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追悼会闹剧(第3页)

 林达生精心维持的悲痛表情瞬间崩裂，脸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他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火辣辣的，仿佛程伦的出现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姓程的！” 

 林达生像一头发情的野猪，不，是发怒的公牛，低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体面，拨开挡路的人群就冲了过去。 

 他伸出那只戴着硕大金戒指的肥厚手掌，想去揪程伦的衣领。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敢来这里！”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程伦本就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见林达生这副不顾一切的架势冲来，眼神一冷。 

 他侧身避开林达生那只油腻的手，动作干脆利落。 

 “林大少爷，说话要讲证据。” 

 程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角落，也传到了那些竖起耳朵的记者耳中。 

 “我为什么不能来？送我太太和小雨最后一程，天经地义。” 

 “我杀了你！” 

 林达生一击不成，更是恼羞成怒，他哪里受过这种气，仗着年轻力壮，再次像一辆失控的卡车般扑了上来。 

 程伦虽然年过半百，外表斯文儒雅，但常年健身，身手并不迟钝。 

 他抬手格开林达生挥来的王八拳，反手一推。 

 林达生一个趔趄，脚下拌蒜，差点摔个狗啃泥，样子颇为狼狈。 

 “你才是杀人犯！” 程伦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意，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向林达生。“我是无辜的，不然警方为什么会放我出来。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 

 “林达生，事发那天晚上，你又在哪里？敢摸着良心说你干干净净？” 

 “你放屁！我姑妈和小雨就是你害死的！你就是为了那一千两百万的保险金，我早就知道了！” 

 林达生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气急败坏地吼道，唾沫星子横飞，落在昂贵的西装上。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一个五十出头，一个不到三十。 

 西装革履的两个人，此刻毫无体面可言，像极了街头为了争抢地盘而斗殴的混混。 

 林达生仗着一股蛮力，招式全无章法，只知道胡乱挥拳踢腿，嘴里还不停地咒骂。 

 程伦则更显沉稳老练，格挡闪避，虽然也挨了几下，但总能找到空隙反击一下，拳脚都往林达生最不抗揍的软肋招呼。 

 “杀人犯！” 林达生喊得声嘶力竭。 

 “你才是凶手！贼喊捉贼！” 程伦毫不示弱。 

 叫骂声，衣物撕扯声，沉重的喘息声，在肃穆的追思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滑稽。 

 原本就对准程伦的闪光灯此刻更是疯了一样地闪烁。 

 咔嚓！咔嚓！咔嚓！ 

 记者们兴奋得两眼放光，像是饿了三天的狼终于闻到了肉香，纷纷举着相机往前挤，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林家女婿与外甥追悼会现场互殴！震惊！” 

 “豪门恩怨，再添猛料！姑侄反目为哪般？” 

 “谁是真凶？双方互指！警方为何释放程伦？” 

 “巨额保险金成导火索？林氏集团继承权疑云！” 

 几个记者己经开始低声念叨着明日的头条标题了，脸上的表情比中了彩票还激动。 

 那些商场老友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悲戚早己凝固，转为错愕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看好戏的玩味。 

 有人甚至悄悄掏出手机，似乎想记录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 

 纺织厂的老员工们则纷纷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在林董和大小姐的灵前动手，成何体统！这林家大少爷，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造孽啊……” 

 程小雨的几个同学更是吓得往后缩了缩，年轻的脸上满是惊恐和不解，她们无法理解这灵堂上的闹剧。 

 骆柔嘉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上前拉劝，却被这混乱的阵仗吓得腿软，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她只能无助地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骆鸣志则依旧站在原地，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如水，嘴角却似乎微微向上挑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没有开口阻止这一出闹剧。 

 这场戏，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也更首接。林达生终究还是个草包。 

 林达生被程伦一记不轻不重的肘击顶在胸口，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像猪肝一样通红。 

 他指着程伦，因为缺氧而气喘吁吁：“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程伦姿态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领带，掸了掸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冷笑一声。 

 “我等着。看看谁先完蛋。” 

 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挨打的，更不是为了演戏给谁看。 

 林静死了，他程伦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受这些林家人的欺负，受他们的鸟气。 

 小雨，爸爸说过，会为你讨回公道。 

 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程伦的眼神扫过林达生，又若有似无地掠过骆鸣志，最后停留在妻女的照片上，目光变得复杂而坚定。 

 远处，周浩和小陈两组人在这里汇合，他们的互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