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第131回第140回
邺天庆的方天画戟如闪电般刺向周湘帆肋下,周湘帆仓促间根本来不及招架,暗叫一声“不好!”急忙猛拉缰绳,战马向旁急闪。尽管他反应迅速,肋下躲过一劫,却避不开邺天庆的神速攻击,大腿还是狠狠挨了一戟。周湘帆痛得“哎呀”一声惨叫,深知再战下去凶多吉少,拨转马头拼命奔逃。他麾下的士兵见主将受伤,顿时军心大乱,也纷纷丢盔弃甲,跟着溃败。
邺天庆见官军败退,立即挥动马鞭,指挥麾下将士乘胜追击。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周湘帆在前头拼命奔逃,邺天庆则紧追不舍,转眼间已追到马耳山附近。周湘帆抬头一看,前方突然杀出一彪人马,喊杀声震天,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他心中大骇,绝望地惊呼:“前有伏兵,后有追兵,我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湘帆瞥见后方一枝梅正穷追不舍,死死咬住一名贼将。他心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猛夹马腹,强忍着大腿的剧痛,挺枪直刺那仓皇奔逃的贼将。那贼将被一枝梅追得慌不择路,只顾逃命,哪能注意到前方的危险。只听周湘帆大喝一声:“贼将哪里走,看枪!”话音未落,长枪已如毒蛇吐信,直取对方胸口。那贼将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一枪刺落马下。原来此人正是贼将马如龙,他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拼命往南昌方向逃窜,却不料被周湘帆出其不意截杀。
此时,一枝梅策马赶到,见周湘帆在此,又惊又疑:“贤弟怎么会在这里?”周湘帆来不及详细解释,只是简略说了几句,便见邺天庆的追兵已如乌云般压了过来。一枝梅立刻将周湘帆护在身后,挺枪迎上邺天庆,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枪来戟往,打得难解难分。正酣战间,徐寿也挥刀杀到,与一枝梅两人合力夹击邺天庆。三人你来我往,激战二十多个回合。邺天庆见官军越聚越多,不知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心中胆怯,虚刺一戟,拨马便逃。一枝梅和徐寿哪里肯放,拍马紧追不舍。
邺天庆且战且退,绕过马耳山时,突然一支人马从斜刺里杀出。他心中一惊,暗道:“果然中了敌军的埋伏!”仔细一看,却听马上一人高声呼救:“邺将军救我!”原来是贼将李三春。他此前被一枝梅等人围困,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却又被杨小舫死死咬住,此刻见到邺天庆,如同见到救星。邺天庆顾不上多想,先将李三春护在身后。杨小舫已追到近前,邺天庆仓促间与他战了两回合,便又拍马奔逃。这时,一枝梅、徐寿率领的大军赶到,与杨小舫会合,继续追击。一直追到南昌城下,眼见邺天庆、李三春狼狈逃进城内,这才鸣金收兵。
官军重新在城外扎下营寨,安顿完毕后,周湘帆也忍着伤痛回到营中。众人围上来询问战况,周湘帆便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一枝梅欣慰地说:“今日一战,贤弟虽然受了伤,但斩杀两名贼将,敌军死伤无数,也算大获全胜了!”周湘帆咬牙道:“可惜没能杀掉邺天庆报仇,不过能杀了他一员大将,也算稍稍出了口气!”一枝梅劝道:“贤弟快去休息吧。”周湘帆回到营帐,解开衣衫,敷上刀疮药,躺下养伤。一枝梅则下令全军休整一日,还准备了酒肉犒赏士卒,为明日攻城养精蓄锐。
另一边,邺天庆逃回城中,向朱宸濠详细禀报了战斗经过。朱宸濠惊出一身冷汗:“果然如将军所料!若不是将军提前防备,南昌险些被敌军偷袭!虽然折损两员大将,但总算保住城池,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将军辛苦了,先去休息吧。”邺天庆忧心忡忡:“五千精锐,经此一战折损过半,这可如何是好?”李自然却胸有成竹:“末将有计,定能反败为胜!”朱宸濠和邺天庆急忙追问:“军师有何妙计?”
