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败家女?我拒绝摆烂带飞全家烬雪了无痕
第44章 以工代赈(第2页)
沈嘉岁正往青玉笔洗里添水,闻言手腕一抖,几点墨汁溅在宣纸上晕成墨梅:“按先前说好的,十万两捐给户部充作军饷。祖父他们的私房钱原数奉还,再备十万两…”她蘸着墨汁在纸上写了个“燕”字,“我要去趟燕家亲自还礼。”
燕家小院门前,沈钧钰盯着斑驳的门环直皱眉:“这燕回时穷得瓦片都要漏风,当初借你的银子别是贪墨所得?”
“沈世子倒是清楚西晋官场积弊。”清冷嗓音自门后传来,燕回时一袭月白长衫倚着门框,“可惜今上最忌人言吏治,世子还是慎言为妙。”
沈钧钰想起上次“隐疾”之辩,冷哼着甩出檀木匣:“连本带利还你,两清了!”
匣盖掀开的刹那,燕回时瞳孔微缩。
整整齐齐的银票上躺着张字条,簪花小楷写着“分红“二字。
“当初说好五倍奉还。”沈嘉岁将挣扎的兄长推到院中石凳上,“何况倾城也该攒嫁妆了,你就当替妹妹收着。”
沈钧钰被这话惊得跳起来:“你叫他什么?回时?这成何体统!”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沈嘉岁狡黠地眨眨眼,“大哥若羡慕,也可唤声‘回时兄’呀。”
燕回时从善如流地拱手:“钧钰兄。”
“谁要跟你称兄道弟!”沈钧钰涨红了脸甩袖就要走,却在院门口被株老梅绊了个趔趄。
燕回时伸手要扶,被他狠狠瞪回去:“本世子看得清路!”
待那抹绛紫衣角消失在巷口,燕回时摩挲着匣子边缘苦笑:“沈姑娘何必给在下这么多的分红?”
“你当我不知?”沈嘉岁截住话头,指尖拂过梅枝上未化的残雪,“那日你说家中仅剩二万八,可我查过账册,燕家最后那笔俸禄是三年前的五万两。余下那些…”她转身,直视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是你典当了御赐砚台凑的吧?”
北风卷起满地碎琼乱玉,燕回时望着少女发间将坠未坠的珍珠步摇,忽然想起三年前琼林宴上,先帝指着他说“此子当为国之栋梁”。
而今那方刻着“文心如玉”的端砚,正在当铺蒙尘。
“沈姑娘聪慧。”他最终只是淡淡一笑,“但御赐之物终会赎回,倒是令兄。”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沈钧钰的身上,“荫恩科在即,他若肯每日寅时来此,我可指点策论。”
沈嘉岁眼睛倏地亮了:“当真?”
沈钧钰却不乐意了:“嘁,谁要他指点!”
竹帘被秋风掀起一角,铜炉里炭火正旺。
燕回时挽着青竹纹广袖,将粗陶茶盏推至案几对面:“屋里煨着茶,两位请。”
沈嘉岁率先撩开帘子跨进去,天青缎面短靴踏过青砖,带起一阵松针香。
沈钧钰扯着腰间白玉佩的穗子,靴尖碾碎半片枯叶,这才慢吞吞跟进来。
粗陶盏里茶汤浑浊,沈钧钰刚想皱眉,却见自家妹妹仰头饮尽,喉间滚动时露出一截雪白颈子。
他只得硬着头皮咽下,竟尝出些炒米焦香。
“北地若再落三场雪,“沈嘉岁指尖摩挲着盏沿,“流民怕是压不住。”
燕回时添茶的手顿了顿。
水汽氤氲间,他抬眼望向正揪着帘穗的沈钧钰:“钧钰兄以为当如何?”
“抓几个刺头杀鸡儆猴便是。”沈钧钰梗着脖子,手指敲着桌沿,“总不能任他们闹到京城来。”
“那剩下十万张嘴呢?”燕回时吹开浮沫,“每日半斗米,十万张嘴就是五万石。”
沈钧钰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盯着案几上歪斜的茶渍,仿佛看见户部账册上密密麻麻的赤字。窗外寒鸦掠过,惊得他脱口而出:“让他们修城墙去!有力气的搬砖石,妇人孩子运砂土,干活的给粥,偷懒的挨鞭子!”
燕回时手中茶壶“咯”地磕在炉架上。他双手按着桌面倾身向前:“钧钰兄方才说的,可是以工代赈?”
“什、什么赈?”沈钧钰被对方眼中骤然亮起的光惊得往后缩了缩,后腰撞上凭几才想起要端架子,“本公子是说,与其白养着这群刁民,不如让他们卖力气换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