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皮娘(第3页)

 杨三爷的鬼影在棺群中浮现,戏袍变成送葬的孝服。他抛来卷血书,展开是张阴亲婚帖:新郎栏赫然写着林晚冬的生辰,新娘栏则是母亲的名字。陪葬品清单里列着五仙骨,备注栏用朱砂写着"活葬三日,骨肉化纸"。

 林晚冬的右脚突然陷入地缝,无数纸钱折成的蜈蚣顺腿爬上来。当他用狐仙牙齿割破裤管时,发现皮肤正在纸化,血管变成了纸纤维的纹路。供桌上的黄仙指甲突然飞射,将婚帖钉在东厢房的门楣上。

 门内传出利爪挠棺的声响,每声都像是挠在林晚冬心脏。五仙骨同时震颤,在青砖地面烙出《活葬咒》。咒文如同活蛇缠住林晚冬,将他拖向东厢房最深处的玄铁棺。

 棺盖移开的瞬间,林晚冬看见父亲浸泡在血纸浆里。他的皮肉早已融化,白骨上粘着未消化的纸钱,眼窝里塞着团带毛发的血肉——那正是十年前失踪的母亲的舌头。

 "晚冬..."父亲的颌骨开合,"该你进棺了..."

 玄铁棺突然生出吸力,林晚冬的半边身体开始融化。千钧一发之际,他怀中的灰仙指骨突然爆开,化作万千鼠魂啃噬咒文。母亲的人皮从地窖飞出,裹住他化作纸鸢撞破屋顶。

 月光下的阴纸堂正在坍塌,所有纸人都在燃烧。林晚冬坠入后院的古井,在井底摸到枚青铜钥匙。钥匙插入井壁锁孔时,暗门开启露出间密室——墙上挂满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每张照片都被钉着五色骨钉。

 密室供桌上摆着个陶罐,罐身刻着"借寿"二字。当林晚冬打开封蜡,罐中涌出的竟是他婴儿时期的脐带,末端连着截灰仙的断尾。陶罐底部沉着张血契,立契人处印着祖父和五仙的掌纹。

 井口突然垂下条麻绳,绳上系着母亲的头颅。她的嘴唇被线缝着,眼角挂着纸灰,天灵盖刻着生辰八字。当林晚冬伸手触碰时,头颅突然裂开,掉出把沾满脑浆的刻刀——正是祖父扎纸人用的那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