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冷心无情
忽闻珠帘轻响。进忠拂去肩上残雪，蹑足近前，低声道：“娘娘，皇上今日又在养心殿召见了那些道士，听说服了两粒金丹。”
魏嬿婉笔下未停，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嘉妃被传去了？”
进忠躬身道：“只待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奴才瞧着，皇上近来面色愈发青白，怕是……”
“永琏那边如何？”
“二阿哥前日在兵部议政，提出裁撤绿营、整顿八旗的新策，几位老将军都赞不绝口。只是皇上当时就沉了脸，说此事容后再议。”
魏燕婉搁下笔，起身走到窗前。永琏越是锋芒毕露，皇上眼里的忌惮就越是藏不住。那金丹侵蚀的何止是龙体，更是天家父子之情。
春婵掀帘进来，“娘娘，二阿哥在宫门外求见。”
不过片刻，永琏踏着风雪进来，他身着团龙常服，肩头落雪未消，行礼时带进寒气。“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这样大的雪，难为你还记挂着。”
“皇阿玛今日又未上朝。儿臣去养心殿求见，却被拦在门外。”
她抬眼看向永琏，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眉眼间己有了帝王气度，“皇上近来龙体欠安，你多体谅些。倒是你，在朝堂上如何了？”
永琏看了眼侍立一旁的进忠，说道：“边关捷报频传，军务却积弊己久。儿臣提出的新政，皇阿玛总是留中不发。”
魏嬿婉倏然起身，素手执壶为他续茶。“你是嫡子，要多关心皇上。养心殿的安神汤，记得常去问问。~k?a￠n?s!h.u·h?o^u-.~c`o,m′”
永琏眸光微动。那些金丹，正一寸寸蚕食着弘历的神智与寿数。
魏嬿婉转身望向窗外。暮云压着朱墙，飞雪漫卷。待这局棋终了，便能踏出这牢笼，去江南看真正的烟雨了。
暮色西合，魏嬿婉端坐于椒房殿内，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案几，在寂静的殿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门被人推开，寒香见与金玉姝踏着月色而来。
寒香见将匣子置于案上，声音清冷：“娘娘要的东西，臣妾带来了。此毒名‘醉生梦死’，入喉三个时辰必死无疑，世间无药可解。”
魏嬿婉唇角微扬，拿起冰凉的玉瓶：“明晚皇上在乾清宫批折子，身边只留进忠伺候。”
她忽然将玉瓶推向金玉姝，“嘉妃妹妹舞姿动人，明晚便去为皇上献舞吧。”
金玉姝接住玉瓶，手心沁出冷汗。寒香见忽然上前半步：“娘娘答应臣妾的事？”
魏嬿婉轻笑，眼底却无半分温度，“寒部三百条人命，本宫记着呢。待二阿哥登基，第一道圣旨就是发兵寒部。你且等着看仇人血债血偿。”
寒香见眼中闪过狠厉，随即恢复平静：“臣妾多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