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王姨话音没落,眼泪鼻涕就流了下来。

 “之前我们也不是故意欺负肆玉小少爷的啊,每次给他吃剩饭或者糊锅发霉的饭的时候,都是夫人示意的啊,我们只是佣人,哪敢做这么过分啊!”

 “是啊是啊,虐待小少爷的事情和我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人附和。

 其他没说话的人要么瑟瑟发抖,要么眼含怨恨地看着王姨等人。

 本来死撑着不说还有可能彻底撇清干系,现在岂不是不打自招?!

 他们得罪不起现在的白肆玉,难道就得罪得起董事长吗?!!

 王姨的话让前来取证的女警脸色一黑,她和身边几位男警互觑一眼,这个秦家还真是越挖越黑,那个白肆玉也太可怜了。

 “都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

 秦家佣人被带进警局取证的时候,秦华远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虽说现在已经没人敢明显地包庇秦家,但偷偷通风报信的还是有部分在。

 利益到了,自然有“勇士”。

 秦华远咬牙切齿,他自问平日里对这些佣人不错,却没想到这些东西有一个算一个白眼狼。

 他没有回秦家,反而将一笔钱分开转账到几个特殊账户,然后着重处理起集团被爆出的种种问题,秦稚那边的事情被他暂且搁置。

 可气运的反噬可怕至极。

 税收、贿赂、手续不合法、项目涉命案......种种隐藏在庞然大物繁枝茂叶下面的龌龊一旦被抛至水面,便激起越来越大的民愤,不再能被随意压下。

 此时的舆论已经好比滚沸的油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水珠子,就必然迎来爆.炸。

 秦家名誉坍塌到不可再塌,秦华远最后只好将重点放在退路上。

 可很快又发现这所谓的最后的退路,也不是他一方出手就可完成。

 ......

 白肆玉在动手拦下管家,帮助警察带其进警察局后,就深藏功与名地和牧长烛一起离开了。

 牧长烛笑着看向他:“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也可以说是让磁场帮我一起做了一个障眼法。”白肆玉捏着手中花生米大小的阵眼石,“这可是宝贝,是之前我在西郊集贸市场买雷击木的时候在一个套圈的小摊子上淘的。”

 那个套圈的小摊子周围摆了一圈漂亮的鹅卵石,这黑不溜秋的阵眼石就躺在那一堆石头里,实在是可怜得很呐,明珠蒙尘!

 白肆玉说完,把阵眼石宝贝地塞回小包包,牧长烛看着这陈旧明显背了很多年的小书包,心里有一丝酸软。

 “我累了。”白肆玉将书包拉链拉上,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到现在为止今天的很多大事才算是真正忙完且告一段落了,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彻底一轻。

 身体里的疲惫如海啸般涌来,白肆玉突然就感觉眼皮子要打架了。

 “我要休息一会儿,长烛,一会车到家了再喊我。

 ”

 说着(),他就在座位上一歪?()?[(),嫩生生的脸蛋贴着座椅,一边的脸被挤出一坨扭曲的嘟嘟肉,不管不顾地睡着了。

 看着那挤成一团的脸颊肉,牧长烛眸底泛起隐隐笑意,下意识伸出了手,可在手指指尖马上触碰到白肆玉发丝前,恍然梦醒般愣住了。

 他的手指停滞在半空,又缓缓收回。

 片刻后,牧长烛面色不改地将自己腿上的小毯子盖在白肆玉的身上。

 只是眸光里的东西深得让人看不清。

 白肆玉全无所觉。

 他只是梦呓似的嘴巴动了动,一只手抓住毛毯无意识地向上扯了扯,整张脸彻底埋入了那带着牧长烛身上独特的冷冽木香气的小毯。

 牧长烛一只手落在毛毯边缘。

 “杜午,开稳一点,慢一点。”

 “是,三少。”

 **

 白肆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等他在一片暖烘烘的熔金似的阳光中醒来时,整个人都断拍了好几秒。

 他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才聚起焦来,认出这是牧长烛给他租的房子的卧室.......

 什么,卧室?!

 白肆玉一下子清醒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长烛怎么没有喊他,他不会是被抱上来的吧!

 白肆玉脑海里开始咕嘟嘟冒泡,趿拉着拖鞋就跑了出去,在冲进客厅的瞬间差点和正从厨房出来的杜午撞个满怀。

 “啊!”白肆玉吓了一跳。

 杜午也吓一跳。

 “杜午你怎么在这儿?”“白大师你醒了?!”

 杜午脸上露出喜色:“白大师你可醒了,你差点吓死我们。”

 “你们?”白肆玉脑袋缓缓转动,这才看到正坐在客厅一边笑意温和地看着他的牧长烛。

 白肆玉莫名耳朵尖一红。

 他刚刚是不是太不稳重了!

 “肆玉......

我这么喊你可以吧?”牧长烛开了口。

 “唔。”白肆玉耳朵有点痒痒的。

 感觉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毕竟以前师傅才这么喊他,不过师傅是喊他小玉,太女孩子气啦。

 “行。”反正他都喊长烛了。

 白肆玉决定给他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一点特权。

 牧长烛笑了:“是这样,昨天来到你家楼下的时候,我有叫你,但是叫不醒,所以干脆直接带你上来了,可你的情况又让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干脆在这儿打扰了一夜......肆玉不会介意吧?”

