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人楼合一

沈砚的瞳孔与客栈竖瞳重叠的刹那,整座建筑发出濒死巨兽般的哀嚎。飞檐骨刺崩裂成漫天青铜雨,瓦片鳞甲逆向翻卷,露出下方暗红色肌肉纤维。他听见自己每一寸骨骼都在与梁柱共鸣,青砖缝隙渗出的已不是黏液,而是混着碎骨的浓稠血浆。

 东厢戏台的榫卯关节突然爆开,九具青铜蛹从台板下弹出。蛹壳表面浮凸着历代镇渊人的脸,最中央那具蛹壳裂开时,二十岁的沈砚爬出,手中骨刀已与客栈脊骨融为一体。当两柄刀刃相撞,整座建筑的肌肉猛然收缩,将两人挤压进心脏腔室——那里跳动的已不是血肉,而是旋转的青铜罗盘。

 "你终究成了客栈的脊柱。"青年沈砚咧开嘴角,露出与沈怀山如出一辙的森白牙齿。他扯开胸襟,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咒文:"看看这些文字,每个笔划都是你的罪孽......"

 沈砚低头看向自己双臂,皮肤下浮起墨色咒痕。那些字符穿透鳞甲,在空中凝成冥婚聘书、戏班契约、货郎血书......每份契约都缠绕着青铜锁链,锁链末端拴着不同时空的"沈砚"。当锁链绷紧时,客栈门窗突然吐出被吞噬的住客——柳如烟的鬼魂裹着冥婚嫁衣,白海棠的喉骨卡在戏服褶袖,货郎的瘸腿上缠着井底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