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白话合集清风随竹影

第五部分第141回第150回(第2页)

 

军令一下,将士们迅速披挂整齐。王元帅也换上戎装,随着三声炮响,大军浩浩荡荡开出大营,直逼敌寨。但见军容严整,气势如虹。很快,前军已抵达贼营附近,一枝梅指挥士兵列阵。随后,大队人马赶到,摆开阵势,只等两军交锋。这场大战究竟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44回比剑术玄贞子对敌助破阵傀儡生重来

 

官军与贼军各自摆开阵势,形成对峙局面。官军阵中,一枝梅一马当先,王守仁率部紧随其后;狄洪道、包行恭、杨小舫等一众将领分立两旁,还有众多牙将偏裨整齐列队。贼军阵中,门旗之下,三个道人颇为显眼。居中的道人头戴“万”字紫金冠,身披鹤氅,骑着四不象,生得碧眼浓眉、方脸阔口,颔下虬髯飞扬;他身旁站着两个道童,一个捧着宝剑,一个拿着拂尘,此人正是徐鸿儒。在徐鸿儒两侧,分别是上首的非幻道人,下首的余七,后方还排列着十员战将。

 

徐鸿儒骑着四不象缓缓出阵,点名要与王守仁对话。王守仁毫不畏惧,驱马来到阵前。徐鸿儒从道童手中接过拂尘,指着王守仁说道:“你就是王守仁?”王守仁厉声道:“妖道!明知本帅威名,却不知收敛,还敢助纣为虐,究竟是何居心?”徐鸿儒冷笑一声:“我不笑你别的,只笑你不识时务!宁王谦恭和顺,有帝王之相,我们助他自立,乃是顺应天命、民心。你们偏要逆势而为,兴师动众,不过是让士卒白白受苦!你既敢逆天而行,可敢与我一决高下?”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王守仁:“大胆妖道,竟敢在此巧舌如簧!本帅今日若不将你生擒,碎尸万段,誓不罢休!”他转头向左右问道:“哪位将军前去,将这妖道擒来,以正国法?”话音刚落,包行恭大声应道:“末将愿往!”随即策马冲出阵去,大喝:“妖道!速速报上名来,我枪下不杀无名之辈!”徐鸿儒不屑一顾:“看你稚气未脱,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乃宁王新封的广大真人!你也报上名来,好让我送你归西!”包行恭怒喝道:“我乃王元帅麾下指挥将军包行恭!看枪!”说罢,挺枪便刺。徐鸿儒不慌不忙,用拂尘轻轻一架,喝道:“来得好!撒手!”包行恭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中长枪竟不由自主地坠落在地。

 

王守仁在阵中看得心惊,生怕包行恭有性命之忧,正要派人上前助战,只见一尘子从半空落下,挡在徐鸿儒面前,怒喝道:“大胆妖孽!可认得本师?”徐鸿儒正要捉拿包行恭,忽见有人拦路,也怒喝道:“你是何人,敢挡我去路?报上名来!”一尘子冷笑道:“本师大名,岂会轻易告诉你!妖道休要猖狂,看剑!”说罢,张口吐出一道白光,瞬间化作宝剑,朝着徐鸿儒头顶砍去。徐鸿儒见状,知道来人是七子十三生中的高手,正要取剑迎敌,道童已将剑递上。他急忙抛出宝剑,喝声:“疾!”两口宝剑在空中激烈交锋,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宛如两条怒龙在空中缠斗。

 

双方激战半个时辰,胜负难分。此时,河海生又从官军阵中冲出,二话不说,从鼻孔中飞出一道白光,直取徐鸿儒。徐鸿儒刚要分神应对,非幻道人已抛出宝剑,迎上河海生的剑,四人四口剑在空中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就在这时,贼军阵中的余七也抛出宝剑,喊道:“取王守仁首级!”那宝剑仿佛有灵,直奔王守仁而去。王守仁见白光袭来,暗叫不妙,急忙后退。鹤寄生及时出声:“元帅勿惊,有贫道在此!”王守仁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白光托住余七的剑,在空中激烈碰撞,这才稍稍安心。众人激战,仙家妙术尽显,正气与邪气在空中激烈交锋。

