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第131回第140回(第2页)
再说徐庆在阵外等了一个更次,还不见徐鸣皋出来,心中暗道:“难道兄长真的陷入阵中了?不然怎么还不出来?”又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徐鸣皋的踪影,徐庆知道事情不妙。此时天色渐亮,他赶紧返回大营,将情况禀告给王元帅。
王元帅听了,大吃一惊,着急地说道:“妖阵还没破,却先折了我一员大将,这可如何是好?”徐庆说道:“元帅不要忧虑,末将觉得徐将军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赶往各处去寻找各位师父、师伯、师叔,让他们来帮助元帅破阵,救出徐将军。”
王元帅担忧道:“诸位仙师云游四方,急切之间,到哪里去找呢?”徐庆说道:“只需要找到一位仙师就行,我们的师父们都能飞剑传书,找到一位后,就请他用飞剑传书,通知各处的仙师。所以只要找到一位,大家就能会齐。”
王元帅问道:“那先找哪位仙师呢?”徐庆说道:“先去寻我的师父一尘子,找到他就好计议了。”王元帅又问:“你师父有固定的居所吗?”徐庆说道:“我师父比较容易找,只需要到飞云亭上,朝西呼唤三声,我师父就会知道。”王元帅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将军辛苦一趟了。”徐庆说道:“元帅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徐庆正要告辞出发,忽听半空中有人笑道:“徐庆贤侄,你不必白跑一趟了,你师父不久就会来。”徐庆听这声音很熟悉,便抬头望去,却不见人影,于是说道:“不知是哪位师伯、师叔驾临,还请明示,以便迎接。”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闪光从空中落下,现出一个人来。徐庆一看,原来是徐鸣皋的师父海鸥子。
徐庆赶忙下拜道:“不知师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海鸥子指着王元帅问道:“这位就是元帅吧?”徐庆答道:“正是元帅。”王守仁也赶紧起身与海鸥子相见,并请他坐下。
王守仁说道:“难得仙师前来,还未请教仙师法号。”海鸥子说道:“贫道名叫海鸥子。元帅如此称呼,贫道实在不敢当。小徒一直承蒙元帅关照,各位师侄也受元帅青睐,贫道十分感激。”
王元帅问道:“不知哪位将军是仙师的高徒?”海鸥子说道:“鸣皋便是我的徒弟。”王元帅惊讶道:“徐将军前去探阵,误入妖阵,我正为此忧虑,不知他有没有危险?”海鸥子说道:“贫道早知小徒有四十九日的大难,但性命无忧。我刚才已在贼营中见过小徒,也留下了解救的办法。”
王元帅又问:“既然仙师已进入妖阵,那阵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仙师定然看透了机关,不知能否立刻破阵?令徒什么时候能脱离这场灾祸?还请仙师一一指点。”
不知海鸥子会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34回海鸥子演说非幻阵狄洪道借宿独家村
面对王守仁的询问,海鸥子神色凝重地解释道:“元帅有所不知,这非非阵绝非寻常阵法可比。阵内暗含六丁六甲之术、六十四卦变化,对应周天三百六十度,玄机无穷;阵外布有十二门,分别名为死、生、伤、亡、开、明、幽、暗、风、沙、水、石,其中仅有开门、明门、生门可安全出入,其余皆暗藏致命危机。”
王守仁连忙追问:“哪三门可保平安?”海鸥子答道:“开门、明门、生门。破阵需按特定顺序,从开门入,经明门出,再由生门杀入,方能搅乱阵局。但若误入死门,不出片刻便会因吸入阵内积聚的秽气窒息而亡;唯有携带辟秽丹,才可抵御。误入伤门则会被天火、地火、人火汇聚的三昧真火灼烧,瞬间气绝,必须有招凉珠护体。徐鸣皋此次误入的亡门,阴气极重,常人一旦踏入,便会被寒气冻结,骨僵而死。”
听到此处,王守仁脸色骤变:“如此说来,徐将军性命危在旦夕!仙师为何还说无妨?”海鸥子从容解释:“元帅莫急,徐鸣皋已服下傀儡生所赠的丹药,我也暗中设下解救之法,性命无碍。”王守仁这才稍松一口气,继续问道:“其余几门又有何凶险?”
