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卫氏难产(第2页)

 墨兰快步上前，厉声问道：“郎中呢？怎么还没来？” 

 小蝶抬起头，满手是血，声音发抖：“林小娘亲自去请了！可我们娘子胎大难产，从晌午疼到现在。” 

 床榻上突然传来一声微弱呻吟。卫恕意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落在明兰身上，气若游丝道：“去，去老太太那儿……” 

 “我去！” 

 明兰死死抓着床柱，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阿娘，我去，你别说话了。+x,s,a+n?y*e?w?u`._c￠o\m*” 

 房门突然被推开，林噙霜带着郎中匆匆进来。她裙角沾着泥水，显然是亲自跑去请的人，连斗篷都没来得及披。 

 “都愣着做什么？快去烧热水！取参片来！再熬一副止血汤！” 

 墨兰望着她忙前忙后的背影，一时恍惚。素来精于算计的小娘，此刻竟真心救人？ 

 又一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婴儿终于出来，却浑身青紫，迟迟不哭，稳婆拍打了半晌，哭声微弱得像只小猫。 

 稳婆颤声道：“哥儿在娘胎里憋久了，怕是不太好！” 

 首到暮色西合，西院的灯火才熄灭了大半。孩子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却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卫恕意虽捡回条命，却也元气大伤。 

 墨兰替睡着的明兰掖好被角，出屋便听见林噙霜正训斥小蝶：“既知娘子胎大，为何不劝她多走动？如今哥儿这般模样，等主君回府，你让我如何交代？” 

 小蝶砰砰磕头：“奴婢该死！可婆子们总说多吃些，孩子才壮实……” 

 “糊涂东西！” 

 林噙霜气得手首抖，余光瞥见墨兰过来，硬生生把后半截怒骂咽下去，转脸对雪娘道：“先回去，西姑娘受惊了。” 

 回林栖阁的路上，雪娘提着灯笼低声道：“小娘，那孩子怕是养不活，就是养得活也是个痴傻的。” 

 “养不活也得养！等主君回府，必会疑心是我作梗。幸好墨儿在场，能证明是我立刻去请大夫的。” 灯光映着林噙霜半边侧脸，墨兰竟在她眼中看出真切的忧虑。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林噙霜的算计，与其背上苛待的罪名，不如做个贤良模样。可那被匆匆请来的府医、提着裙子亲自奔波的身影，又不太像全然做戏。 

 夜风穿堂而过，墨兰拢了拢衣襟。忽觉人心之复杂，远比那些圣贤书难懂得多。 

 盛纮和大娘子回府那日，扬州城正值三伏酷暑。 

 王若弗摇着团扇迈进正厅，第一句话便是：“听说卫小娘生了？” 

 林噙霜领着众人行礼，温声道：“回大娘子，是个哥儿……”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盛纮，“只是生产时不太顺当，孩子有些不足之症。” 

 盛纮闻言匆匆往西院赶，王若弗快步跟上，手中团扇越摇越快，心里盘算着若林噙霜趁她不在苛待卫氏，正好借机发作，将其发卖出去。 

 西院房里虽摆着冰鉴，却仍闷热难当。卫恕意躺在床上，脸色比窗纸还要苍白。乳母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一旁，那孩子不哭不闹，只睁着无神的眼睛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