 

突然,半空中一声巨响,徐鸿儒的剑被一尘子削去一截,坠落在地。徐鸿儒大惊失色,急忙抛出拂尘。拂尘一到空中,竟化作无数宝剑,一齐攻向一尘子的剑光。一尘子虽剑术高强,但面对众多剑影,也不免有些慌乱。关键时刻,玄贞子大喝一声,出阵相助。他用手一指,鼻中吐出一道白光,口中念念有词:“速变速变!快去削击!”白光瞬间化作无数剑光,先挡住徐鸿儒的剑影,又分出一道,直取徐鸿儒头顶。徐鸿儒见势不妙,急忙从豹皮囊中取出一物,形如绣花针,抛向空中。那绣花针迎风便长,化作一根铁杵,拦住了玄贞子的剑光。

 

半空中,剑光、铁杵交织,时而如群龙戏海,时而似众虎争山,光芒万道,令人目不暇接。又激战片刻,玄贞子大袖一挥,喝道:“归来!”徐鸿儒的拂尘竟被收入他的袖中。徐鸿儒惊恐万分,急忙取出温风扇,朝着众人扇动。玄贞子深知温风厉害,当即说道:“好妖道!今日暂且回营,十日后再来破阵!”徐鸿儒见对方收兵,也收回温风扇,喊道:“莫以为收了我法宝就能取胜!我法宝众多,今日暂且罢战,十日后等你前来!”随即,双方鸣金收兵,众人召回宝剑,空中恢复平静,杀气消散。

 

王守仁率领众将回营,稍作休息后,便召集众将,同时请来七子十三生商议:“徐鸿儒虽用旁门左道,但法术确实厉害,极难对付。方才若不是诸位仙师相助,本帅险些中了他的诡计。如今虽约定十日后破阵,可温风扇未盗回,光明镜也没送到,缺了这两件宝物,根本破不了阵。要是余秀英不来,该如何是好?”玄贞子安慰道:“元帅放心,余秀英与徐鸣皋有姻缘牵绊,定会送来光明镜。只要元帅当面答应,事成后让她与徐鸣皋结为正室,她定会全力相助。等她将两件宝物送来,便可破阵。”

 

王守仁又问:“徐庆去九龙山调伍天熊夫妇,何时能到?”玄贞子答道:“五日之内必到。明日我还打算让焦大鹏回去,将他妻子孙大娘、王凤姑调来,助力破阵。”王守仁追问:“那焦大鹏往返需要多久?”玄贞子说:“他轻功了得,虽不能朝发夕至,但最迟三日也能返回。”王守仁感激道:“一切都仰仗仙师,助本帅平定叛乱,铲除妖道!”玄贞子郑重承诺:“我等必定尽心竭力!”

 

众人正商议间,只见四人笑着走进营帐:“元帅别来无恙!勿忧徐鸿儒等人难除、妖阵难破,我等特来相助!”王守仁仔细一看,四人中只认得傀儡生,其余三人从未谋面,心中暗想:“想必这三人也是仙家一流人物。”他赶忙起身相迎:“仙师降临相助,实乃国家之幸!”傀儡生等人来到帐中,王守仁请他们就座。傀儡生向玄贞子等八人打趣道:“你们来得好早!”玄贞子笑道:“就等你们了,再不来,我可要去请了!”傀儡生道:“早到晚到都一样,只要不误事就好。有大师兄安排,我们早来也不过听令行事。如今既已到了,往后但凭差遣!”玄贞子笑道:“你来得正巧,有件要紧事,非你去办不可。”究竟是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45回余秀英敬献光明镜王元帅允从美满缘

 

傀儡生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非得我去办不可?还请师兄详细说明,我一定听从安排。”玄贞子解释道:“一尘子之前去余秀英那里盗取光明宝镜,发现余秀英心里一直惦记着徐鸣皋。一尘子就抓住这个机会,当面劝说她归降。余秀英当时答应三日后就来,还会把光明镜一并带来。可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却还没露面,元帅为此十分担忧。所以想请贤弟走一趟,催促她尽快前来。再说你之前为徐鸣皋和余秀英定下十世姻缘,由你去劝说,肯定比别人更有说服力,因此这件事非你莫属。”

