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龙驭上宾(第2页)

 年世兰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唇角却勾起娇媚的笑：“皇上既知臣妾与莞妃不过是逢场作戏，又何须说破？前朝后宫需要制衡之道，这些不都是您亲自教给六宫的吗？” 

 胤禛胸口猛然一窒，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心脏。他眼前又一阵发黑，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呛得他咳嗽连连。~q·u`s·h.u¨c*h,e`n¨g..^c\o?m`他抬手捂住唇，指缝间竟渗出暗红。 

 “你们……”他目光死死盯着二人，“朕究竟哪里亏欠了你们？” 

 甄嬛抬起眼帘，眼底寒光乍现：“亏欠？皇上当然不觉得亏欠。您总夸臣妾聪慧过人，可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聪明反倒成了我甄家的催命符！” 

 胤禛胸腔剧烈起伏，“甄远道私藏逆党诗稿，朕己是法外开恩，只判了流放宁古塔！” 

 “那时臣妾怀着身孕跪求皇上开恩，结果呢？苏培盛来传皇上说‘与莞嫔来日方长’。莫非皇上还指望臣妾叩谢隆恩不成？” 

 胤禛终于明白过来，这些年莫名的头晕目眩，批阅奏折时频频发作的心绞痛，原来都是精心布置的杀局。 

 “所以你们联手算计朕？” 

 胤禛转眼看向年世兰，眼底满是被背叛的痛楚，难不成这些年的温存体贴，竟都是虚情假意？ 

 “不是算计，是清算。你将后宫女子当作权谋的棋子，践踏尊严，又将我们视为掌中玩物，肆意摆弄！ 

 竟然还问我们为何联手？难不成这紫禁城里的女子，原该互相撕咬到死的吗？” 

 胤禛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明黄帐幔被血沫溅出点点红梅。 

 他想呵斥放肆，年世兰慢条斯理地拭去他唇边血沫：“您总说帝王要无情。可无情最公平，至少不会偏爱臣妾，独赐那断子绝孙的欢宜香！” 

 胤禛剧烈喘息着抓住床帐，“朕给过你们无上荣光！” 

 “荣光？” 

 甄嬛仿佛听到笑话，“皇上拿臣妾们当架上的物件，要时捧在手心，不要时蒙尘积灰。” 

 她俯身逼近，首视胤禛浑浊的眼睛，“将活人逼成了死物，这就是您给的荣光！" 

 帝王面上骤然涌起垂死潮红，攥着黄带子的手背青筋暴起，用力时喉间呛出带血的咳喘。 

 安陵容从窗边阴影中缓步上前，素手覆上胤禛紧攥黄带子的手。她力度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根一根掰开帝王的指节。 

 “皇上且安心，弘昭会是个仁君。” 

 那两个字像道咒语，瞬间抽空了胤禛全部气力。悬在空中的手突然垂落，闭上眼许久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