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白话合集清风随竹影

第二十四回 王婆贪贿说风情 郓哥不忿闹茶肆(第3页)

 两人心意相通,王婆的撮合更是巧妙。

 精心安排了这十步套近乎的计策,就等着两人欢会了。

 王婆打开后门,来到武大家里。那妇人迎上来,请她到楼上坐下。王婆说:“娘子,怎么不来我家喝茶呀?” 妇人说:“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懒得走动。” 王婆说:“娘子家里有历书吗?借我看看,我要选个裁衣的日子。” 妇人问:“干娘要裁什么衣裳?” 王婆说:“老身我这身体,十病九痛的,怕哪天突然不行了,得先准备些寿衣。幸好附近有个财主听我这么说,送了我一套衣料,绫绸绢缎的,还有不少好绵,放在家里一年多了,一直没做成。今年感觉身体越来越差,又赶上闰月,想趁这两天做了,可那裁缝刁难我,借口活儿忙,不肯来做。老身我这苦啊,说都说不完。” 妇人听了,笑着说:“只怕奴家做得不合干娘的心意,要是不嫌弃,奴家帮干娘做,怎么样?” 王婆听了这话,满脸堆笑,说:“要是能让娘子动手做,老身就算死也能安心了。早就听说娘子针线活儿好,只是一直不敢来麻烦您。” 妇人说:“这有什么。既然答应了干娘,肯定帮干娘做好。把历书拿去,找人挑个黄道吉日,我就帮您动手。” 王婆说:“要是娘子肯帮老身做,娘子就是我的福星,还用选什么日子。老身前些天也请人看过,说明天就是个黄道吉日。老身还以为裁衣不用选黄道吉日,就没记着。” 妇人说:“寿衣就得选黄道吉日,别的日子可不行。” 王婆说:“要是娘子肯帮老身这个忙,那就大胆定在明天,麻烦娘子到我家来一趟。” 妇人说:“干娘,不用这么麻烦吧,把料子拿过来做不行吗?” 王婆说:“老身也想看看娘子做活儿,再说家里也没人看店。” 妇人说:“既然干娘这么说,我明天吃过午饭就来。” 王婆千恩万谢,下楼走了。当晚,王婆把情况告诉了西门庆,约定后天西门庆准时过来。当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王婆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买了些针线,准备好茶水,在家里等着。

 话说武大吃了早饭,收拾好担子,便出门做买卖去了。那妇人把帘子挂好,从后门来到王婆家里。王婆见了,欢喜得不得了,连忙把妇人迎进房里坐下,接着煮了浓浓的姜茶,还撒上些松子、胡桃,端给妇人喝。收拾好桌子,王婆便拿出那绫绸绢缎。妇人拿起尺子量好长短,裁剪妥当,就开始缝起来。王婆在一旁看着,嘴里不停地假意夸赞:“好手艺啊!老身活了六七十岁,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的针线活儿!” 妇人一直缝到中午,王婆便准备了些酒食请她,还下了一碗面给妇人吃。妇人又缝了一会儿,眼看天快黑了,就收拾好活儿回家去了。恰好武大郎挑着空担子进门,妇人忙拉开门,放下帘子。武大郎走进屋里,见老婆脸色微微泛红,便问道:“你去哪儿喝酒了?” 妇人回答:“是隔壁王干娘请我帮她做寿衣,中午安排了些点心招待我。” 武大道:“哎呀!别吃她的。咱们也有求人的时候。她不过请你做一两件衣裳,你回来吃点点心就行了,别去麻烦人家。你明天要是还去做,带点钱在身上,也买点酒食回礼。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可别失了人情。要是她不肯收你的回礼,你就拿回家做了再还她。” 妇人听了,当晚便没再说什么。有诗为证:

 王婆精心设下圈套,武大郎却愚昧不知。

 他让妇人带钱买酒酬谢奸诈的王婆,却白白把老婆往危险里推。

 王婆设计好了一切,成功把潘金莲邀到家里。第二天饭后,武大郎出门后,王婆便过来请潘金莲到她房里,取出活儿,两人一起缝了起来。王婆还倒了茶,两人喝着,暂且不提。快到中午的时候,妇人拿出一贯钱递给王婆,说:“干娘,我和你买杯酒喝。” 王婆说:“哎呀!哪有这个道理!是老身请娘子来做活儿,怎么能让娘子破费呢?婆子的酒食,还不至于让娘子吃坏肚子。” 妇人说:“这是我家那口子吩咐我的。要是干娘见外,我就拿回家做,还给干娘。” 王婆听了,连忙说:“大郎真是懂事。既然娘子这么说,老身就暂且收下。” 王婆生怕坏了这事儿,自己又添钱买了些好酒好菜和稀罕果子,热情地招待妇人。各位看官,这世上的妇人,哪怕再精明,被人这般细心讨好,十个里头有九个都得中计。王婆又准备了点心,请妇人吃了酒食,妇人又缝了一会儿,眼看天晚了,便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闲话少叙。第三天早饭后,王婆瞅着武大郎出门了,便走到后面叫:“娘子,老身冒昧了。” 妇人从楼上下来,说:“我正打算过去呢。” 两人碰面后,来到王婆房里坐下,拿出活儿开始缝。王婆马上倒了盏茶,两人喝了。妇人缝到晌午前后。西门庆早就盼着这一天,戴着一顶新头巾,穿着一套整整齐齐的衣服,带了三五两碎银子,直奔紫石街而来。到了茶坊门口,便咳嗽一声,说:“王干娘,这几天怎么没见你?” 王婆一听,便应道:“谁叫老娘呢?” 西门庆说:“是我。” 王婆赶忙迎出来,笑着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施主大官人。你来得正好,快进来看看。” 说着,一把拉住西门庆的袖子,把他拖进房里,指着妇人对西门庆说:“这位就是给我衣料的施主官人。” 西门庆见到妇人,便作了个揖。妇人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回了个万福。王婆又指着妇人对西门庆说:“多亏官人与老身衣料,放了一年都没做成。如今又多亏这位娘子帮忙,才做成功。这针线活儿简直像布机织出来的一样,又密又好,实在难得。大官人,你瞧瞧。” 西门庆拿起来看了,赞不绝口,嘴里说:“这位娘子这手艺可真厉害,简直是神仙的手段!” 妇人笑着说:“官人别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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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问王婆:“干娘,敢问这位是哪家的娘子?” 王婆说:“大官人,你猜猜看。” 西门庆说:“小人怎么猜得着。” 王婆笑眯眯地说:“就是隔壁武大郎的娘子。” 西门庆说:“原来是武大郎的娘子。我只知道大郎是个勤劳养家的人,在街上做点买卖,大大小小的人都没得罪过。又会赚钱,性格又好,这样的人可真难得。” 王婆说:“那可不。娘子自从嫁给大郎,凡事都百依百顺。” 妇人应道:“我家那口子没什么本事,官人别笑话。” 西门庆说:“娘子这话不对。古人说: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是惹祸之源。像娘子的大郎这般善良,做什么都顺顺利利的。” 王婆在一旁附和道:“说得对。” 西门庆夸赞了一番,便坐在妇人对面。王婆又问:“娘子,你认识这位官人吗?” 妇人说:“我不认识。” 婆子说:“这位大官人是本县的一个财主,知县相公都和他来往,人称西门大官人。他有万贯家财,在县前开着生药铺。家里钱财多得数不清,米仓里的米都放陈了。红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珍珠,亮的是宝石,还有犀牛头上的角,大象嘴里的牙。” 王婆一个劲儿地夸赞西门庆,嘴里不停地说着。妇人听了,低下头继续缝针线。有诗为证:

 女子的心思向来多变,常背着丈夫与外人私会。

 潘金莲爱慕西门庆,春心荡漾,难以自控。

 西门庆见到潘金莲,心里十分欢喜,恨不得立刻与她亲近。王婆便去倒了两盏茶,一盏递给西门庆,一盏递给妇人,说:“娘子,招待一下大官人。” 喝完茶,两人便开始眉目传情。王婆看着西门庆,用一只手在脸上摸了摸。西门庆心里明白,知道事情已经有了五分把握。自古道:风流之事,常由茶来牵线,酒是促成男女情事的媒人。王婆便说:“大官人不来,老身也不敢去宅上请您。一是有缘,二是来得正好。常言说:一客不烦二主。大官人出钱,这位娘子出力,要不是老身厚着脸皮相求,难得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就做个主人,替老身谢谢娘子。” 西门庆说:“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儿有银子。” 说着,便取出来,连同手帕递给王婆,让她去准备酒食。妇人说:“不用这么麻烦。” 嘴上这么说,却没起身阻拦。王婆拿了银子就去了,妇人也没起身。婆子出门时又说:“有劳娘子陪大官人坐一会儿。” 妇人说:“干娘客气了。” 却依旧没起身。这也许就是缘分,两人都动了心思。西门庆一双眼睛只盯着妇人。妇人也偷偷看了西门庆,见他仪表堂堂,心中也有了五六分好感,又低下头继续做活儿。

 没过多久,王婆买了些现成的肥鹅熟肉、精致果子回来,把果子都用盘子盛好,菜蔬也都装了,搬到房里的桌子上,对妇人说:“娘子,先放下活儿,喝杯酒。” 妇人说:“干娘,你招待大官人,我可不敢当。” 王婆说:“这酒就是专门为娘子准备的,怎么能这么说呢?” 王婆把菜肴都摆在桌子上。三人坐定,开始斟酒。西门庆拿起酒盏说:“娘子,干了这杯。” 妇人道谢说:“多谢官人好意。” 王婆说:“老身知道娘子酒量好,放开了喝几杯。” 有诗为证:

