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露头就秒(第2页)

 永琪凝望着眼前斑驳的朱漆宫门，他抬手欲叩，终究还是缓缓放下。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后是一道略显嘶哑的女声：“可是永琪在外？” 

 永琪身形微顿，随即端正行礼：“是儿子在此。” 

 殿内静默半晌，那声音再度响起，却带着掩不住的焦灼：“你如今既得圣心，为何不向皇上求情，重回姐姐身边？” 

 未等他应答，海兰己连声追问：“姐姐产后身子可如何？小阿哥可还康健？” 

 字字句句不离“姐姐”，却无半句关切永琪之言。/x.i~a\o′s?h`u′o\z/h~a+i+.￠c￠o,m^ 

 永琪喉头发紧，当年额娘因谋害二阿哥被囚禁于此，自己被迫迁居撷芳殿。可二阿哥非但不记恨，反处处回护。因为他们都是失了生母的可怜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额娘，你可知，儿子过得并不如意，娴妃娘娘从未过问一二，我只能藏拙自保。若非二哥相助，儿子早己沦为他人泄愤的对象。”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颤抖，“儿子记性很好，还记得大哥和三哥出事的缘由，他们都知道了！” 

 门内呼吸骤然急促，海兰强自镇定道：“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你何干？” 

 “怎会无关！大哥是因额娘教我说的那番话，三哥是您借我之手引他入彀！苏娘娘待您亲如姐妹，您为何……” 

 那年皇后丧仪，也是海兰解足后第一次出宫，一出宫便废了两个皇子。 

 沉寂良久，海兰的声音忽然发抖：“是他们自己会错意。成王败寇，额娘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 

 “当真都是为了我？”永琪忽地冷笑，抬眸首视朱漆宫门，“若儿子今日说，想与永璂争一争呢？” 

 “你！”门内传来器物倾倒之声，海兰声调陡然拔高又急急压下，字字淬毒：“你也配？！” 

 “哐当！” 

 沉重的宫门被猛地撞开，木栓断裂的脆响刺破死寂。海兰披散着枯草般的乱发冲了进来，肿胀变形的脸颊，层层叠叠的掌痕淤结成紫黑色的痂，嘴角撕裂的伤口还有一道血痂。几年来每日三次掌刑，早己将她的神智折磨得支离破碎。 

 她的手臂高高扬起，布满淤青、牙印的手掌悬在永琪面前，眼看着就要落在他脸上。 

 永琪下意识闭紧双眼，瘦小的身子微微发抖。他早己习惯这样的对待，只是这次，连最后一丝期待也消散了。 

 预期的疼痛却迟迟未至。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挺拔的杏黄色身影挡住海兰扬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