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略通拳脚

 祁成益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泣血。</p>

 但言语间的内容，却让所有听闻之人神色变得无比微妙起来。</p>

 此情此景，与“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有异曲同工之妙。</p>

 跑到人家的山门，来状告人家的长老。</p>

 这事能成吗？</p>

 恐怕最后的结局，大概率要判状告者有罪。</p>

 至于一切的黑暗与不公嘛，当然是子虚乌有，不了了之。</p>

 祁成益所讲述的，大部分是路上梳理出来的贼首证供，道尽了假狂沙门与长老牧界之中的肮脏龌龊。</p>

 同样，还有不少捕风捉影的事情，算是贼首自己道听途说，也被一并编排了进去。</p>

 但贼首觉得，以那牧界的操性，他听说的那些破事应当也八九不离十。</p>

 即便不尽其实，也跟真的没什么两样。</p>

 反正他是破罐子破摔，能拉一个下水就拉一个。</p>

 尤其是当贼首见识到九龙拉仙殿巡视长空的这种异象之后，便知道自己是彻底没救了。</p>

 如果能把牧界拉下水，甚至把整个太一道拉下水为自己陪葬，那更是再好不过了。</p>

 只能说人这种生物在“放开”之后，心底的阴暗面就会无限膨胀。</p>

 甚至远远要超出自己想象。</p>

 比如此时的贼首，恨不得下一秒整个大荒直接爆炸。</p>

 大家一起尘归尘，土归土。</p>

 少部分内容，则是祁成益卧薪尝胆的这段时间，自己搜罗的诸多罪证。</p>

 贼首毕竟是头头脑脑，不可能所有细枝末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p>

 恰恰很多时候，就是最底层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更加黑暗，令人愤慨。</p>

 太一道山脉脚下，方圆几千里内，城池林立，人口难以数计。</p>

 此时无论是江湖散修，还是凡人百姓，都听得那是一个咬牙切齿。</p>

 既得利者高坐云端，那么利从何而来？</p>

 利总不会是凭空产生的，那么自然便会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无利者身上得来的。</p>

 虽然不公的黑暗并没有笼罩到每一个人头顶，但很难保证下一个被吞没的是不是你。</p>

 所以一旦出现侠义之士铲奸除恶的剧情，便定会引得天下之人拍手称快，广为传颂。</p>

 归根结底，正是因为如此。</p>

 没有人会愿意厄运真的有一天降临到自己身上。</p>

 所以若是能够黑暗尽去，自是最好的。</p>

 虽然这并不现实，但并不失为一种美好的憧憬。</p>

 黑暗的事情有很多，但如此搬到明面上来宣告天下，还是头一次见。</p>

 正义之士在愤慨的同时，却也无能为力。</p>

 不管说是弱小也好，软弱也罢，总之并不是谁都有勇气，站起身来，直面不公。</p>

 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这位名为祁成益的勇士，最后的下场不要太凄惨。</p>

 毕竟在太一道面前，小小狂沙门的宣战，无异于以卵击石。</p>

 至于很多“名门大派”，面色就都显得很不自然了。</p>

 因为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同样是祁成益口诛笔伐的对象。</p>

 只不过祁成益没有更多证据挨个点名道姓罢了。</p>

 “住口！”</p>

 “胡言乱语！”</p>

 “一派胡言 ！”</p>

 天一道的山门内，很多人跳脚，大声呵斥。</p>

 但声音却根本不可能盖过宋祁的气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