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生龛(第3页)

 "该盖章了......"

 女鬼抓着陈暮雨的手，将玉印按向虚空。原本空无一物处突然显现出血肉之门，门环是两具纠缠的骷髅。印章触及门扉的刹那，门内伸出无数双溃烂的手，将陈暮雨往门里拖拽。

 门后是间巨大的碾房，中央矗立着青石磨盘。磨眼卡着具不断复生的尸体，上半身是陈暮雨的模样，下半身却是客栈的梁柱结构。八个方位的石槽里堆满不同器官，每块石头上都刻着陈家人的生辰八字。

 "这是阴阳磨......"女鬼的肠子缠住推磨杆，"磨碎七情，方能饲宅。"陈暮雨被强迫推动磨盘，自己的天魂在磨眼处发出惨叫。碾出的魂渣被菌丝吸收，客栈各处门窗同时渗出黑血。

 当磨盘转到第七圈时，陈暮雨的木质左臂突然插入磨眼。磨盘轰然炸裂，露出藏在其中的鎏金匣。匣内放着卷人皮书，封皮用脊椎装订，赫然写着《陈氏饲宅录》。翻开首页，高祖画像的嘴角正滴落鲜血。

 人皮书在陈暮雨手中自动翻页，每一页都记载着客栈吞噬主人的细节。在第七页，他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全身木质化后变成客栈新梁，眼珠化作灯笼，脏腑腌入酱缸。书页边缘的注释用殄文写着："留舌根以诵往生咒"。

 女鬼的残躯突然剧烈抽搐，客栈地基的菌丝将她彻底撕碎。在她最后的尖啸中，陈暮雨读懂了那些铜钱眼的含义——每个陈家人死亡时，都会有枚特制的买命钱嵌入客栈梁柱。

 当子时的梆子声响起时，陈暮雨撕下《饲宅录》末页塞进眼眶。纸张在眼球上灼烧出符咒，暂时抑制了木质化蔓延。他踉跄着冲向佛龛墓室，身后留下串混合着木屑和脓血的脚印。客栈西厢传来新的异动，某个比嫁衣女鬼更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