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心脏病?太子的婚事怕是悬了(第2页)
而常遇春和常蓝氏都是成年人,也都有辅助治愈伤兵的经历,岂会不知道何为心疾?
心疾之病,走的悄无声息,难以医治,且没有任何征兆。
毫无痛苦的死亡,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但心疾者,极易早逝。
且因为心脉受损,总是体虚得很,身子无力,心悸盗汗,夜不能寐,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若是这个人得了心疾,又治不好,还容易短命。
皇家为何要给太子找这样一个女人呢?
朱元璋图什么?
这就是最难的那一点所在了。
对于皇权来说,太子的配偶,这位太子妃必定要是身体健康的才是!
母亲身子骨便不健康,生下的孩子会好吗?
太子妃若有早逝的隐患,将来太子继位为君,皇后早逝,后宫之乱又将起。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是需要帝后去考虑的。
他们怕的就是这个。
常婉的心疾已经诊出来了,接下来,朱元璋这个皇帝,还有马凤英这个皇后,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在皇位大统的传续面前,是毫无亲情可言的。_卡¢卡,小/税¢网` `埂_鑫`嶵′全.
常遇春也知道这位老哥哥的脾气。
没有人可以接受一个短命太子妃,将来生出极有可能短命的后嗣之君。
这个风险,朱家冒不起!
此时已经把话说开,朱标与常婉的婚事,走向又将如何呢?
似乎结局早已在预料之中了……
清冷的月光下,穿堂风正吹进朱标脖颈间衣物的缝隙处,冻得他浑身为之一颤,只觉遍体生寒。
他的心中,此时竟也生出几分悲凉之意。
刚才还是当局者迷,但在胡翊说出这无情的病症之后,再看常婉的反应。
很多事情他也可以想的到了,不免黯然神伤起来。
此刻的朱标,不顾一切的抓住常婉纤细的葱指,二手并拢,彼此间都牵得死死的。
心中似有所感,这一对情侣都也知道,这一面之后,恐怕就再难相见了。
如果知道了常婉的病症,朱元璋应该不会再让他们二人见面,还会狠狠地管制。
常遇春也知道,陛下肯定会有意将这二人隔开,搞不好,还会一道圣旨将常婉赐嫁给别人,从此断了朱标的念想。
哪怕是和常家的定亲,也可以无视。
当初抬来的聘礼,再抬回去,这再难,面子上再不好看,以朱元璋的个性,还有大明江山社稷的重要性,他都会做的。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唉!”
常遇春重重地一叹,拍了拍胡翊的肩,然后拉着妻子常蓝氏向后院走去。
做父亲的现在不想打扰女儿,即便和朱家结不了这个亲,他此刻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女儿将要迎接遗憾之前,给她们最后一点独处的时间。
以后,只怕连这份独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面,极有可能就是永别! 这个能够独领一军,揽数十万之众灭元北伐,如摧枯拉朽般的英雄人物。
性子虽然粗野,倒也有柔情的一面。
待胡翊他们走后,整个屋里就只剩下朱标和常婉。
在父母离开后,常婉终于不再控制自己的眼泪,一头撞在心爱之人怀里,痛苦地发出哭声。
她刚才一直憋着,现在终于可以发泄一番,表达自己的委屈。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错?
心疾这种事并非她自己想得的,可这个病魔就是找上了自己。
如果是在别的家庭,这件事也可以有转机。
但偏偏这是在皇家!
朱标又是要继位为君的太子!
为什么会生在皇家?
又为何,要得上这样短命的病症呢?
趴在朱标怀里,常婉哭的梨花带雨,哭的痛彻心扉。
此刻再想起当年那些共同生活过的经历,常家和皇子们隔着军帐居住,抬头就能碰到。两小无猜时,一起在田间散步,一起在河边追风,一起奔跑向夕阳落日……
她还记得,在朱标钓鱼的时候,自己总会默默地带一卷书,坐在身边静静地陪他。
也会在他困了以后,叫他把头轻轻地靠在自己腿上,忙了一日的世子殿下总需要短暂地休憩一下,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彼此陪伴下去。
这样的日子,本以为可以长久,一直持续到今生将要闭目而逝之时。
却未曾想到,忽然出现的晴天霹雳,现在却要中断了。
就因为自己得的这个病……
常婉哭的越来越大声,越哭心中便越是止不住的悲凉。
朱标仰头看天,同样是在默默地流泪。
他也想放声大哭。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
两个人的崩溃,其中一个人假作坚强,反倒可以成为另一个人的依靠。
若是一起痛苦失声,那就真的垮了,再连一点支撑都没有了。
他不能垮!
所以他更不能哭!
但即便是数次用衣袖擦去悄无声息的泪水,朱标心中积压的情绪得不到释放,只会令他更加难受。
两个人正值花季,正是最易动情的年纪。
这种痛,就更是令人痛彻心扉,连绵不绝。
朱标真的不想在未来的某个清晨,一觉醒来,看到一张陌生女子的脸。
他很害怕自己会娶了另一个素不相识,也不喜欢的女人为妻,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
尤其是这样一个女人还要跟随自己一辈子,那将是一辈子的不情愿,将是他一辈子的梦魇和痛苦,一想到此处他吓得浑身一颤,脊背发凉。
同样的道理,常婉又岂能接受另一个男人成为自己的男人?
这里的哭声一直蔓延到了后院。
胡翊背着手,和朱静端并肩站立。
抬头望了望缺月,又环顾一遍漆黑的四周,四处都只有一片模糊的影迹,看不清楚,更看不真实,真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再一想起这桩刚刚发生的烦心事,从花好月圆到即将支离破碎,一想到这些即将毁掉的美好,胡翊不禁有些自责起来:
“本来把他叫来,是想着长时间未见婉儿了,叫他出来见见,纾解一些宫中的疲累。”
“唉!没成想……”
胡翊的话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心办坏事,甚至于觉得自己愚蠢到了极致!
这时候,就唯有朱静端站在身旁,忽然牵起他的手,夫妻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矗立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