李自然微微一笑,解释道:“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敌军连胜两场,必然骄纵轻敌。我们正好趁他们放松警惕,今夜突袭敌营,定能大胜!”朱宸濠追问:“具体怎么打?”李自然继续说道:“今夜全军出动,偷袭敌营。他们刚打了胜仗,肯定料不到我们敢反击,必然毫无防备。这正是我们出奇制胜的好机会!只是辛苦将军们再跑一趟了。”
邺天庆立刻表态:“军师此言差矣!末将深受千岁厚恩,如今身居高位,却寸功未立。就算赴汤蹈火,也要报答千岁!何况屡战屡败,正想一雪前耻,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若能取胜,重振军威,还能将功赎罪,何乐而不为!”朱宸濠大喜:“若将军此战得胜,孤定当重赏!”邺天庆抱拳:“为千岁效力,末将万死不辞!”于是,朱宸濠命邺天庆率领五千人马,带着牙将王英、副指挥使李三泰等四人,准备二更出发劫营。
邺天庆领命后,立刻回营调兵遣将:“王英率一千人攻打一枝梅的中营,李三泰攻杨小舫的左营,吴用贤攻周湘帆的右营,金仁远攻徐寿的后营,我自率一千精锐负责接应!”原来,自从官军扎营后,城中细作就已将营寨布局打探得清清楚楚。他又严令各军:“二更造饭,三更出城,所有人衔枚疾走,携带火种,一到敌营立刻放火!务必勇往直前,临阵退缩者斩!”
再说官军这边,经过连日苦战,今日又大获全胜,将士们在主将命令下,都想着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攻城,因此早早卸下防备。一枝梅等四位将领也以为邺天庆吃了败仗,短时间内不敢再来,当晚在营中开怀畅饮,直到微醺才各自回帐休息。连日的奔波劳累,让他们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三更时分,一阵密集的连珠炮响如惊雷般炸响,一枝梅等人从梦中惊醒。紧接着,四周喊杀声震天,仿佛地动山摇。众人惊得睡意全无,正要派人打探,一名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将军!大事不好!贼军劫营,各营都起火了!”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营帐外红光冲天,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转眼间已成燎原之势。
李三泰、王英等贼将已率领人马杀进营来。一枝梅等人来不及披挂上马,抄起扑刀就迎敌。刹那间,营帐被大火吞噬,睡梦中惊醒的士兵们乱作一团,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黑暗中,友军与敌军相互冲撞,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李三泰等人原本分四路进攻,此时合兵一处,将一枝梅等人死死围困在核心。尽管一枝梅等人武艺高强,却左冲右突,始终无法杀出重围。一枝梅杀得性起,手中单刀舞得虎虎生风,转眼间砍倒数十名贼兵。贼兵们见他勇猛,吓得纷纷后退,只敢在远处虚张声势地呐喊。
一枝梅见状,心中暗道:“此时不冲,更待何时!”他迅速从腰间摸出弹子,抄起背后的弩弓,搭上弹子,如雨点般朝着贼兵射去。弹子呼啸而出,打得贼兵们头破血流,纷纷惨叫着倒退。一枝梅趁机又连发数弹,贼兵们被打得东倒西歪,阵型出现松动。
