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弟皮卡丘梦蝶

第98章 弟长安君兄太子,独见华阳收楚系(第3页)

 “若太后没如此想过,那太后想没想过,本君是如何自咸阳狱出来的。”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华阳太后自在朝堂看到嬴成蟜的第一眼起,就在想到底是谁有这么大势力。

 能让初为秦王,处在立威紧要关头的强势儿子自食其言。

 及听到嬴成蟜封君,她就对嬴成蟜背后的人和势力更为看重了。

 所以她在朝堂上出言祝贺嬴成蟜封君,在甘泉宫见到嬴成蟜孤身前来也没有直接赶人。

 “是谁帮了你,麃公、蒙骜、王龁、王陵这四个吗?”华阳太后直接问。

 跟一个七岁小孩,犯不着兜圈子。

 魏辙倒台,秦国文官除了她羋不鸣,尽为秦王子楚所掌。

 思来想去,那就只有武将的势力能做到了。

 嬴成蟜指着自己那张幼稚的脸。

 “是本君自己。



 不等华阳太后笑出声,年轻长安君指着后室门,道:

 “可否请太后借一步说话。”

 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有被刺杀的危险。

 可要是这个男人只有七岁。

 “孤倒要听听你这个君爵能说出甚来!”

 一老一少,一女一男进了后室。

 毫无自觉,想要跟着进去的芈凰被嬴成蟜关在门外,噘着嘴拍门。

 “祖姑开门啊!芈凰也想听!开门啊开门啊!”

 后室内,嬴成蟜靠着门,只用一句话就让想为外孙女开门的华阳太后绝了其他心思。

 “太后很担心父亲对楚系来一次大清洗吧,像曾祖王父做的那样。”

 华阳太后听着从孙女的拍门声,沉声道:

 “……这话是谁教你的?”

 “谁教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教了我什么话。比如,王上命我出使赵国带回李崇,就是在告诉太后他不会动手,只有太后安分守己。”

 “呵,孤焉知这不是缓兵之计?欲趁我懈怠而予致命一击?你大父薨,不就是如此突然吗?”

 “太后信不过王上,能信得过本君吗?”嬴成蟜指着头顶:“苍天在上,楚系不负秦,我嬴成蟜不负楚系。”

 华阳太后眼神一变。

 [这竖子对天发誓!]

 老妇缓缓坐回塌上,有些怅然。

 她最想要的承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还没有鸣呢。

 习惯了尔虞我诈,权力互换的华阳太后拍拍身边。

 “过来坐。”

 嬴成蟜有些迟疑,他没和华阳太后这么近过。

 华阳太后等了片刻,见嬴成蟜不动地方,笑。

 “怎么?

 “和你那已薨的大父一样,嫌弃我人老色衰?

 “还是仍把我和犬并列,觉得和我这太后坐在一起,丢你这长安君的脸?”

 “不敢。”嬴成蟜紧着回复。

 走了过去,坐在华阳太后身边。

 床榻很硬,比他睡得床硬多了,坐着一点也不舒服。

 [老年人都喜欢睡硬一点吗?]

 他想着,挪了挪屁股。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锦被。

 华阳太后让他先站起,放下锦被再让他坐了上去,这回舒服多了。

 “说实话,谁救你出来的?”老妇神色和蔼。

 “我嬴成蟜对天发誓,自救出囹圄!”发现发誓特别好用的嬴成蟜二开花。

 华阳太后苍眉拧紧,终于自心底开始思虑眼前小娃自救的可能性。

 “你如何自救?”

 “我给父亲分析了列国局势,他觉得甚为有理,就放了我。我是神童,懂得多,太后不信就考考我。”

 “天上有几多星辰?”

 “……太后问问人间的事呢。”

 “地上有多少五谷?”

 “……太后能问点正常问题吗?譬如秦国未来发展,楚系命运这种。”

 “这都是你背后之人事先说与你的话,孤不问。”

 嬴成蟜一脸钦佩地给华阳太后竖起大拇指。

 “太后,真的,你无敌了。”

 少年有些红温。

 华阳太后一副“小样,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粟还多”的表情。

 “你还有甚方法证明自己?”

 “本君就在这和太后耗着,不让太后信服不走了,太后把心中问题都问出来便是。”

 “……何意?孤不都说了,这是有人提前告诉你。”

 “就算有人提前告诉本君,本君一个七岁稚童,正常能记多少呢?太后多问几个,问个三天三夜,不就知道本君之能了吗?”

