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体觉醒

沈砚从青铜海浮出时,客栈的飞檐正在蜕变成骨刺。瓦片翻卷如鳞甲,青砖缝隙渗出暗金色黏液,整座建筑在月下蠕动如分娩的巨兽。他抚过胸口的青铜烙印,那些龟甲咒文竟与客栈外墙的裂纹同步脉动,每一次跳动都震落簌簌骨粉。

 东厢戏台突然传出婴儿啼哭。沈砚踩着黏滑的血肉地毯奔去,见戏服水袖缠成襁褓状,裹着具浑身长满青铜鳞的婴尸。当他触碰婴尸额间的朱砂痣,琉璃瞳骤然映出恐怖真相——这具尸体正是二十年前被周婉娘"分娩"出的自己!

 戏台榫卯发出骨骼错位般的脆响,梁柱浮现出血管网络。沈砚后退时撞翻妆匣,白骨拼接的梳子突然活过来,死死扯住他鬓角:"少东家该梳头了......"梳齿划过头皮,带下大块连着头发的鳞片,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咒文。

 账簿从血肉天花板坠落,泛黄纸页在空中自燃。灰烬凝成货郎瘸腿的身影,他背篓里渗出的黑血在地面汇成字迹:"癸亥年霜降,收执念九钱"。沈砚突然记起,白海棠吞金那夜,自己曾在账册勾销过这笔债务——而货郎篓中腐烂的绣鞋,此刻正穿在戏台婴尸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