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诺坎普后山的晨光与训诫(第3页)

 “对对对，朋友。”米格尔故意拖长声音，与卢卡斯交换了个促狭的眼神，“就像我和隔壁宿舍的安娜，也是‘朋友’。”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惊飞了草丛里的夜鸟。佩德里走在最前面，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忽然转身用西班牙语正色道：“不管是朋友还是……其他，能在你低谷时陪你说话的人，都值得珍惜。”

 当他们终于抵达山丘顶端时，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佩德里席地而坐，从包里掏出几罐运动饮料抛给众人：“来，敬今晚的胜利，也敬未来的冠军。”晨曦逐渐染红巴塞罗那的轮廓，圣家堂的尖顶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少年们的笑声与远处传来的海鸥鸣叫，共同谱成一曲独属于青春的赞歌。

 纪风望着手机里邱锦书新发来的舞台彩排视频，画面里她戴着银色耳饰，在聚光灯下旋转的模样耀眼夺目。他想起三年前她在绿茵场边递来的冰镇矿泉水，瓶身上用马克笔写着“别紧张，你脚下有风”。此刻消息框里跳出新消息：“今天的助攻超帅！下次见面要教我踢球！”少年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只回了个笨笨的笑脸表情。

 佩德里忽然指着初升的太阳：“看，日出了。”淡金色的光芒铺洒在每个人肩头，纪风转头望去，拉斐尔正对着朝阳张开双臂，米格尔认真地用手机记录着天际线，而佩德里的侧脸被晨光镀上金边，眼中倒映着远方的海岸线。

 “未来还长。”佩德里忽然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纪风握紧手机，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那是比朝阳更炽热的、关于梦想与羁绊的力量。

 当第一缕阳光跃过圣家堂的尖顶时，纪风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跳出主教练萨内蒂的消息：“立刻下山，所有人。”少年心里咯噔一声，望向拉斐尔——巴西人正把空饮料罐堆成金字塔，浑然不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糟了，肯定是宿舍管理员发现我们偷跑出来。”卢卡斯看着逐渐亮起的训练基地大楼，懊恼地拍了下大腿。米格尔掏出手表：凌晨四点十七分，正是宿舍查房的时间。朴俊宇已经开始往山下跑，拖鞋在碎石路上踢起尘土：“我昨天还帮管理员搬过饮用水……这下死定了。”

 一行人跌跌撞撞冲下山丘时，萨内蒂正站在训练基地门口，手里攥着点名册，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宿舍管理员。老帅的目光扫过他们湿漉漉的头发、沾满草屑的拖鞋，最后落在佩德里身上——毕竟作为唯一的“成年人”，他被默认担任“带队责任”。

 “所以，大半夜不休息，是想集体参加山地马拉松？”萨内蒂的声音带着凌晨被吵醒的沙哑，却比平时更有威慑力。拉斐尔刚想开口，就被老帅抬手制止：“我不想听什么‘看日出激发斗志’的鬼话。你们知道今天上午的战术分析会几点开始吗？”

 “八点……”纪风小声回答，不敢直视萨内蒂的眼睛。老帅突然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薄荷糖分给众人：“我年轻时也干过这种傻事——为了看海偷偷溜出基地，结果在悬崖边睡着了，错过整个赛季的首秀。”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却在看到纪风充血的眼睛时骤然严肃，“但你们不同，现在每分每秒都可能决定职业生涯的走向。尤其是你，纪风，明天还有体能测试。”

 宿舍管理员咳嗽两声，插话道：“其实……是我疏忽了。看到你们赢球太高兴，忘了提前锁后山的门。”他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印着巴塞罗那队徽的贴纸，“不过下次再这样，我可要没收你们的游戏机了。”

 晨光中，萨内蒂看着这群低头挨训的少年，忽然想起自己球员时代的队友们——那时他们也会为了一场胜利彻夜狂欢。“下不为例。”老帅转身时扔来一句话，“但作为惩罚，今天的早餐由你们负责给全队买咖啡——记住，布斯克茨要双份浓缩。”

 拉斐尔立刻满血复活，揽住纪风的肩膀：“走！我知道一家超棒的咖啡店，老板会在拿铁上画梅西的头像！”一行人嬉笑着朝宿舍跑回去，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跃动的音符。萨内蒂望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直到听见纪风突然喊：“拉斐尔！你的拖鞋跑掉了！”

 训练基地的电子钟指向四点三十，东方的天空已彻底透亮。纪风攥着手机，发现邱锦书发来新消息：“日出好看吗？我们练习室的落地窗也能看到首尔的晨光哦。”他抬头望向山顶，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橘色光晕，于是飞快打字：“好看，但比不上你舞台上的光。”

 发送完毕的瞬间，少年们的笑声混着巴塞罗那清晨的风，掠过训练场的草皮，掠过诺坎普的穹顶，最终消散在即将到来的新一天里。而在地球另一端的首尔，邱锦书看着手机屏幕，对着练习室的镜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那里倒映着她眼底的星光，和万里之外同样璀璨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