 华阳太后想了片刻,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七岁稚童确实记不住多少物事。

 她和八岁的外孙女芈凰讲彘食人屎,那馋嘴女郎当天哭唧唧,第二天就美滋滋地吃彘肉去了。

 惊讶于嬴成蟜反应如此之快的华阳太后,扫了稚童两眼。

 “你这竖子还挺自信。”

 嬴成蟜内心轻叹。

 [不表现自信一些,如何能让你信服呢?要不是看在你救我,我才不想和楚系沾边。]

 面上一脸骄傲地道:

 “神童不自信,那还叫神童吗?”

 华阳太后一指点在少年眉心。

 “自信过大,就是自负。

 “孔子周游列国,路上遇到一个七岁小儿,其名叫做项橐(tuo二声)。二人约定,谁答不上来对方的问题便要拜对方为师。

 “孔子问的问题就是我刚问你的,天有几多星辰,地有几多五谷。项橐说天高不可丈量,地广不能尺度,一天一夜星辰,一年一茬五谷。

 “他能答上来,你答不上来,可见你比项橐还是差的远。”

 嬴成蟜摇摇头。

 “本君向来务实,

对这种无聊问题向来不感兴趣。”

 已把自己一派寄托在眼前小儿身上的华阳太后哀叹一口气。

 “你知道项橐最后下场吗?

 “项橐十二岁的时候,就名声大噪。齐王派士兵去找项橐,想要项橐为齐国效力。

 “项橐说他是莒(ju三声)国的子民,永生不会为齐国做事。

 “他还没有你这么傲气,就被齐王派人暗中刺杀,没有长大。

 “多少神童一辈子都长不大,难有天才之名,你也想如此吗?”

 嬴成蟜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小胳膊,弯臂展示那小到可怜的肌肉。

 “本君已壮,成长起来的天才哪能和本君比,哪个天才七岁能封君?

 “天才,只是见本君的门槛罢了。”

 华阳太后:“……”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信错了人,神童只能证明智力超群,不能代表性情。

 一个国家,聪明人有许多,朝堂上哪个不是?

 虽然眼前这娃重情义,但这么傲,羋不鸣总感觉华阳氏、芈姓会被其坑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午膳送到了后室。

 三个时辰过去,晚膳送到了后室。

 又一个半时辰,长安君走出了甘泉宫。

 华阳太后亲自把其送上马车,回到甘泉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外孙女芈凰。

 “小凰,下次这小子来,你就跑出去直接喊夫君,越多人听见越好,先把名分坐实了再说。”

 这是华阳太后自姬窈窕身上学会的招数。

 “啊?”八岁小女郎可爱的张大小嘴:“祖姑,我的名节……”

 华阳太后脸一板。

 “名节是个甚?那是中原看重的。

 “你和祖姑都是楚人,我们楚人是蛮夷,不看重甚名节不名节的。”

 芈凰耷拉着脸,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华阳太后气的重重敲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地道:

 “你这蠢女郎还不愿意,他能否看上你还不一定呢!”

 [这竖子不是傲,是陈述事实啊……]

 夜深,羋不鸣躺在床榻上,想着嬴成蟜给她做下的承诺,安心闭上了眼。

 等明日她去找兄长华阳不飞,和小辈羋宸,言说后续事宜,那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这心安定下来,某些一直压住的人事物就疯狂上涌。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头发稀疏,十多年都不与她同床共枕的老人。

 秦孝文王,秦柱。

 这个嫌弃她人老色衰的薄情王就躺在梓宫中,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只是救了她一命。

 那份无以言说的悲痛,如井喷涌。

 她捂着嘴,眼泪流淌,打湿枕巾。

 先王除了这十来年不与她睡在一起,其余什么都给她了。

 权力、名誉、金钱……

 要什么,给什么,不要就主动给。

 两日后,咸阳外,一个五百人的车队起行。

 车队中央的驷马高车内,除嬴成蟜外,还有一个人。

 秦国前相邦,魏辙。

 代表秦国出使赵国的年轻长安君,对气色极佳的魏辙歉声道:

 “魏公,你”

 魏辙抬手打断,笑着道:

 “魏这个字,就不要再叫了,让它随着相邦一职随风而逝吧。

 “我给自己起了个氏,长安君以为,黄石如何?”

 “黄石公。”嬴成蟜唤了一声,竖起大拇指:“彩。”

 差一千五百字,明天补上,时间不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