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讨贼计划(斗法)(第2页)

 他突然就在出行时,碰到了一名肚皮微隆六月高的女子,扑向自己的马车,高呼负心汉,一头撞死在了马前。

 她是被马车撞死的,还是自己寻死的,已无法考量,反正县里仵作,是绝不可能会帮助他黄贵的。

 而所谓的,那标杆一样可在杨慎面前吹嘘的私塾先生身份,已经彻底宣告灰飞烟灭。

 黄贵下次若是约见杨慎,或是其他什么大人物,他就只能让家族中其他名声尚可的人去代为见面,以他而言,近五年之内,已无颜面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过,这都不叫他气的发疯,他真正怨怼之处在于,自己竟没有张濂狠绝,而且还差着他一层警惕之心。^z¨h¢a*o_h/a\o~z^h^a~n,.?c¢o-m-

 许多事情都是先下手为强。

 譬如此等谋算,后出手的,便是明眼人中,那等行卑劣手段,却不甚聪明的人,摆明车马的陷害,如白痴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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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贵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必要给予张濂第二次机会。

 这种机会,一次已经叫他颜面尽失!

 所以,他直接发动黄家人,组织县中百姓,譬如县衙中的厨子,家里的杂役,私田里的佃户,浩浩荡荡数百人,跑到衙门前去哭冤,敲鸣冤鼓。

 肃宁县目前县令并不在任,可民相关的冤屈却没有办法不管,毕竟开国皇帝定的规矩,你不能明着违背。

 那落了灰的鼓敲的恨不得把个鼓皮都给捶破。

 那写冤屈的状纸上文字恨不得生出花来。

 至于其中冤屈,自然是编写的妙笔生花。

 戏班子拿去改改,那就是一出又一出窦娥冤的好戏。

 试问窦娥冤中戏剧最好的地方在哪儿?

 自是那冤苦无处申诉,引得天公不忍,六月飞雪的那一段。

 千古奇冤,六月飞雪。

 没错,为了彰显冤屈,那些诉状上也纷纷呈现出了趣笔横生的枝节,什么雷击三月杨春柳,霜冻五月朝露瓜之类。

 响应天人交感之说的同时,却也不得不佩服,这帮人才未来好生发展一下,必是给朱厚熜写青词的大拿级选手。

 当然,得有个前提,他们得中举人,而不是当劳什子讼棍。

 哦!对了,他们还得有一个喜欢青词,自比昊天的儿子,对成仙入了魔的老道士嘉靖皇帝。

 诉状不是目的,移送州府才是目的。

 黄贵自然有属于他的人脉,那些人脉在州中,府中,在拜师求学的家族子里,在迎来送往还礼不缀的年节里。

 黄贵的算盘很精明,引起民愤的冤案,没有主官,你县里人就办不了,就算是办了,你县丞说的话也不算数,甚至不必州府主官,仅知县便转手可翻。

 (参考九品芝麻官,九品包龙星结的灭门案,县令回来之后转手就给翻案了。)

 而州中府中一旦给出定论,县中上下,一个失职的罪就跑不了。

 县令在的时候没事儿,唯独是接任环节,县令离县就出了事,这岂不是你县中其他官员无能吗?或者说你们县衙官员非要来找事?

 官场逻辑是很奇妙的,大小轻重之分,在每一层官员看来既是相同的也有所不同。

 县州府之中,相同看法在于,事之大者,在国朝,在乡绅,在学子,在农耕。

 不同在于,县中看此四事,以农耕为重,乡绅次之,国朝之政令再次之,学子最末。

 简单来说,就是一年税能收齐最重要,乡绅得安抚好,不能捣乱,至于劝农诗发展水利修路这等国朝之令上的事有闲工夫再说,而那些顶头只有秀才的县里生员,随便打发走了账,少拿破事烦县里。

 而州城之中,则以乡绅为重,国朝之政令次之,学子再次之,农耕最末。

 一州管辖数县,十数县,百十乡镇,又立高大城郭,州中立足之乡绅,乃真正高门大族,本身就是由举人,进士以及家传族学为根基,凝聚成的庞然大物,州府日子想好过,先看乡绅们的意见,他们意见统一了,朝堂上下来的政令才能通常进行,散碎学子们,若没有家族势力,则生不出太多乱子,至于农税,县里总能搞定这些事情,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