就在他即将突围时,只见营外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邺天庆。一枝梅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弹。邺天庆正急着赶来接应,根本没料到会有暗器,策马狂奔间,冷不防额头中弹,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在马上剧烈摇晃。说时迟那时快,一枝梅已如离弦之箭冲到马前,手起刀落,直取邺天庆胸口……这一刀下去,邺天庆性命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32回用火攻官军大败摆恶阵妖道逞能
一枝梅射出的弹子正中邺天庆,鲜血顿时顺着额头流下,邺天庆在马背上摇晃不止。他刚想策马向旁突围,一枝梅已如离弦之箭,一个箭步冲到马前,挺刀直刺他的胸口。邺天庆暗叫“不好”,急忙夹紧马腹,让战马向旁一闪,同时挥动方天画戟,朝一枝梅头顶狠狠劈下。
由于一枝梅步战,而邺天庆骑在马上,行动不如一枝梅灵活。只见一枝梅举刀格挡,顺势矮身一缩,身形如鬼魅般绕到邺天庆身后,猛地一刀,砍向战马后腿。邺天庆来不及护马,刀锋已重重落下,战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狂奔而去,险些将邺天庆甩落马下。
望着狂奔的战马,一枝梅心中犯起了难:“此刻若走,周湘帆他们还被困在敌阵,生死未卜;若回去救人,自己步战,又如何能冲得进去?”正犹豫间,只见周湘帆从敌阵中奋力杀出,一名贼将紧追不舍。一枝梅眼睛一亮,闪身躲在路旁,待周湘帆的战马跑过,瞅准时机,大喝一声:“贼将休走!看刀!”话音未落,寒光一闪,那贼将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一刀砍落马下。
一枝梅迅速夺过战马,飞身上鞍,再次杀入敌阵。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勇猛的气势,他所到之处,贼兵纷纷避让。冲入阵内,只见徐寿、杨小舫正与三名贼将激战,难解难分。一枝梅催马向前,单刀舞动如飞,出其不意间,将一名贼将砍倒。徐寿、杨小舫见援军到来,士气大振,三人合力,终于杀出重围,朝着荒野落荒而逃。
再说邺天庆,被受惊的战马一路狂奔带出二十多里,才好不容易勒住缰绳。等他折返时,天已大亮。战场之上,尸横遍野,官军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他自己的部队也伤亡惨重。清点之下,发现李三泰、王英两员大将已被一枝梅斩杀。邺天庆心中怒火中烧,执意要重整旗鼓,继续追击,不擒住一枝梅誓不罢休。好在金仁远、吴用贤苦苦相劝,他才收兵回城。
回到城中,邺天庆派人向朱宸濠禀报战况。朱宸濠听后说:“虽然折损两将,但成功劫了敌寨,也算重创敌军。”看到邺天庆满脸是血,又问:“将军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邺天庆恨恨道:“被一枝梅用弹子打伤,险些丢了性命!”朱宸濠怒道:“一枝梅如此嚣张,若不早除,必成心腹大患!诸位有何良策?”
李自然献策道:“眼下只有请千岁速速派人去非幻道人那里,让他加快摆阵,逼王守仁来破。王守仁不了解阵法,一旦徐鸣皋等人陷入阵中,无论生死,都能震慑住他。他麾下猛将不多,必定会召回一枝梅等人。等他们聚齐,再让非幻道人设法一网打尽,王守仁就不足为惧了。”朱宸濠连连点头,立刻修书,派人星夜赶往非幻道人驻地,催促他尽快摆好阵势。邺天庆退下后,也暗中派出探子,去打探一枝梅的底细。
另一边,一枝梅的大寨被劫,他与杨小舫、徐寿仓皇逃到十里外,才停下脚步收拢残兵。清点人数时,发现伤亡大半,军旗、兵器也几乎全被焚毁,周湘帆也不知去向,三人愁眉不展。若要重新扎营,物资器械一无所有;若直接回吉安,又怕被王守仁怪罪。
