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汉史gl]凰箜篌Erasmus

3. 七王

    阿娇渐渐长大以后,馆陶公主忙碌起来,不再去哪里都带着这个小尾巴。
 




    陈阿娇在京城有了单独的院子,公主还给她请了宫里的教引嬷嬷和大学士,督促她日日苦读。
 




    教引嬷嬷很不赞成公主的做法,背地里偷偷嘟哝,一个以后要进宫的小丫头片子,不学琴棋书画,学什么诗词歌赋、君臣之道呢?
 




    大学士不常在府上久待,上完了课就走,嬷嬷们从不逼着她念书,巴不得她赶紧去后院玩耍,自己也能跟着轻松轻松。
 




    于是大学士留下来的作业,便全落到了楚服的手上。
 




    幸亏她日日在阿娇身边,伴读听课,也仿得她那一手狗爬的破字。
 




    阿娇是个毛孩子,和所有孩子一样都不爱学习。
 




    两只手挂在她的脖子上,坐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像是荡秋千的猴子。
 




    扭着扭着,她鼻尖缠上一股奇异的花香,于是凑近了去闻楚服头发上隐约的香气,明明是普通的桂花味,却闻的她心如火煎,总觉得和别处的不一样。
 




    阿娇的碎发挠在楚服敞开的衣襟里,楚服瑟缩了一下,伸出手闻闻扶住了她的腰。
 




    她只当是孩子顽皮,把小姐小小的身子往自己大腿根推了推。
 




    阿娇如善从流觉得又去揉她结实的胳膊:“楚服,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也喜欢我?”
 




    楚服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稳稳地落笔,精致的脸微微绷起,严肃里又透出几分温柔:“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她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就算是打出来了,也是又臭又长没滋没味的套路话。
 




    阿娇不喜欢,宁可楚服当个哑巴。
 




    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只能停步于主仆,没法顺着她的心意再进一步。
 




    “你能不能换一句话?换一句不一样的?”
 




    楚服眨眨眼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迷茫。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阿娇黔驴技穷,可是楚服是挂在她驴脑袋前面的胡萝卜,让她不由自主,围着磨盘打转。
 




    她在楚服怀里转了个圈,把她手里的毛笔一丢,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而后福至心灵,十指相扣。
 




    然后阿娇转过头来,表情相当无辜:“写字好无聊啊,这作业不急着做。你陪我出去晒太阳,好不好?我想让你教我吹那首曲子。”
 




    ……作业又不是你在做。
 




    可是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嫩白的双颊因为害羞而泛粉,眼皮还有淡淡的红,咬着唇,像是委屈至极,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阿娇无不清楚,楚服抵不住她的撒娇。
 




    果不其然,她们仅仅对视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楚服原本绷紧的脸松动了。
 




    她迅速站起来,甚至是有些慌乱地把她抱到了旁边的藤椅上,去拿来了几件外袍给她挑选,嘴上还是耐心劝道:“要是回头长公主问起书来,可怎么办?”
 




    “娘亲才不会问书呢。”阿娇伸了个懒腰,两滴困倦的眼泪从眼睛里挤出来,“也就只有刘荣哥哥不知道同我说些什么,才会念叨那些老学究的诗词歌赋。”
 




    “反正以后都是要嫁给皇帝当妻子,我是去做皇后的,又不是去当文官的。”
 




    她的娘亲向来是最疼她的,又怎么会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
 




    刘嫖是这整个朝堂中权势滔天、享尽荣华富贵的长公主。而她是个被长公主宠坏了的小姐,就连那些不受宠的皇子们,过得都不如她滋润。
 




    地位如此,怎么可能有人嫌弃她不够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