 

傀儡生点点头:“原来如此,师兄这是想让我再当一回月下老人啊!那就等到今晚半夜,看看她来不来。要是没来,我明天一早就去。”王守仁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连忙向同来的三人询问姓名。原来他们分别是自全生、卧云生和罗浮生。一番谦逊寒暄后,玄贞子便邀请他们到后帐休息。一枝梅等人也纷纷退出大帐,各自返回营帐。

黄昏时分,玄贞子派人来告诉王守仁:“今夜元帅请稍作等待,余秀英说不定会来。要是过了三更还没到,元帅再休息也不迟。”王守仁点头应允。等人离开后,他用过晚膳,便在帐中借着烛光翻阅兵书。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就要到三更,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又等了一会儿,三更已至,大帐内外还是一片寂静。

 

王守仁自言自语道:“看来今晚她是不会来了,我何必在这儿干等?不如先去休息,明天再请傀儡生前去。”话音未落,突然一阵风声掠过帐外,帐中的烛光剧烈晃动起来。王守仁刚要开口说这风来得蹊跷,就见公案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容貌出众的女子。

 

中间的女子头戴黑色湖绉头巾,顶上一朵白绒球格外醒目;头巾上镶嵌着一排镜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夺目。她身穿黑色湖绉紧身短袄,腰间系着丝带,下身是黑色湖绉套裤,裤脚紧紧束住,脚上蹬着一双皂罗鞋。从头到脚一身黑衣,更衬得她柳眉杏眼、面容姣好。她身旁的两个侍女也穿着黑色衣裳,虽然容貌稍逊一筹,但体态轻盈,手中各自握着一口宝剑。

 

王守仁打量了一番,只听中间的女子轻声问道:“上座的可是王元帅?”王守仁警惕地反问:“你是什么人?问王元帅做什么?莫不是来行刺的?”女子语气委屈:“元帅为何如此多疑?一尘子没把事情说清楚吗?”王守仁心中一动,试探着问:“你莫非是余秀英?”女子答:“正是。不知元帅现在何处?一尘子又在哪里?请他们出来,我有话当面说,还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

 

王守仁这才放下心来:“我就是元帅,有话直说。”余秀英闻言,连忙跪下行礼,然后起身说道:“罪女不知元帅尊容,贸然前来惊扰,还请恕罪。一尘仙师之前回营,不知有没有把我的苦衷向元帅禀明?他现在何处?劳烦元帅派人请他来,我还有些事要当面说清楚。”

 

王守仁大喜过望,立刻派人去请一尘子。一尘子听说余秀英来了,拉着傀儡生一同走进大帐,一见到余秀英就笑道:“小姐果然守信,真是太好了!”余秀英见一尘子进来,又看到旁边的傀儡生,仔细辨认后,先向一尘子行礼,然后问:“这位可是傀儡老师?”一尘子点头确认。余秀英连忙转身,向傀儡生行礼:“久仰老师道法高明,之前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放在心上。”

 

傀儡生和气地说:“不知者不罪,何况小姐如今有心归正,将来一起建功立业,这是好事。”一尘子插话道:“小姐之前嘱托的事,我已经向元帅详细说明,元帅也答应了,您就放心吧。只是那光明镜带来了吗?”余秀英爽快地说:“既然老师从中介绍,元帅又答应了我的请求,我怎会失信?已经带来了,请您查验。”说着,她从腰间取出一面酒杯大小的镜子,递给一尘子。

 

一尘子接过镜子仔细端详,确认无误后,担心王守仁不信,便提议:“元帅,这镜子是稀世珍宝,不妨一试,也能看看秀英的诚意,您意下如何?”王守仁说:“仙师都开口了,余秀英又准时赴约,我自然相信她。但我确实不知这镜子有何神奇之处,既然要试,该怎么操作?”一尘子说:“请元帅把蜡烛吹灭,就能见识到它的珍贵了。”