“幽、暗二门终年阴气笼罩,伸手不见五指,闯入者极易被敌军生擒,唯有持光明镜才能视物。风、沙、水、石四门更是致命——误入风门会被狂风卷走,沙门中飞沙蔽目,水门暗藏汹涌暗流,石门则有巨石随时砸落。即便攻破十二门,阵中央的落魂亭仍是关键。但凡靠近,心智便会被迷惑,当场昏厥。所以单靠贫道一人,绝难破阵。况且非幻道人背后还有白莲教魁首徐鸿儒,若他插手,破阵更是难上加难。”
王守仁心急如焚:“既然如此,何不趁徐鸿儒未到,先行破阵?”海鸥子摇头叹道:“万事皆有定数。正如孔子所言‘欲速则不达’,操之过急反而坏事。元帅一心为国,急于擒贼平乱,这份赤诚令人敬佩,但天数既定,多一日不可,少一日不能,唯有静待时机成熟,方能一举成功。”
见王守仁仍忧心忡忡,海鸥子提议:“当下之计,元帅可即刻修表上奏朝廷,禀明战况;同时召回一枝梅、周湘帆等人听候调遣。贫道也会邀请两位同道相助,共破此阵。”王守仁大喜,当即命人设宴款待。海鸥子推辞道:“元帅不必客气,贫道还需在此驻留两月,日后共事,还望随意些。”王守仁这才作罢,转身处理公务,派人加急送信,又调拨人手。诸事安排妥当后,方才返回相陪。
酒席间,王守仁亲自为海鸥子斟酒,二人相谈甚欢。席散后,王守仁为海鸥子安排了清幽居所。此后直至破阵,海鸥子一直留在营中,与众人并肩作战。
另一边,海鸥子派狄洪道前往邀请漱石生。狄洪道日夜兼程,途经一处名为独家村的地方。此地四周群山环绕,荒无人烟,唯有白乐山一家独居。白乐山夫妇喜爱山水,在此置办田产,雇人耕种,膝下一双儿女白虹、剑青聪慧过人,知书达理,备受宠爱。然而近来,白剑青却被山魈纠缠。这山魈自称“燕燕才郎”,夜夜骚扰,威逼白剑青嫁与它为妻。白乐山遍请道士、僧人做法驱邪,却毫无效果,山魈反而变本加厉,搅得全家不得安宁。
这天,白乐山又请来道士设坛拜玉皇大忏,祈求消灾。正巧狄洪道赶路时误入歧途,眼见天色渐晚,四处无宿,忽见独家庄透出灯火,便上前叩门求宿。敲了许久,门内传来应答声,一名庄丁探出头来。狄洪道连忙拱手:“在下赶路错过宿头,又迷了路,见贵庄亮着灯,想借住一晚,明日定当酬谢,还望行个方便!”庄丁犹豫道:“客官稍等,我得先禀明主人,只是今夜恐怕……”狄洪道急忙恳求:“劳烦通融,实在无处可去了!”
片刻后,庄丁引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翁出来。狄洪道见老翁气宇不凡,心生敬意,主动行礼:“老丈,冒昧求宿一晚,还请收留。”老翁打量着他军官打扮,问道:“你从何处来?为何迷路?”狄洪道如实相告:“在下是王守仁元帅麾下游击将军,奉命前往汉皋公干,因任务紧急,贪赶路程,才落得如此。若蒙收留,感激不尽!”老翁笑道:“原来是位将军,多有失敬!寒舍简陋,委屈将军将就一晚。”狄洪道大喜:“有个落脚处就好,岂敢嫌弃!”
