又问:“秀英现在何处?”王守仁回答:“就在这里。”随即派人去上房传唤余秀英。不一会儿,余秀英出来了,一见到徐鸣皋已经回来,欣喜不已。她先向王守仁行礼,然后站到一旁。王守仁问道:“现在鸣皋已经回来了,女将军打算今天就去破宫,还是明天去?”余秀英说:“请元帅先确定一同前往的人选。人选定好后,我明天就进宫破宫。不过,破宫有许多关键细节,不方便当众说,还请元帅允许我和徐将军商量好了,行动起来才能顺利。”王守仁说:“公事公办,这有何不可。”于是,他让徐鸣皋和余秀英私下仔细商议。

 

余秀英答应下来,和徐鸣皋来到后厅,支开其他人,只留下拿云、捉月在旁边伺候。余秀英看着徐鸣皋问道:“将军可明白我的用意?”徐鸣皋一头雾水:“我哪里知道?”余秀英又问:“将军若不知道我的用意,难道真以为我有什么难言之隐,非得和你私下商量不可?”徐鸣皋说:“那既然没有难言之隐,又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跟你到这儿来?”余秀英认真地说:“我这么做,全是为将军考虑,并非为我自己,将军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徐鸣皋说:“我向来为人刚直,不习惯弯弯绕绕。你有话直说,如果合乎道义,不耽误公事,我自然敬重你;要是不行,我也不能答应。”

 

余秀英听了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在心里暗暗钦佩,觉得徐鸣皋不愧是英雄好汉。她解释道:“我怎么会拿不合道义的事来为难将军呢?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既已嫁与将军,就该遵从妇道。昨天元帅命我去破离宫,这离宫虽说难破,但对我来说,熟能生巧,一个人也能完成。可我想来想去,觉得就算我独自破了离宫,也不过落个勇猛的名声,不如把这份功劳让给将军。这样一来,将军能得到皇上的赏赐和荣耀,功盖三军,名震四海。我虽然不能直接享受这份荣耀,但夫荣妻贵,也与有荣焉。自古以来,只有妻子跟着丈夫显贵,哪有丈夫跟着妻子显贵的道理?而且将军立了这等大功,我在一旁协助,说不定将来也能得到赏赐。这么做,我们二人都能有光彩,谁也不落下。要是我只顾自己,就算破了离宫得了赏赐,和将军却没什么关系,我又有什么可高兴的?所以我才在元帅面前谎称有难言之隐,其实就是想让元帅把将军调回来,成就这桩大功。我实在不愿把将军晾在一边,希望将军不要怪我在元帅面前使诈。我想来想去,这么做于公于私都没有亏缺。所谓的‘难言之隐’,就是这么回事。明天将军和我一起破了离宫之后,如果元帅问起到底有什么难处,还望将军继续用‘难言之隐’来回答。这四个字含义宽泛,想来元帅听了,也不好再多追问。到时候将军立了功,我也了了心愿,之前骗元帅的话也能遮掩过去,将军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