 

王守仁依言吹灭案上的蜡烛,又命人熄灭帐内所有灯光,霎时间,大帐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尘子举起光明镜轻轻一晃,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镜子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宛如一轮明月照亮整个营帐。王守仁惊喜万分,连忙让一尘子妥善保管,重新点燃蜡烛后,郑重地对余秀英说:“小姐如此诚信,献出这等宝物,助国家平定叛乱,本帅敬佩不已。一尘仙师所说的事,我一定照办。等大功告成,不仅我会为你做主,还会奏明圣上,表彰你的功劳,促成你和徐将军的良缘。”

 

余秀英脸颊泛红,跪地谢道:“多谢元帅成全,罪女愿为元帅赴汤蹈火!”王守仁见她如此重情重义,心中暗暗赞叹,说道:“小姐请起,我还有事想和你商量,还望不要推辞。”余秀英起身问道:“不知元帅有何吩咐?”

 

王守仁说:“徐鸿儒手中有一柄温风扇,想必你也知道。这是破阵的关键宝物,之前河海仙师去盗,发现他一直带在身边。昨天仙师们和徐鸿儒比剑,他眼看不敌,就拿出温风扇想使坏,幸好被玄贞仙师化解。我想麻烦小姐,将这温风扇盗来,助我们破阵立功。如今万事俱备,只缺这一物,还望小姐帮忙。”

 

余秀英沉思片刻,认真地说:“罪女不敢推辞,但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办成。我会尽全力去做,但无法确定何时能拿到。一旦得手,会立刻派人送来,到时候我不便亲自前来,”她指着左边的侍女,“就让拿云把扇子送来。”

 

王守仁见她答应,十分高兴,又再三叮嘱。余秀英一一应下,随后说道:“这里不宜久留,免得走漏风声,就此别过。破阵之时,我自会作为内应。”王守仁又嘱托:“小姐回到敌营,务必尽快安置好徐鸣皋,有人照应总比没人管强,还请你多费心。”这正是余秀英最牵挂的事,她连忙点头答应,随后带着两个侍女,飞身离开大帐,朝着贼营方向而去。

 

余秀英走后,王守仁感慨地对一尘子和傀儡生说:“余秀英能弃暗投明,实在难得。她既有美貌又有胆识,和徐鸣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不是一尘仙师巧言劝说,我们不仅少了个得力帮手,还差点埋没了她的一番心意。如今她又主动担起重任,就算事成后让他们结为夫妇,也是你一尘仙师的功劳啊!”

 

一尘子谦虚地说:“元帅有所不知,虽说这次是我劝说她归降,但追根溯源,若不是傀儡生之前为他们定下十世姻缘,我也难以说动她。”三人又说笑了一阵,才各自回帐休息。余秀英究竟何时能盗来温风扇?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46回徐鸣皋救出亡门阵众守军昏倒落魂亭

 

余秀英带着侍女拿云、捉月,与王元帅别过之后,朝着徐鸿儒的营寨赶去。官营与贼寨相距不过五里,将近四更时分,她们便抵达了贼寨。此时,徐鸿儒、非幻道人、余七三人正在拜斗,余秀英从半空中落下。余七看到妹子到来,心中十分欢喜。只是此时拜斗尚未结束,不便与她交谈。

 

余秀英站在一旁等待,等三人拜斗完毕,她先向徐鸿儒行礼,然后说道:“师父,之前您去宁王府的时候,徒儿恰好得了风寒,没能前来拜见,实在是罪过。如今病已痊愈,奉宁王的命令,来听候师父差遣。”徐鸿儒说道:“罢了,你既然来了,目前没有别的事,你就专门掌管落魂亭吧。这落魂亭由阴气汇聚而成,必须由阴人执掌。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那七子十三生就算有通天的本事,破了二门,有你掌管落魂亭,他们到了这里,也是前功尽弃。不过,这落魂亭责任重大,你务必要格外小心谨慎。”

 

余秀英回应道:“师父既然委以重任,徒儿怎敢不精心对待?只是不知这落魂亭该如何布置,敌人来了又该如何处置他们,还请师父指点,好让徒儿有个遵循。”徐鸿儒说:“今晚来不及细说了,等明天我再教你。”余秀英答应下来,又与非幻道人、余七见过礼,然后问非幻道人:“兄长,我听说徐鸣皋已经陷入阵中,不知他现在何处?是死是活?师兄能否带我去看看?”