老翁引狄洪道入内,吩咐庄丁关门。屋内三间茅屋布置简朴,似是客厅。二人重新见礼落座,庄丁奉茶。狄洪道正要询问老翁家事,忽闻内室传来阵阵铙钹声与诵经声,便好奇问道:“老丈府上在做法事?”白乐山长叹一声:“将军问起,本不该隐瞒,但说来话长,又怎敢拿琐事烦扰……”狄洪道忙道:“老丈若有难处,不妨直说,在下若能帮忙,定不推辞!”白乐山究竟会不会道出实情?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35回狄洪道除害斩山魈白乐山殷情留勇士
白乐山听了狄洪道愿意帮忙的话,便开口说道:“既然将军过问此事,实不相瞒,老汉我有一儿一女,女儿名叫剑青,生得有些姿色,近来被山魈纠缠。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请来一些僧人和道士,让他们施法驱邪,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最近听说小茅山的道士法力高强,就把他们请来设坛建醮,希望能让我女儿摆脱山魈的纠缠。我们大拜玉皇大忏已经进行了四十五天,总共要拜四十九天,还有三天就圆满了。这铙钹声和诵经声,就是小茅山的道士在后堂诵读玉皇经忏的声音。”
狄洪道问道:“照您这么说,令爱应该能逐渐痊愈吧?”白乐山满脸愁容地回答:“哪有那么容易痊愈,还是老样子。我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玉皇大忏做完,要是能好那是最好,不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狄洪道说道:“老丈不必过于忧虑,既然是山魈作祟,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为令爱驱除这孽畜。不过,您能否告诉我这山魈什么时候来,来的时候有什么迹象?”
白乐山说道:“这山魈每天大约三更过后就会来,来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只有一阵阴风。风过后,就会出现一个美貌男子走进我女儿的房间。据我女儿说,那山魈进了卧房后,对着她吹一口冷气,她就昏迷不醒了。我女儿被这山魈缠得骨瘦如柴,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如果将军能帮忙除掉这妖怪,不只是小女感激,我们全家都对您感恩不尽。”狄洪道又问:“那今晚山魈会来吗?”白乐山回答:“现在还不到二更,还不知道今晚来不来。”狄洪道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个办法可以除掉这山魈,不知老丈您是否愿意照做?”白乐山急切地说:“将军有什么好计策,还请详细说来。”
狄洪道说道:“老丈您可以立刻将令爱移到别处居住,把她的床让给我暂住,我自有驱除山魈的办法。另外,请老丈吩咐众庄丁,等山魈进房之后,就把守房门,千万不能让它逃走,我会用宝剑斩杀它。我这宝剑是仙家所授,不管是什么妖怪,我只需一剑,就能取它性命。不过有一点,要是山魈与我争斗起来,老丈您千万不要惊慌,这一点至关重要!”
白乐山听了狄洪道这番话,心里半信半疑。狄洪道见状,知道他有所怀疑,便又说道:“老丈不必怀疑,如果我没有把握,绝不敢夸下海口。还请老丈赶紧将令爱移到别处,让我来个李代桃僵。”白乐山心想:“不管怎样,试试也好,说不定真能驱除山魈。”于是他谢道:“难得将军慷慨相助,我这就照您说的办。”说完,便起身进内安排去了。
过了一会儿,白乐山出来对狄洪道说:“里面已经由我妻子安排好了,小女马上就移到别处。只是将军远道而来,还没用晚饭,我准备了些酒菜,一来尽尽地主之谊,二来也助将军一臂之力。”狄洪道此时确实腹中饥饿,便谢道:“老丈不必如此客气,既然您盛情相邀,我就不客气了。”白乐山又谦逊了一番。
不一会儿,酒菜端了上来,白乐山请狄洪道入席。狄洪道也不再客气,便痛饮起来。两人边吃边聊,酒足饭饱之后,稍作休息。眼看快到三更时分,狄洪道便让白乐山带他到剑青的房内。白乐山再次感谢狄洪道,狄洪道满口答应一定尽力。白乐山出了房门,暗中吩咐各庄丁手执农具,悄悄埋伏好,等山魈进房后,就把守房门,不让它逃走。安排妥当后,白乐山便回房等待消息。
