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谁还不会唱戏了?(第3页)

 见是太子前来,太仆属衙的官吏们自是上前迎接,只是面上,却也无不带着和刘荣如出一辙的尴尬之色。

 “孙儿不孝,不能让皇祖母感到愉悦,即便很不愿意,也只能自行退去。”

 故而,对于姑母刘嫖‘这小哥挺帅’的评价,刘荣即便是来哄窦太后,也依旧不忘带着十二分警惕。

 “姑母所言甚是。”

 “孙儿得皇祖母诏封,以为太子储君,却又暂未行大典,以受百官纳拜;”

 得帅!

 比如在路上,太子车驾遇到个官员或功侯,那官员/公侯,肯定不可能装没看见,而是必须要上前见礼,和刘荣打声招呼。

 “反正我汉家,已经没有什么事,是我这个瞎眼寡妇能说上话的了···”

 “那栗姬,便要做我汉家的皇后了。”

 “单只是得皇祖母颁诏册封,孙儿,便已经满怀感激。”

 过了好一会儿,果真将泪水‘憋’回去之后,刘荣才深吸一口气,一板一眼的对祖母躬身一礼。

 “——近些时日,朝堂都忙着春耕日的储君册封大典,尤其奉常衙门,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最让坊间为之不齿,甚至就连刘荣,都莫民有些与有辱焉的,是刘嫖的私生活,几乎只能用一个‘乱’字来概括。

 “如果皇祖母可以开心些,那孙儿别说是不来长乐——就算是从此再也不踏出未央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

 谒者,除了要声音洪亮,且熟悉一应礼制之外,还有一个根本没得商量的门槛。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终闻窦太后又是冷声问出一句:“连仪仗都凑不齐,也还是非要来我这长乐不可——太子,当是有什么要紧事?”

 而眼下,刘荣之所以如此尴尬,只孤零零站在未央厩外直搓手心,自是因为上述这一整套仪仗,刘荣半点没有。

 “太子,这是在怪我这个瞎眼老婆子,没按时给太子配齐属臣啊···”

 若是严重些,一个‘轻佻勿持重,无以封宗庙’的大帽扣下来,刘荣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就算不至于因此储位不稳,也将受到相当严重的政治打击。

 原因无他;

 乍一听有些说不通,但考虑到未央厩养的马,拉的都是天子启的御辇,而圣驾又与礼制二字密切相关,这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再有,便是除护卫之外的仪仗队各持礼器,如蒲扇、旌旗之类,前后围住刘荣的太子车驾。

 “只等皇帝用印颁下,册封栗姬为皇后的诏书,便会立即送去。”

 ——有点麻烦。

 “自也就无暇分身,从仅有的两位丞令中抽出一人,来未央厩轮值了。”

 按照当今天子启当年,还是储君时的惯例:太子出行,虽不需要禁卒卫队齐声称警、哔,却也同样要有禁卒开道。

 “——说来,也算是家学渊博。”

 “怎么唱红脸,可就要你自己个儿掂量着来了。”

 “——可怜我儿梁王,于宗庙、社稷立下赫赫武勋,却被皇帝那般不讲情面的逐出长安。”

 和天子、太后一样:太子出行,也同样是需要有仪仗的。

 刘荣只能说:先帝这一脉,穷尽有汉一朝,都对不起堂邑侯陈午头顶上的青青草原。

 丈夫拿捏的妥妥帖帖,刘嫖自也就没了顾及,过去这些年,一边往皇帝弟弟被窝里塞女人,也不忘一边往自己的被窝里塞男人。

 东宫长乐,刘荣今日非去不可;

 可若是没有太子仪仗,那即便是去了,也必定会触犯礼法,平白给人落下把柄。

 不死心的一问,终于得到了那太仆官员的确认,刘荣这才暗松了口气,心下也随之有了决断。

 看似是心平气和的在说,但窦太后话语中满带着的怨气,却是让刘荣面上的笑容僵了又僵。

 惨兮兮的道出此语,刘荣不忘冷不丁将身子别过去些,稍昂着头使劲睁大眼睛,似乎是想将眼眶中的泪水给憋回去。

 什么‘大汉第一办事处’‘少府毕生之敌’之类,自是不必再多赘述。

 “左右皇长子已然遂愿,做了我汉家的储君太子。”

 而窦太后的反应,也并没出乎刘荣的预料。

 “——我和母亲都认为,吴楚乱平不久,储君也才册立,我汉家骤变丛生,人心思安。”

 ·

 ·

 ·

 “太子这谒者,是从哪儿寻来的?”

 “美的他!”

 故作淡然的点头道出此语,刘荣便含笑侧抬起头,望向静静恭立于身侧的汲黯。

 打定了这个主意,刘荣唯一担心的,便只有那位奉常官员的相貌了。

 “堂堂太子储君,却连一套像样的仪仗都凑不出来,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也不需要太子前来,虚情假意的尽‘孝’···”

 “特意为难太子,给你一个替太子求情、从中转圜的机会——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

 “他皇帝爱搭台唱戏,我母女,自也唱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