正踌躇间,周湘帆回来了,众人相见,皆是一脸沮丧,各自诉说了一番遭遇。一枝梅长叹:“今日大败,都是我疏忽所致,有何脸面去见元帅?”周湘帆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我们还斩杀了两员贼将,就算元帅怪罪,也能将功折罪。如今无法扎营,不如先回吉安,向元帅禀报,说不定还能增兵,再来报仇。”
几人正商议间,一名传令兵快马加鞭赶来,手持令旗,滚鞍下马,高声喊道:“奉元帅令,速调慕容将军星夜驰回吉安,不得延误!”说完,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一枝梅等人不明就里,心中大惊,但也只能整顿残部,连夜赶回吉安。
原来,非幻道人得到朱宸濠增派的三千兵力后,迅速进军,在距王守仁大寨十里处安营扎寨,并连夜摆下非非大阵。这座大阵极为诡异,内藏六丁六甲之术,外分十二门——死、生、伤、亡、开、明、幽、暗、风、沙、水、石。其中只有开门、生门、明门可安全出入,若按“生门进、开门出、明门再入”的顺序,阵法可破。但一旦误入其他门,便会遭遇不测:误入死门,会气闷而亡;误入伤门,会被热气蒸死;误入亡门,会被冷气冻僵;误入幽、暗两门,会被困住遭擒;误入风、沙、水、石门,则会被狂风卷走、飞沙迷眼、大水冲走或石块砸中。这一切皆是阴气、邪气幻化而成,借六丁六甲之力施展邪术,破阵之后,阵内又空无一物,故而得名“非非大阵”。
非幻道人摆好阵势后,自任主阵军师,向余半仙详细传授阵法变化和擒人之术,让他担任副军师。随后,他在每门安排二百精兵,手持挞钩,准备捉拿闯入者;阵中设高台,摆放令牌、令箭、令旗等物。一切就绪,他便修书下战书,派人送往王守仁营中,邀他前来破阵。
王守仁接到战书,拆开一看,知晓是挑战破阵,便批复后让来人带回,随即召集众将商议:“妖道摆下非非大阵,邀我破阵。此妖道邪术多端,这阵法必然暗藏玄机。我虽熟读兵书,却从未听闻过此阵。昨日慕容将军来报,说朱宸濠倚仗的就是这妖道的邪术,如今又增兵摆阵。我担心这阵中全是妖气,一旦误入,凶多吉少。诸位将军本领高强,又多有师门传承,可有识得此阵,知道如何破解的?”
徐鸣皋率先说道:“末将明日随元帅前去观阵,看清阵势后再做打算。现在没见到阵法,实在不好判断。”王守仁点头:“将军所言极是。明日诸位随我一同观阵,先摸清阵势,再商议破阵之策。”众人领命退下。
次日,王守仁率领全军将士,身着戎装,来到贼营前。只见贼营上方杀气腾腾,阴风阵阵,天地间风云变色,日月无光。正观察间,阵门大开,一声炮响,非幻道人与余半仙走了出来。非幻道人头戴华阳巾,身披鹤氅,手持云帚,骑着梅花关鹿,背后背着葫芦;余半仙头戴纯阳巾,手握宝剑,身着八卦道袍,骑着四不象,二人皆是满脸妖气。
非幻道人用云帚指着王守仁,嚣张喊道:“呔!王守仁,我既摆下此阵,你身为元帅,就该知道如何破解。若能破阵,我即刻回山,潜心修炼,永不再出;若破不了,就速速归降,我还能在宁王面前保举你一官半职。若执迷不悟,死期不远,可别怨我不留情面!”王守仁听了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大叫一声,竟从马上跌落下来。他的安危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33回徐鸣皋探阵陷阵海鸥子知情说情
王守仁听了非幻道人的挑衅之词,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叫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徐鸣皋等人急忙将他扶起,扶着他回到营中,又用姜汤将他救醒。王守仁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若不把非幻道人抓住碎尸万段,我就誓不为人!”