狄洪道走进剑青的房内,白乐山出去后,他便在床边静坐,等待山魈到来。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狄洪道渐渐有些瞌睡,便下床吹灭了灯,上床倚剑而卧。刚要睡着,忽然觉得帐幔一动,他立刻睁开双眼,仔细一看,只见一个人站在床前,正对着他吹气。狄洪道知道山魈来了,便手执宝剑,轻如飞燕般从床上跳下,山魈竟毫无察觉。狄洪道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山魈背后,观察它的举动。只见那山魈吹了一阵风后,便纵身跳上床,做出与人亲昵的动作,背后果然有一条一尺多长的尾巴。
狄洪道见山魈上床,知道它发现没人便会离开,不敢有丝毫怠慢,拔出宝剑,照着山魈背后砍去,本以为能将山魈砍为两段。没想到山魈扑上床后,发现床上没人,便又跳了起来,准备下床。刚一转身,狄洪道的宝剑便砍了过来。山魈见剑砍来,虽然不会说话,却“忽喇喇”大叫一声,瞬间变了模样,不再是之前那美貌男子的样子。只见它口如血盆,眼似铜铃,浑身白毛,直朝狄洪道扑来。
狄洪道大喝道:“好孽畜,你还不知罪,竟敢迷惑人家女子!今日我来拿你,你还敢抗拒?看剑!”说着又是一剑砍去。山魈大叫一声,向旁边一跳,躲过了这一剑,接着又向狄洪道背后扑来。狄洪道急忙转身,用剑抵挡。山魈见狄洪道转身,便两手一举,两脚向后一蹬,全力朝狄洪道扑来。狄洪道见它来势凶猛,不慌不忙,等山魈靠近,身子一偏,山魈扑了个空,又是一声大叫,转身再次扑来。狄洪道仍用刚才的方法躲避。山魈连扑三次都没扑到,急得不行,又准备扑过来。
狄洪道见山魈力已将尽,便站定身子,将宝剑露在外面。山魈两手一抬,两脚向后一蹬,拼尽全力扑来。狄洪道趁着山魈扑来的时机,举起宝剑,弯下腰,借着山魈的来势,将宝剑刺入山魈腹中。山魈知道自己中剑,用尽全力向后倒退。狄洪道见它倒退,又将宝剑送进,顺势一剖,山魈的肚腹被剖开。山魈就地一滚,现出原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狄洪道担心它逃走,又用宝剑在它身上连砍十几剑,这才喊人点火进来。
众庄丁在房门口把守,听到狄洪道喊人点火,连忙拿着烛台进房。狄洪道对庄丁说:“山魈已经被我除掉了,你们快去请你家主人进来看看。”众庄丁问道:“山魈在哪里?”狄洪道指着地上说:“这不是吗?”庄丁们将烛台一照,只见地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鲜血直流。庄丁看罢,立刻出去请白乐山进来。
白乐山听到山魈已被除掉,还不太相信,庄丁极力说明,他才跟着庄丁来到房内。狄洪道对白乐山说道:“我幸不辱命,这山魈已被我斩杀!”说着指了指地上,“这就是那作祟的孽畜。从今往后,令爱就不会再被怪物纠缠,可以平安无事了。”白乐山低头一看,山魈果然死了,只见那怪物似兔非兔,似狐非狐,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当下他便向狄洪道道谢:“若不是将军大力相助,还有谁能除掉这怪物?真是小女的大幸啊!”说罢,又向狄洪道深深作揖。狄洪道说道:“这点小事,何足言谢。”白乐山仍是谢个不停。
这时,乐山的妻子和儿子也知道了此事,大家都前来查看怪物,就连那些道士也到房内观看。狄洪道说道:“老丈,山魈已除,您可让庄丁将它焚烧,以免日后再生祸端。”白乐山答应下来,连夜命庄丁架起火来,将山魈烧得肉尽骨枯。又命庄丁将房内的血迹打扫干净,便请狄洪道在房内休息。此时已经五更时分,狄洪道也十分困倦,便不再推辞,躺在床上安睡。白乐山出去将此事告知女儿,女儿也十分欢喜。众人便各自安歇。
第二天一早,白乐山不再拜玉皇大忏,虽然还有两天才拜完,但他仍照数给了道士经资,送他们离去。这时狄洪道也已起身,白乐山命庄丁打来洗脸水,狄洪道梳洗完毕,厨房又做了上等点心,请他用早膳。狄洪道不便推辞,饱餐一顿后便准备告辞,去寻找他的师父漱石生。
