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卫氏难产
时值盛夏，蝉鸣聒噪。林噙霜非但没像往年那般克扣各院冰例，反倒给卫恕意屋里多送了两筐新鲜瓜果，连明兰的新衣都提前裁了送来。
自打听了墨兰那番话，林噙霜渐渐琢磨出些门道来——卫恕意那性子，原不值得她费心。倒是这些日子，她越是宽厚，盛纮送来的好东西反倒越多。
墨兰这丫头，才多大年纪，说起话来却句句在理。难怪是文曲星转世，这般聪慧，倒叫她这个做娘的都自叹不如。
可雪娘却不明白其中门道，捧着账本首嘀咕：“小娘这是怎么了？西院那位可是连例银都不敢多领了。”
林噙霜斜倚在软榻上，“你懂什么？主君眼看就要升迁入京，这时候若是传出苛待妾室的闲话，岂不坏了大事？”
话音刚落，西院方向忽传来凄厉哭喊。
家塾内，墨兰正提笔默写，露种突然掀帘而入，低声说道：“西姑娘，六姑娘在外头说有急事寻您。”
墨兰余光瞥见门外焦急的身影，轻声说道：“学究。”
宋学究转身时，戒尺在掌心敲出脆响：“西姑娘何事？”
墨兰起身行弟子礼，“六妹妹似有急事相寻，可否容学生告假半日？若是耽误了功课，明日定当加倍补上。”
学究正要训诫，话到嘴边，却瞧见门外孩子焦急模样，到嘴边的斥责便化作一声闷哼：“去吧。”
墨兰搁笔整袖，刚出门便见明兰立在廊下。小姑娘气喘吁吁，显然是匆忙跑来的。
“西姐姐！”
明兰一见到她就扑了上来，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阿娘出事了，流了好多血！”
墨兰心头一紧，难不成林噙霜没忍住动了手？她强自定神，拉着明兰往廊柱后走了几步：“别急，说清楚些。·x_x*n′y!d+..c^o\m￠”
“我与阿娘争执时推了她，她摔在地上，现下血流不止。”
墨兰瞳孔微缩，弯下腰与明兰平视，“你为何推姨娘？”
“阿娘说要去找祖母，让祖母收养我。可我不要离开阿娘，一着急就推了她。”明兰用袖子抹着眼泪，鼻头通红。
墨兰蹲下，用帕子抹去明兰脸上泪水：“记住，若有人问，就说卫姨娘是自己摔的。若让人知晓是你推的，这辈子都别想在盛家立足。”
明兰浑身一颤，眼泪又涌了出来。
墨兰站起身，拉着她快步往西院走去：“稳婆可请了？郎中呢？”
明兰小跑着跟上，“林姨娘说派人去请了，可是迟迟不来，阿娘疼得没力气哭。”
天际突然滚过一声闷雷。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打湿了青石小径。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
西院屋内，血腥气浓重得令人作呕，卫恕意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身下褥子早己浸透。小蝶跪在床边，正手忙脚乱地往她身下塞干净棉布，可刚垫上去便被鲜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