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8章 确认了,就是贪狼
南兜密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俏丽面容,喉间说不出话,只发出了几声嘶哑难听的声音。
这是他的第十一房侍妾,也是近几个月最宠爱的一个,平日里温顺乖巧,却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
簪子被倏地抽出,血箭飙射,南兜密下意识地捂住脖子,但已经晚了。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最终脑袋重重跌落在桌上,撞翻一片杯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凄厉惊惶的惨叫声在雅间内响起。
“啊!”
惊叫的是另外那十名侍妾,雅间就这么大,他们想逃跑都一时间跑不出去,而一个店小二刚送酒进来,也被吓得呆立在了门口,像是失了魂似的。
南兜密请来的那几人还算反应得快,慌忙站起身就要亮出佩刀。
但就在这时变故又生,那个直眉楞眼像是吓呆了的店小二忽然探右手扣住一人脑袋,咔的一扳,那人哼都没哼一声瘫软下去,脖子已经断了。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中寒光隐现,自左边一人的颈间划过,血雨飞洒,那人手中刚拔出的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他和南兜密一样,眼珠凸出,捂着脖子栽倒在地。
而这时另几人也已经联手攻上,他们都是武将出身,从没有以多敌少胜之不武的想法,但,有时候并非人多就有鸟用。
只见那个娇滴滴的侍妾依然端坐着,脸上巧笑盈盈,一直藏在桌下的那只手却忽然亮了出来,掌中赫然持着一把黑黝黝的弩,大武产的连环弩。
噗噗连声,三人距离太近,避无可避,全都胸口中箭,当场毙命。
雅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那十个侍妾像鹌鹑似的缩在一处,瑟瑟发抖,脸上惊恐至极。
只是那个十一房侍妾再没有理会她们,起身扭着臀儿走向雅间门口。
那个小儿也准备离开,只是临走时对她们龇牙一笑:“别怕,咱们贪狼不杀无辜之人。”
咣!
雅间的门被关上,十个侍妾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那几人,都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了一个噩梦之中。
她们想推窗大呼救命,可又怕那两个凶手听得到。
片刻之后有人低声怯怯道:“方才他说……他们是贪狼?”
另有人恍如梦醒,急忙道:“对,就是贪狼,不会错,我们就这么报官。”
冠月侯是她们的男人,但也是王庭重臣,突然横死在她们面前,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算算时间凶手应该走远了,她们才冲出雅间呼救,而此时那两人早已走远。
南城门外的路上,那第十一房妾室已经卸去乔装,露出一张娇俏可爱的圆脸来,竟是红粉的十三。
此时远离了王城,四下寂静,她兀自愤愤道:“还想抓我们的姐妹尝尝,真是不知死。”
那店小二也变了副模样,却是郭溯。
他很想说小爷我都没尝过,只是脸上却正色道:“不错,杀之应当应分,一点都没杀错,况且这一招栽赃嫁祸使得妙,就是不知道宁嵩老头为嘛要这么搞。”
今天刺杀南兜密可不只是他们两个,整个天机营和红粉几乎全都出动了,包括墨离和小七,都在海押力城中寻找着各自的目标。
和他们这组一样,找到人,刺杀,走人,并顺手将刺杀的名头扣到贪狼头上,只是这一招栽赃并不是林止陌主动提出的,而竟是宁嵩主动提出的。
现在已经夜深,不出意外的话此时的王城中应该已经乱作一团了。
王宫之中,傩咄脸色森寒的盯着前来通报的侍卫。
“你再说一遍,死了多少?”
侍卫脸色发白,咽了口口水后艰难重复道:“回大汗,共七十九人,其中含冠月侯英狼伯等勋贵十六人。”
傩咄的手掌攥成了拳,问道:“确认了,是贪狼,不是天机营或红粉?”
侍卫道:“正是。”
他回了一句,又急忙补充道,“有多人反应及时,施以还击,当场击毙及时候追捕斩杀贼人一百二十余人,经查,确实都有贪狼腰牌,做不得假。”
沉默,傩咄没有再说话,保持了沉默,只是空气中的温度仿佛越来越低,已几乎快要凝结成霜了。
侍卫不敢退下,只得乖乖跪在原地等候。
旁边垂手站着的丞相迈禛皱眉思忖片刻,疑惑开口道:“贪狼为何无故大肆刺杀,还宁愿以这么多条命来换,此时颇为蹊跷。”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信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报!启禀大汗,紧急军情,鞑靼自阴山而出,偷袭我前军,焚毁多座军需储备营地。”
傩咄一怔,急忙接过军报查看,片刻后眼睛渐渐眯起,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他冷笑一声,缓缓道:“原来如此,贪狼拢共也没多少人,一百二十余,这次看来是倾巢而出了……迈禛,你的问题有答案了。”
说着,军报丢到了桌上。
迈禛急忙拿起,看完之后也顿时恍然,脱口而出道:“鞑靼快要支撑不住了,这是苟延残喘之际的最后一口撕咬?”
傩咄的冷笑愈发明显,反问道:“不然呢?”
迈禛明白了,神情一肃道:“臣立即召集百官!”
傩咄挥了挥手,没有多说,迈禛匆匆而去,待殿内再无旁人,傩咄面露狠色,自言自语道:“宁嵩老奸巨猾,不知又要做什么,但那又如何,大武此时不敢明目张胆帮你,就算帮……”
他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尊小巧的佛像,紧紧握住,接着冷笑道,“他敢来试试?”
未出正月,平和的草原上冰雪尚未融化,但大月氏与鞑靼的厮杀混战又再次没有征兆的开启了。
这一次,大月氏再没有留手,似乎将大武以及身后新成立的联合汗国抛到了脑后,倾尽全力围剿起了鞑靼残部。
而鞑靼也像是发了疯一般,不顾一切全军重新杀出了阴山,真似是傩咄猜想那般,在做垂死挣扎,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