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文字 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从前和他一……(第2页)

 

    其子吕毅中则拟斩立决,余者着官员查明之后按律定罪。同时又当晓谕州官,将吕留良所著书籍于一年之中尽行焚毁。
 

    雍正没有这样做决定,甚至都没有让人将吕留良的那些书籍毁去。
 

    这其实才是明智的做法,毕竟书籍之物,刊印流行自在人心,即便强行毁去,将来有糊涂人等未见其书,心中生疑,以为其中阐述圣明道理,反惜其不可复得。
 

    更何况吕留良书中即便有大逆不道之语,在雍正看来,康熙帝圣德神功,也是不畏惧后人评说的。
 

    “八年年末,朕思及天下读书者人数众多,降圣谕使各省学臣询问各学生监等,留良之罪是否当处以极刑。
 

    “然而天下学生,皆以为吕留良父子之罪罄竹难书,以大逆不道之最论处,实在至为恰当,并无一人有异议。”
 

    普天率土之公论如此,国法自然不能宽贷。
 

    “前经法司廷臣、翰、詹、科、道、及督、抚、学政、藩、臬、提、镇等皆请照大逆之例,将吕留良与其子吕葆中锉尸枭首,吕毅中改斩立决,其孙辈俱正典刑。”
 

    “可朕以为人数实在众多,因此免其家眷死刑,着发往宁古塔,给予披甲人为奴。至于吕留良之书籍诗文,亦不必销毁,其财产变价之后充为浙省工程所用。”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再说什么。
 

    而从他说他询问天下士子意见的时候,婉襄就知道他想要问她的是什么了。
 

    天子做了决定,其他人还能说什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是那些士子敢说一个不字,说不定就被打为吕留良同党。
 

    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但人生很多时候也就是在为了浮名,为了一些空虚的东西而努力着。
 

    如果她问婉襄是否理解,那么她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从可以因为一些言论便剥夺那个人的性命开始婉襄就已经不理解,当然更不能理解封建王朝的连坐惩罚。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存在时间之差,世俗之见时她仍然恋慕的人。
 

    她不再忍心像雍正八年时那样和他争吵,再伤害他了。
 

    “不瞒四哥,其实在您向我提起这件事之前,在御花园中偶然遇见宁嫔,她就已经同我说起过这件事。”
 

    宁嫔的立场和雍正是一致的,只不过或许是为了除去婉襄这个眼中钉,她加意描绘了吕留良及其子被开棺戮尸的惨状,希望能惊吓婉襄。
 

    婉襄很快就反击了。
 

    “这世间只有一个帝王,却有悠悠众口。帝王做下的决定注定要为众人所评判,不仅仅是当代之人。”
 

    “可无论他们如何评说,四哥不会改变你的决定,已经做完的事,也更无可更改。改弦更张是四哥最讨厌的事,不必为此多费心神了。”
 

    就算是帝王,也会犹疑,也会畏惧人言,而她不能为吕留良和他的后人做什么,她说再多的话也不能改变历史,她能做的只是稳住雍正的心。
 

    他也许也在害怕她对他的看法会因此而改变,觉得他残忍、暴戾不仁。
 

    婉襄抓住了雍正的手,把它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它很快就会有动静,能感受到额娘和阿玛的触碰了,就像嘉祥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一样。不必着眼于已过去之事,重要的是将来要如何做,还有没有人敢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