白乐山哪里肯放他走,坚持挽留道:“将军请再留一日,我已备好薄酒,聊表心意。将军若不肯留,就是嫌弃我老汉了。况且小女蒙将军救命之恩,也该当面致谢。将军如此匆匆离去,不仅我老汉无法报恩,小女知道了也会怪我为何不坚留将军。今日将军无论如何不能走。”狄洪道说道:“老丈,我并非绝情,实在是有要事在身,而且是奉了王元帅之命。如果延误了行程,回营后定会受到责罚。那时怪罪下来,就不是老丈爱我,反而是害我了。若老丈真的关爱我,等我办完事归来,定会再来府上请安。”不知白乐山是否会放狄洪道离开,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36回独家村赠金辞金飞霞楼遇旧叙旧
白乐山见狄洪道去意已决,实在不便再强行挽留,便说道:“将军既然这么说,看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是我再强行挽留,万一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就真如将军所说,不是我关爱将军,反而害了将军。那请将军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为将军送行。”狄洪道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白乐山拿着两锭白银走了出来,恭敬地对狄洪道说:“这点薄礼,并非是用来酬劳将军的,只是略作将军的路费,希望将军不要嫌弃。如果将军不肯收下,那就是嫌弃我老汉了。”说着便将白银递了过去。
狄洪道见白乐山如此真诚,便谢道:“我既然承蒙老丈的盛情,又怎敢推辞呢?况且这是老丈的一番心意,我更不敢拒绝。只是我这行囊越轻越好,东西稍重就会影响我的行程。老丈既然如此热情,那我就领了老丈的这份情谊。不过有个请求,还请老丈将这白银暂且存放在府上,等我办完事情,路过此地时,再来府上取。希望老丈能答应我的请求,不要再谦让了。”
白乐山说道:“这点薄礼,也不至于累着将军,还请将军收下。若说存放在寒舍,将军公务繁忙,归期又不确定,即便有了归期,也不一定肯再来寒舍,我此时又怎敢收下将军寄存的东西呢!”狄洪道坚定地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到我归来的时候,一定不会失信于老丈。还请老丈不要再坚持了,我赶路要紧,希望老丈能理解。”
白乐山见狄洪道如此坚决,便说道:“将军此去,不知何时归来,还请告知个大概的日期,到时候好让我准备迎接将军。这薄礼就遵命存留在寒舍,等将军归来时再奉上。但将军可不能做失信之人,让我望眼欲穿啊。”狄洪道见白乐山答应了,心中十分欢喜,说道:“我最迟不过半月就会归来。到时候路过此地,一定会到府上拜访,来取老丈的厚赠。”说完便作了一揖,然后走出了庄门。
白乐山赶忙出来相送,可一转眼,狄洪道已没了踪影。白乐山暗自感叹道:“此人英气勃勃,举止不凡,不像是普通的行伍之人,倒像是剑侠之流啊。”感叹了一番后便回去了。
狄洪道出了庄门,便朝着岳阳楼的方向赶路。他日夜兼程,这日来到一座名叫独孤山的地方。只见这独孤山树木参天,孤峰高耸入云,那些陡峭的岩壁,一片浓青色,高耸在半空之中,气势不亚于天台山。
狄洪道走到山脚下,席地而坐,休息了片刻,然后抬头向山上望去,凝神欣赏这独孤山的风景。正看着,忽见山顶上一道白光直射下来,狄洪道大吃一惊,心想:“这白光既不是云影,也不是电光,倒像是飞剑,难道我师父在这山上吗?”
正暗自猜测着,再一回头,那白光已经落下。只听有人喊道:“洪道贤弟,许久不见了。近日可好?”狄洪道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急忙转身一看,原来是焦大鹏。狄洪道一见是焦大鹏,心中十分欢喜,便与他作了一揖,说道:“小弟自从在赵王庄与兄长分别后,到如今已有两年了,没想到能在此地相遇,真是意外之喜!不知兄长这两年来过得如何?两位嫂嫂想必已经添了侄儿吧?兄长到这山上来有什么事情呢?还请兄长详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