众将纷纷劝慰道:“元帅请暂且消消气,我们一定拼死效力,去捉拿那妖道。”王守仁说道:“全靠诸位将军了,总之,一日不除掉这妖道,朱宸濠一日就难以被消灭。”
徐鸣皋进言道:“元帅,我有句话要说。之前余七摆下迷魂阵,后来我们的师父、师伯、师叔赶来,把那迷魂阵破了,余七败逃上山。当时我的大师伯玄贞子说:‘将来白莲教首徐鸿儒会下山。’这徐鸿儒是余七的师父,如此看来,非幻道人多半也是徐鸿儒的徒弟。我大师伯还说:‘等徐鸿儒下山的时候,各位师伯、师叔、师父会下山,一同剿灭徐鸿儒。’今日看来,非幻道人摆下这妖阵,我们的师伯、师叔就算不全来,也会有几位赶来。只要来上两位,这阵就有办法破。我打算明日偷偷去探一探这阵,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厉害。要是能想办法,我们就破了这阵。就像元帅说的,早点捉住妖道,按国法处置,也好去剿灭逆贼。要是我们破不了这阵,我就把傀儡师伯留下的宝剑请出来,修书一封,用飞剑传书,先把傀儡师伯请来,再做打算。元帅切勿烦恼,保重贵体。”
王守仁觉得徐鸣皋说得在理,便说道:“将军明日去探阵,一定要小心。”徐鸣皋又说:“元帅,我觉得明日去探阵,恐怕会被敌人察觉,不太妥当。不如今夜就暗地去探看一番,料想他们不会发觉。”王守仁担忧道:“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让将军深夜前去。”徐鸣皋说道:“元帅不必担心,若徐庆贤弟与我同去,有个照应,元帅也能稍微放心些。”王守仁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徐鸣皋告退,准备夜半行动。
到了夜半时分,徐鸣皋和徐庆换上元色紧身短袄,脚踏薄底靴,背上插着单刀,先到王元帅面前告辞,随后二人如两条黑影一般,从帐后窜出,朝着贼营的方向奔去。王元帅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既担忧又有些欣慰他们的英勇。
徐鸣皋和徐庆出了营门,一路朝着贼营飞奔。不到一个更次,便已赶到敌营。徐鸣皋对徐庆说道:“贤弟,你在外面接应我,我先进阵中探看。要是没什么危险,我马上出来,然后我们一起进去,出其不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要是能就此破了这妖阵那就更好;即便不能破阵,也能杀伤一些贼兵。要是这阵真的厉害,我会立刻出来,然后我们赶紧回营,用飞剑传书,请傀儡师伯前来。万一我被他们捉住,陷入阵中,贤弟千万不要冒险进阵找我。你速速回营禀告元帅,让元帅按兵不动,先不要与妖道交战。你再赶紧去请各位师伯、师叔、师父前来救援。我记得傀儡师伯临行时,暗中告诉我,说我会有四十九日的大灾,而且是九死一生。当时他给了我一粒丹药,让我在急难之时吞下,可保我不死。我今日把丹药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徐庆听了,心中担忧,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说道:“兄长何出此言,但愿不要应验傀儡师伯的话才好。”徐鸣皋说道:“事有前定,勉强不得,只盼不要真的如师伯所说。若真有不测,贤弟切记按我说的去做!”徐庆点点头,不再阻拦。徐鸣皋说罢,身子一晃,便消失在黑暗中,朝着阵中而去。
徐鸣皋窜入贼营,先在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阵中。刚到阵门,便有小军发现了他,大声喊道:“有奸细!快去禀告阵主!”徐鸣皋见状,迅速拔出刀,将那小军砍死在地,然后大步走进阵内。
进入阵中,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危险,但感觉阴风刺骨,冷气袭人。徐鸣皋暗道不好,这才意识到自己误入了亡门。还没走一会儿,便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寒冷难耐,心中想道:“这阵内怎么如此寒冷?”当下便把金丹放入口中吞下。
刚吞下丹药,就见非幻道人指着徐鸣皋笑道:“过来。”徐鸣皋大怒道:“好大胆的妖道,本将军是来破你这妖阵的!”非幻道人手执云帚说道:“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你已误入亡门,我也不必与你厮杀,包管你不出五日,就会被冷得骨僵而死。”
徐鸣皋这才知道这里是亡门,怪不得如此寒冷,当下转身就往外走。非幻道人又大笑道:“你既已误入我阵,岂能容你出去?”说着将云帚一挥,顿时阴风大作,冷气比之前更甚,徐鸣皋眼前一片漆黑,分不清东西南北。那股冷气渐渐侵入他的心窝,徐鸣皋支撑不住,打了个寒噤,双脚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非幻道人见徐鸣皋跌倒,便叫了两名小将,将徐鸣皋拖入冷气房,想要让他被冷得骨僵而死。随后,非幻道人又将云帚一挥,风停尘静,他便回到高台上,传下命令,让三军小心把守阵门,若有官军前来探阵,立刻禀报,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