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算计

    玄武军一路穿过西街,眼见靖安王的身影已无处可寻,周围的娘子才歇了声。
 




    赵萦吃完,顺势回了府。
 




    本想着将事情办妥的消息告知凝姊,却得知凝姊与二婶一大早入宫谢恩了。
 




    索性关起院门来研读。
 




    自群先生先前布置的课业尚未解决。他的课业有些奇特,不拘于书籍,也不限于经史子集,只以一事设问,让她与阿筠寻求解决方案。
 




    这次的问题是治水之策,她读的书不如赵筠多,只能以勤补拙。
 




    她从藏书室搜罗了能搜罗的资料,花了好几日将它们看完,才知晓,古往今来的水患只有两种治理方式,堵与疏。
 




    唯有堵疏结合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但前人多选择堵。
 




    若要问为何,这书里也有答案。
 




    疏理其法,耗力伤财。每每水患,朝政拨款安民已是大头,再召集民众前往挖渠疏通,国库难以为继。
 




    河洛地区亦是如此,前朝君王沉溺声色,每每发生水患,就不管不顾地加高河堤。当今陛下派前去文宣王治理,文宣王苦于国库空虚,想必也只能采取加固河堤的措施。
 




    想到这,赵萦心里有了想法,下笔如有神助。
 




    -
 




    长乐殿内椒泥涂墙,芳香四溢。奇珍异玩随处摆放。
 




    齐妃娘娘一袭月白色的衣裙,斜卧在榻上,一只白猫依靠在她的身上。她的面容与美人不沾边,却有一股独特的气韵,让人有几分亲近。
 




    见她们进殿,她从软榻上坐起,理好衣裙。身边的宫婢立马凑上前去,为她摇扇。
 




    “齐妃娘娘安好。”赵凝随阿娘一道拜下。
 




    “起来吧。”声音从上头传来。
 




    赵凝起身,略微抬头。
 




    只见齐妃正百无聊赖地捉弄着怀中的猫,见她看过来,勾唇一笑,意味深长道:“不愧是阿姒养出的女儿,容颜举止说是建康第一都不为过,如今又被封了公主,他日不知有多少郎君上门求娶。”
 




    “娘娘过誉了,阿凝愧不敢当。”赵凝低下头,听见齐妃这样说,嘴里虽然还道着自谦的话,心里却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
 




    一侧的阿娘开口解围,“阿凝还小,一时受封只怕没能回过神来。”
 




    “也是。”姜妘斜睨了她一眼,按住一旁宫婢握扇的手,“你带阿凝去庭院坐坐。吾与妹妹许久不见,要聊上一聊。”
 




    宫婢应声。
 




    眼见着赵凝出殿,姜妘立马变了脸色,快步走到台阶下的女人面前,一抬手,掐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像是要把骨头碾碎了去。
 




    一贯温柔的嗓音,因为咬牙切齿变得有些狰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瞒我。若非我在明康身边的眼线发现了端倪,我还不知道我的儿子竟然想着娶你的女儿。”
 




    “不过儿女间的玩闹罢了,我已经控制住了,何须你插手?”姜姒回怼,一拂袖,甩开她的手。
 




    “阿姊还是这般果决,不容许任何事超出自己的掌控。只怕文宣王去治水也是你策划的吧。”
 




    “是又如何?”姜妘挑眉,“你这般犹豫不决,只会破坏我的计划。你合该谢我,给了阿凝公主之尊,而不是用其他卑劣的手段。”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姜姒就气血上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陛下可只有明康公主一个女儿,久久不为她许婚。如今封阿凝做公主,日后若与北朝关系不睦,还可以用阿凝去填横竖用不到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