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 200 章

    第二日,绣娘精心梳妆,身着那件许晚星曾夸赞过的素色罗裙,怀揣着紧张与期待,来到了王府门前。
 




    朱红色的大门高耸威严,门前的石狮子张牙舞爪,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王府守卫身着铠甲,神情冷峻,见绣娘靠近,立刻将手中长枪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王府重地,岂是你能随意靠近的。”守卫大声呵斥,目光如炬地盯着绣娘。
 




    绣娘心中一紧,却强作镇定,福了福身,轻声说道:“这位大哥,我想见王爷,烦请您通传一声。”
 




    守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不过是个寻常打扮的女子,语气更加不耐:“王爷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快走快走,莫要在此纠缠,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绣娘心急如焚,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说:“大哥,求您了。我与王爷相识已久,您就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绣娘前来求见。”
 




    守卫眉头紧皱,面露厌烦之色,长枪猛地一顿:“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说多少遍了,王爷不见!再不走,我可就动手赶人了!”
 




    绣娘见状,慌乱之中突然想起腰间系着的玉佩,那是许晚星亲手赠予她的。她急忙解下玉佩,递向守卫,眼中满是期许:“这位大哥,您看这玉佩,是王爷给我的。您拿着它去通报,王爷见了,定会知晓是我求见,他说不定会见我的。”
 




    守卫一脸狐疑地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只见那玉佩质地温润,色泽莹润,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玉佩上还刻着精致的纹路,似乎暗藏着王府的标记。守卫心中一惊,态度稍有缓和,但仍面露犹豫:“这……这玉佩确实有些来头,可我也不能擅自通报。姑娘,你且稍等,我去问问管事的。”
 




    说罢,守卫转身匆匆走进王府。绣娘站在王府门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裙摆,目光紧紧盯着王府大门,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风轻轻吹过,撩动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满心的焦虑与期盼。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许晚星能念及旧情,见她一面。
 




    守卫匆匆赶到内院,找到正在忙碌的管事。管事接过玉佩,只一眼,脸色就变了。这玉佩材质上乘,雕工精细,尤其是那独特的纹路,确是王爷之物,且意义非凡。管事不敢耽搁,急忙朝许晚星与鲁飞飞所在的花厅走去。
 




    此时,许晚星正与鲁飞飞在花厅里共进早餐。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为这场景添了几分温馨。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与佳肴,鲁飞飞手持银筷,正夹起一块芙蓉糕,轻笑着递向许晚星:“尝尝这个,新做的,味道很不错。”
 




    许晚星含着笑意正要接过,管事却在厅外轻声唤道:“王爷。”许晚星微微皱眉,放下手中茶盏,示意他进来。管事快步走入,在许晚星耳边低语几句,并呈上玉佩。许晚星脸色瞬间凝固,目光落在玉佩上,神情复杂。
 




    鲁飞飞见他这般,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晚星?”许晚星犹豫片刻,缓缓说道:“有个故人前来,我去去就回。”说罢,起身随管事匆匆离去,留下鲁飞飞一人坐在桌前,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悦。
 




    许晚星察觉鲁飞飞神色有异,赶忙转身,握住她的手,一脸讨好地说道:“姐姐,瞧你这神色,莫不是生气了?实在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不过这故人前来,想必是有要紧事,我去去就回,等会儿一定回来好好陪姐姐,好不好?”
 




    他轻轻抚摸着鲁飞飞的手背,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歉意,仿佛要将所有的关切都通过这目光传递过去。鲁飞飞微微别过头,佯装嗔怒:“哼,你心里到底还是有旁人。罢了,你且去,但愿你别被琐事绊住,早早回来。”
 




    许晚星忙不迭点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安抚道:“姐姐放心,我速去速回。这心里呀,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姐姐呢。”说完,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随着管事快步离开。鲁飞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咬下唇,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故人”,让她莫名地有了一丝不安。
 




    许晚星疾步来到王府门口,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儿的绣娘。她身形单薄,神色憔悴,在高大威严的王府门前显得愈发楚楚可怜。许晚星心中一紧,快步上前,略带责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绣娘抬眸,望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哭腔:“王爷,您说过每两日便会来看我,可如今已过去多日,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来了。”
 




    许晚星微微皱眉,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便恢复镇定。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去找你。”
 




    绣娘心中一凉,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拉住许晚星的衣袖:“王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是不是要娶侧妃了?我想听您亲口说。” 她的眼神中满是期盼与哀伤,死死地盯着许晚星,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许晚星微微别过头,不敢直视绣娘那饱含伤痛与期待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却又透着无奈:“是的,这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有些事,由不得我。家族使命、王府颜面,诸多因素交织,这门亲事早已定下。”
 




    绣娘如遭雷击,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她松开了一直拽着许晚星衣袖的手,声音颤抖得厉害:“那……那我们之间的情谊呢?您那些温柔的话语,那些美好的承诺,难道都不算数了吗?”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许晚星心中一阵刺痛,想要伸手去擦绣娘的眼泪,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他面露痛苦之色,说道:“绣娘,我对往日的情谊从未忘怀。可身处这尘世,诸多无奈。我……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
 




    许晚星满脸无奈,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继续说道:“绣娘,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王府中的规矩繁多,这三妻四妾之事,并非我能随心所欲。但请你相信,王府里侍妾虽多,可我对你,是一片真心,从未有过丝毫假意,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绣娘眼中满是悲戚,惨然一笑:“真心?您的真心,就是让我在那小院里苦苦等候,最后等来您要娶侧妃的消息?您说不会忘记我,可这又有何用?难道要我看着您与旁人恩爱,自己在角落里暗自伤神?”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而又绝望,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许晚星眉头紧蹙,一脸无奈与恳切,接着说道:“绣娘,当初我就想着迎你进府做侍妾,也好名正言顺地照顾你,可你又不愿意。如今这局面,我虽没办法每两天就出去陪你,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心从未变过,对你的情意都是真真切切的。”
 




    绣娘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决然,直视着许晚星,质问道:“王爷,您觉得进府做侍妾,就是对我的照顾?那不过是将我困在这深宅大院,成为您众多红颜中的一个罢了。我想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一心一意的情分,难道这也成了奢望?您总说身不由己,可在这所谓的无奈背后,又何尝不是您对权势、家族的妥协?”她的泪水肆意流淌,可眼神却坚定无比,似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与不甘统统倾诉出来。
 




    许晚星无言以对,脸上满是纠结与痛苦。他深知绣娘所言句句在理,可自己确实被诸多世俗所累,难以挣脱。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绣娘,是我负了你……”
 




    许晚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的无奈逐渐被烦躁取代,语气也不自觉加重:“那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无数遍,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这样纠缠不休,又有什么意义?”他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来回踱步,神色颇为不耐。
 




    绣娘看着眼前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许晚星,心中一阵绞痛。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说道:“我从未想过要纠缠您,只是想听您一句实话,如今也算求仁得仁。我……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您了。”说完,她缓缓屈膝行了一礼,转身踉跄着离去,背影透着无尽的凄凉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