 

非幻道人疑惑地问道:“贤妹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余秀英编了个理由说道:“只因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从前兄长摆迷魂阵的时候,他和傀儡生暗中偷了我的法宝,导致兄长的迷魂大阵被七子十三生破了。若不是他暗中盗宝,兄长也不会大败而逃。如今他陷入阵中,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定要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才能消我心头之恨!不知他现在到底在何处?”

 

非幻道人听了余秀英这番话,信以为真,说道:“他陷在亡门之中,只是恐怕已经死了。既然贤妹有此仇恨,今晚来不及去看,明天我便带你去。”余秀英又说:“明日找到徐鸣皋后,不知可否将他交给小妹,让我慢慢处置,以报往日之仇?还望师兄答应。”非幻道人说:“这有何不可,只是恐怕徐鸣皋已经死了。”余秀英说:“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报仇。”非幻道人说:“既然如此,不管他是死是活,都交给你处置。”余秀英心中暗自高兴。

 

接着,余秀英又问徐鸿儒:“师父,近日敌营有什么动静?七子十三生都来了吗?您和王守仁交战了几次?”徐鸿儒便将和玄贞子等人比试剑法的事情说了一遍,但隐瞒了自己宝剑被削掉一段、拂尘被玄贞子收去的事情。余秀英听了,心中暗笑。徐鸿儒随后说道:“贤徒远道而来,先去后营休息吧。”余秀英答应后,便带着拿云、捉月往后营去了。

 

到了后帐,余秀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徐鸣皋的生死,恨不得马上到天明,好让非幻道人带她去查看。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起身梳洗完毕,用过早点,辰牌时分,便到大帐向徐鸿儒请安。徐鸿儒升帐后,余秀英请安完毕,站在一旁。徐鸿儒说道:“贤徒昨晚说要去看徐鸣皋,现在帐中无事,你就和非幻道人去把徐鸣皋抬出来,交与你处置,也好报你往日之仇。”余秀英谢过之后,便和非幻道人前往亡门。

 

到了亡门,只见阴风惨惨,冷气逼人,余秀英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师兄,这里怎么如此寒冷?徐鸣皋陷在此阵中已经三十一日了,恐怕早已死了。而且这里还只是门外,他所陷之处必然更冷。别说徐鸣皋了,就算是七子十三生到了这里,也得被冻僵。”余秀英又问:“师兄你怎么不怕冷呢?”非幻道人说:“我服了保暖丹,所以不觉得冷。”余秀英问:“除了保暖丹,还有别的办法避寒吗?”非幻道人回答:“只有师父的温风扇能避此寒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余秀英又问:“师兄,你身上还有保暖丹吗?”非幻道人问:“贤妹是也想要保暖吗?”余秀英说:“正是,不知师兄能否赐我一粒?”非幻道人说:“贤妹说哪里话,咱们都是自家人,自然可以给你。这丹药不仅能保暖,还能救人。只要在人死后四十九日内服下,就能让人重生。本来我不该说这些,但贤妹不是外人,徐鸣皋又是咱们的仇人,要是旁人,就算给了丹药,也不会把这秘法告诉他。”

 

余秀英听了心中暗喜,心想:“既然这丹药能救人重生,我不如如此这般,再骗他一粒,好救徐鸣皋的性命。”主意打定,只见非幻道人取出丹药递给她。余秀英接过丹药,假装吞了下去,又向前走了几步,故意打了两个寒噤,说道:“怎么这丹药不管用?服下后还是这么冷,怪不得这地方让人受不了。”非幻道人不知她的心思,说道:“贤妹有所不知,这丹药对女人的效果不如对男人。既然你还觉得冷,我这里丹药还有,再给你一粒。”余秀英心中窃喜,接过丹药,假装放入口中,实则偷偷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