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九章(第3页)

 

    言月接过花,侍者说,“是一位先生送给您的。”
 

    言月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许映白,当着他大大方方问侍者,“哪位先生”
 

    侍者结巴了一下,“一位,许,许先生。”
 

    言月弯唇笑了。
 

    她抱着花,看向许映白,“那这位许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窗外,连绵的烟花在这时恰到好处的绽放,夜空几乎瞬间被染上了颜色,无数人驻足,惊讶地盯着天空,孩子拉着妈妈的衣角,快乐地仰望着夜空。
 

    月光奏鸣曲转入了第乐章,从绵长柔情转为疾风骤雨。
 

    男人清隽的侧脸,映照在玻璃上,他沉静地看着她。
 

    一个小小的盒子,在这时被他推过。
 

    许映白给她的无名指戴上了那颗戒指。
 

    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又来得那么自然而然。
 

    他轻声说,“言月,这是许诺。”
 

    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一辈子,都会在她身边,守望着他的月亮。
 

    他没松手,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她眸子无比明亮,映照着他,和今夜的月光。
 

    言月说,“许映白,你这辈子,是不是从没对人说过爱”
 

    半晌,他低声说,“没有。”
 

    男人长睫低垂,光线昏暗,言月看不清他的神情。
 

    许映白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完完全全和这个字背道而驰。
 

    在学会爱之前,他先学会的是恨。
 

    童年时代。他听着许明川不断对齐帆重复,说他爱齐帆,听到齐帆哭着对他说,妈妈是爱你的,解释她为什么不能回来。他小时,已经早早被许明川带着,见过了分分合合,见过红男绿女虚与委蛇,过早的见到了那个陌生的世界。
 

    他很困惑,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于他而言,爱并不是一个好词。
 

    反而像是谶语,代表着分离和仇怨。
 

    他遇到言月,最开始,他身上尖锐的刺把她扎得鲜血淋漓,他对外人都温文尔雅,只对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尖锐又冷酷。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上的刺已经一根根软化,再然后,他希望,她可以永远幸福。
 

    言月忽然认真问,“许映白,假设当年,我找到的是情投意合的很好的男朋友,你会怎么办”
 

    言月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抬眸看着她,眸子清且静,语气平静,“如果你过得幸福。”
 

    他不会做什么,会为她守候一辈子。
 

    就像孩提时代,他曾在心里许诺的一般。
 

    要让她永远快乐。
 

    即使那个给她带来幸福的男人并不是他。
 

    他便孤独终老。
 

    朝钟暮鼓不到耳,明月孤云长挂情。
 

    或许,在某个清寂的夜晚,山中昙花绽放,他会给她点燃一盏祈福的长明。
 

    在这俗世里,一直守望着她。
 

    原本,他站在长河对面,冷眼旁观众生沉浮,浮花浪蕊,未曾沾湿衣襟。
 

    只是,他愿为这一弯映在水中的月亮涉水而来。
 

    纵然只是泡影,镜花水月。
 

    言月已经站起来,踮起脚,贴上了他薄薄的唇,她轻轻说,“许映白,我喜欢你。”
 

    “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她说,“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从我第一次知道心动的感觉时。”
 

    “从最开始。”
 

    月亮映照在潭水里。
 

    月亮落入我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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