 “唔,当...当然不会。”这还哪算什么打扰啊,这分明是留下来照看他了吧。

 白肆玉心里暖暖的。

 怎么办,越和这个牧长烛相处越感觉他人好好啊!

 白肆玉有点感动,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一件事,打扰了一夜.......也就是说他睡了一整天?!

 白肆玉眼睛缓缓睁大:“现在

 () 几点了?()”

 下午一点过五分。□()□[()”牧长烛右手握拳抵在嘴唇上,咳嗽了几声,收起一直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你饿了吗,我们出去吃饭?”

 “饭是肯定要吃的,但我怎么会睡一整天呢?”昨天虽然要了他不少精力,可实际上道士作法动精动血的情况多了,昨天他还有牧长烛相助,不应该疲惫到那个份上。

 如果牧长烛当时没有帮他,他一个人对付对面的九鼎阵,才是要躺个一两天,不过最终肯定也能赢。

 白肆玉蹙眉思忖了片刻,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他现在身体里没有问题,也没有阵法残留的隐患。

 “长烛你昨天在哪里睡的?”

 刚刚听到牧长烛咳嗽了,该不会着凉了吧。

 “在客房。”牧长烛其实十分认床,昨天的确没有休息好,但看到白肆玉活蹦乱跳地醒来,他莫名感觉精神了许多。

 “啊?那个客房的褥子很硬的。”白肆玉皱眉,“你该回家的。”

 “没事,不用担心。”牧长烛笑了笑,“我这两天感觉好了很多。”

 要是以前他一夜休息不好,第二天怕是要卧床休养生息。

 可这次除了咳嗽几声,并没有大碍。

 “我让杜午去订餐,今天我们吃一点清淡的如何?”

 “行,不过这次我请客!”白肆玉连忙道。

 之前每次都是长烛请客,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牧长烛温和地笑着,仅仅余光一个眼神,杜午便默默退了出去。

 ......

 杜午这次找的餐馆是一家比较偏僻价格不贵但味道非常好的粤菜餐馆,其实也可以算是他的私藏,因为地方位置太偏而间接拥有了私密性好的特点。

 而那粤菜小餐馆的老板娘三十多岁,妆容漂亮,一下子就认出了戴着口罩的白肆玉,顿时激动得不行。

 “你你你....你是不是那个白——”老板娘想到网上那些细思极恐的猜测,紧急刹车,换了个更尊重的称呼,“白肆玉白大师?!”

 白肆玉有点尴尬地扫了牧长烛一眼,突然有点后悔之前太刚了,露脸刚的后果就是可能会被好多人认出来。

 牧长烛笑意温和地安抚他:“没事的。”

 然后转而看向老板娘:“他不是那个白肆玉白大师,只是长得像而已。”

 老板娘这才看到白肆玉身后居然还有一位坐着轮椅长相极其俊美的年轻男人,男人明明脸上带着笑,身着一袭温润清冷的中式对襟衬衫,可浑身摄人的气势不露自威,老板娘莫名感觉心脏一紧。

 “啊.......那,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老板娘没敢再多说,连忙让服务员带白肆玉二人去屋里唯二的包厢之一。

 服务员连忙带路,等她带着菜单出来后,满脸却都是激动的狂喜。

 “月姐,那个少年进包厢就摘口罩了,真的和和和.......”她努力压低声音,“和白

 () 肆玉长得一模一样!不对,甚至比直播里还好看!”

 那睫毛长得一刷一刷的,刷得她看着都心痒痒,好想碰一下。

 老板娘月姐瞄了一眼包厢门,小声说:“别声张,一会儿我送他们一个甜品,你直接和菜一起端进去就行。”

 这两天她也没少刷网吃瓜,对白肆玉是真心心疼和支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现在估计也才十七八岁,就遭遇了那么多年的阴暗算计和折磨霸凌,真真是可怜。

 更难得的是白肆玉还没长歪,甚至还非常聪明,能情绪稳定心平气和拿起武器捍卫自己权利和安全,比当年的她不知道强了多少。

 她并不像那些在网上疯狂骂白肆玉的人那样无脑,早在真相曝光之前,她就没骂过白肆玉。

 原因无他,就是秦家父母的所作所为太奇怪,简直和她老家的父母一模一样,呵......

 嘴上

说是最爱她这个女儿,可给她宣传出去的名声比谁都差,她那个整日偷鸡摸狗还会打她的大哥反而被说得老实又纯善,他们并不维护她的行为早就暴露了他们真正爱的孩子到底是谁。

 服务员孙雯雯点头:“我知道的,月姐。”

 她是周六周末在这儿小时工的大学生,要不是月姐心善,她是找不到这么稳定的兼职的。

 “你好老板,两位。”两人正说着话,又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有包厢吗?”

 “有的,正好还有一个。”发现是熟客,月姐脸上顿时挂上笑容,“二位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