 自古以来男女不同席,卖俏偷情的行为实在可悲。

 不只是卓文君私奔司马相如,西门庆也与潘金莲偶然相遇。

 妇人接过酒,西门庆拿起筷子说:“干娘,帮我劝劝娘子,多吃点。” 王婆挑好的菜夹给妇人吃。一连斟了三轮酒,王婆便去温酒。西门庆问:“敢问娘子今年多大了?” 妇人回答:“奴家虚度二十三岁。” 西门庆说:“我痴长五岁。” 妇人说:“官人这是拿自己和我比啊。” 王婆插嘴说:“娘子真是心思细腻,不仅针线活儿好,还通晓诸子百家。” 西门庆说:“这样的女子可上哪儿找去!武大郎真是好福气。” 王婆便说:“不是老身爱说是非,大官人家里就算有再多妻妾,也找不出一个比得上这位娘子的!” 西门庆说:“话虽如此,可一言难尽啊。只是我命不好,没娶到一个好妻子。” 王婆说:“大官人前妻应该不错吧。” 西门庆说:“别提了!要是我前妻还在,家里也不会乱成这样。如今家里虽然有三五七口人吃饭,可都不管事。我为什么总往外跑?就是因为在家要受气。” 妇人问道:“官人,你前妻去世几年了?” 西门庆说:“说起来伤心!我前妻出身平凡,可聪明伶俐,家里的事都能替我打理。如今她不幸去世已经三年了,家里的事变得乱七八糟。我能不往外跑吗?” 王婆说:“大官人,别怪老身直言,你前妻的针线活儿可比不上武大娘子。” 西门庆说:“没错!我前妻的相貌也比不上这位娘子。” 王婆笑着说:“官人,你在东街上养的外室,怎么不请老身去喝茶?” 西门庆说:“就是唱慢曲儿的张惜惜。我看她是个跑江湖的,不喜欢。” 婆子又说:“官人,你和李娇娇倒长久。” 西门庆说:“这个人现在已经娶回家了。要是她会当家,我早就把她扶正了。” 王婆说:“要是有合官人心意的,到家里来说亲,没问题吧?” 西门庆说:“我爹娘都去世了,我自己做主,谁敢说个不字。” 王婆说:“我就是说说,一时半会儿哪儿有合官人心意的。” 西门庆说:“怎么会没有?只恨我夫妻缘分太浅,没遇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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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和王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阵,王婆便开口道:“正喝得高兴,酒却没了。官人可别嫌老身麻烦,再去买一瓶酒来接着喝,怎么样?” 西门庆说:“我手帕里有五两碎银子,都放在你这儿,要是想喝酒,尽管拿去买,多出来的钱,干娘就收下吧。” 王婆谢过西门庆,起身看了看潘金莲,见她三杯酒下肚,春心萌动,再加上西门庆与她言语间你来我往,两人都动了心思,只是潘金莲低着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王婆满脸堆笑,说道:“老身去买瓶酒,给娘子再喝一杯,有劳娘子陪大官人坐会儿。酒壶里还有酒没?要是有,就再给大官人筛上两杯。老身得去县前那家才有好酒卖,这一来一回得花些时间。” 那妇人嘴上说:“不用了。” 可身子却稳稳地坐在那儿,没有动弹。王婆走到房门前,用绳子把房门系上,然后来到门口,坐在那儿,手里一边搓着麻线。

 再说西门庆独自在房里,便倒酒劝那妇人喝,故意用袖子在桌上一拂,把那双筷子拂落到地上。也是机缘巧合,那双筷子正好落在妇人脚边。西门庆赶忙蹲下身子去捡,只见妇人尖尖的一双小脚,正跷在筷子旁边。西门庆暂且不捡筷子,伸手就在妇人的绣花鞋上轻轻捏了一把。妇人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官人别胡闹!你若有意,我也有意。你当真想要与我亲近?” 西门庆立刻跪下说:“全靠娘子成全小生!” 妇人便把西门庆拉了起来。就在这时,两人在王婆房里,举止亲昵,关系变得十分亲密。

 两人刚刚相处结束,正准备整理衣服,只见王婆推开房门走进来,说道:“你们两个做的好事!” 西门庆和妇人都吓了一跳。王婆接着说:“好啊,好啊!我请你来做衣裳,可没叫你来做这等事。要是武大郎知道了,我可脱不了干系,不如我先去告发你们。” 说完,转身就要走。妇人连忙拉住她的裙子,说道:“干娘,饶了我们吧。” 西门庆也说:“干娘,小声点儿。” 王婆笑着说:“要我饶你们也可以,你们都得依我一件事。” 妇人马上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奴家也依干娘。” 王婆说:“从今天开始,瞒着武大郎,每天都不能失约,好好陪着大官人,这样我就罢休。要是有一天不来,我就告诉武大郎。” 妇人说:“我一定听干娘的。” 王婆又对西门庆说:“西门大官人,不用老身多说,这好事已经成了,你答应的东西,可不能失信。要是你负心,我也会告诉武大郎。” 西门庆说:“干娘放心,我肯定不会失信。” 三人又喝了几杯酒,这时已经是下午了。妇人起身说:“武大郎那家伙快回来了,我得回去了。” 说完,便从后门回家,先把帘子放下来,武大郎恰好这时进了家门。

 王婆看着西门庆,问道:“我这办法不错吧?” 西门庆说:“多亏了干娘。我一回到家,就拿一锭银子给您送来。答应的东西,我怎敢食言。” 王婆说:“我就盼着好消息呢。可别让老身到最后一场空。” 西门庆笑着离开了,暂且不提。

 从那天开始,妇人每天都到王婆家里与西门庆相聚,两人感情深厚,如胶似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个月,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这件事,唯独瞒着武大郎一个人。有诗为证:

 好事向来难以传播,恶事丑行却容易为人所知。

 可怜武大郎的妻子,暗中与西门庆亲近。

 话说到此,咱们分开来讲。本县有个小男孩,年纪才十五六岁,本姓乔,因为父亲当兵,在郓州生下他,所以取名叫郓哥。家里只有他老爹一个亲人。这孩子十分机灵,平日里只靠在县前的众多酒店里卖些时新果品维持生计,西门庆常常接济他一些盘缠。那天,郓哥好不容易寻来一篮子雪梨,提着在街上来回寻找西门庆。有个多嘴的人对他说:“郓哥,你要是找他,我告诉你去哪儿找。” 郓哥说:“多谢叔叔指点,要是能找到他,赚个三五十钱,也好养活我老爹。” 那多嘴的人说:“西门庆现在和卖炊饼的武大郎的老婆好上了,每天都在紫石街上王婆的茶坊里待着,这个时候多半就在那儿。你小孩子家,直接进去也无妨。” 郓哥听了这话,谢过叔叔的指点。这机灵的孩子提着篮子,径直朝着紫石街走去,直接进了茶坊,正好看见王婆坐在小凳子上搓麻线。郓哥把篮子放下,对王婆行礼说:“干娘,您好。” 王婆问道:“郓哥,你来这儿干什么?” 郓哥说:“我想找大官人,赚三五十钱养活老爹。” 王婆问:“什么大官人?” 郓哥说:“干娘心里清楚是哪个,就是他呀。” 王婆说:“大官人也得有个名字吧。” 郓哥说:“就是两个字的那个。” 王婆问:“什么两个字的?” 郓哥说:“干娘别装糊涂了。我要和西门大官人说句话。” 说着就往里面走。王婆一把揪住他,说:“小猴子,你去哪儿?人家家里,内外有别。” 郓哥说:“我去房里把他找出来。” 王婆骂道:“你这小混蛋!我屋里哪有什么西门大官人!” 郓哥说:“干娘别独吞好处,也分我一杯羹。我心里明白着呢。” 王婆骂道:“你这小屁孩,懂什么!” 郓哥说:“你这是马蹄刀在木勺里切菜,滴水不漏,一点好处都不给我留。非要我说出来,只怕卖炊饼的武大郎哥哥知道了,要发火。” 王婆听了这两句话,戳到了自己的痛处,顿时大怒,骂道:“你这小混蛋!敢在老娘屋里撒野!” 郓哥说:“我是小混蛋,你就是拉皮条的!” 王婆揪住郓哥,在他头上凿了两个栗暴。郓哥叫道:“你凭什么打我?” 王婆骂道:“小混蛋!再敢大声嚷嚷,我就扇你耳光把你赶出去!” 郓哥说:“你这老泼妇!平白无故打我!” 王婆一边推搡,一边狠狠地凿郓哥的脑袋,把他直接打出了街,雪梨篮子也被扔了出去。那篮雪梨散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这孩子打不过王婆,一边骂,一边哭,一边走,一边在街上捡梨,还指着王婆的茶坊骂道:“老泼妇!你给我等着,我要是不把这事说出去,让你知道厉害,我就不姓郓!” 他提着篮子,径直去找能管这事的人。

 若不是郓哥去找这个人,还真是:从前做过的坏事,倒霉的事一起找上门来。这可真是要让事情败露,引出大祸事。到底郓哥去找什么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