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聆音察理贤愚立判 鉴貌辨色男女不分 (第2页)
这时,赵虎上堂,把跟随黑驴查案的经过详细禀报一遍,并说涉案人都已带到。包公先命人带道士上堂。道士跪下禀道:“小道是威烈侯家庙的看守,姓叶名苦修。昨天侯爷府里抬来一口薄皮棺材,说是主管葛寿的母亲病故,让小道立刻埋葬。小道因为现在不宜动土,就让他们把棺材放在后院……”
包公一听,怒斥道:“你这狗头满嘴胡言!现在是什么节气,竟敢说禁土?来人,掌嘴!”道士慌忙改口:“老爷息怒!小道说实话!我听说棺材里是主管的母亲,想着里面肯定有首饰衣服,一时贪财,才谎称禁土,想撬开棺盖拿些东西。没想到刚打开,那妇人就醒了,把小道按在地上一顿打。她一口山西话,力气还特别大。小道又惊又怕,只好喊救命,这才有人从墙外跳进来,把小道绑了带到这里。”
包公让道士画押认罪,立刻派人去捉拿葛寿到案,把道士带了下去。接着喊道:“带妇人!”差役们连喊几声,那妇人却一动不动。差役上前催促:“妇人,老爷叫你上堂呢!”妇人却道:“乐子是个爷们,谁是妇人?别开玩笑!”差役无奈:“你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妇人,赶紧上堂回话。”
妇人大大咧咧走上堂,“咕咚”一声跪下。包公问:“你有何冤情?如实说来。”妇人道:“我不是妇人!我叫屈申!带着四百两银子去万全山谈木材生意,没谈成。回来晚了,路上看到一头没主的黑驴,牙口还不错,就把我的花驴拴在小榆树上,骑上黑驴,想着占了个便宜。谁知道刮起大风,天也黑了,我就在南坡一户人家借宿。那家主人叫李保,他把我灌醉后,竟然想勒死我!我正缓不过气时,突然眼前一亮,那个道士撬开了棺盖,不知怎么我就到棺材里了,四百两银子也不见了!所以我才打了道士。出庙门时,正好看到南坡上打水的李保,就把他揪住,一起带到这儿了。我们山西人出门在外不容易,我这四百两银子必须要回来!现在还变成这副样子,这叫什么事!”
包公听后,命人带白雄上堂,问:“你认得这个妇人吗?”白雄一见,脱口而出:“你不是我姐姐玉莲吗?”刚要上前相认,却听妇人喊道:“谁是你姐姐!乐子是个爷们!”白雄吓了一跳。包公让他退下,又把屈良叫上堂,问妇人:“你认得他吗?”话还没说完,妇人就喊道:“哎哟!我的兄弟!你哥哥被人害了!千万记得咱们的银子!”屈良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我啥时候有这样的哥哥了?”包公吩咐将众人都带下去,心中已然明白,这是男女二人的魂魄错附了身体。
包公接着下令带李保上堂。一眼看去,他认出李保就是当年从李天官府上逃走的恶奴。以往的事暂且不论,包公直接质问他为何谋财害命。李保站在公堂之上,面对包公的威严,又见身后包兴、李才身着七品郎官的官服,心中满是悔恨,只求速死,不再辩解,将犯罪经过如实招认。包公让他在供词上画押,随即派人去李保家中起获赃银,并将李氏一并带到公堂。
派去的人刚走,就有差役禀报:“葛寿已经抓到!”包公立刻吩咐将葛寿带上堂,厉声问道:“昨天抬到你家主人家庙的那口棺材里,死的究竟是什么人?”葛寿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支支吾吾地说:“是小人的母亲。”
包公冷笑道:“你在侯爷府中当主管,想必是多年的亲信。既然是你母亲,为何用如此简陋的薄皮棺材装殓?就算你没钱置办,也该向家主求求赏赐,竟如此忍心草草了事,你也太不孝了!来人!”两旁衙役齐声应和:“有!”“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衙役们应声而动,将葛寿按倒在地,重重责打四十大板。葛寿被打得在地上翻滚不止。
包公又问:“你今年多大岁数了?”葛寿回答:“三十六岁。”“你母亲多大年纪?”这一问,葛寿顿时张口结舌,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小人不……不记得了。”包公拍案怒道:“一派胡言!天下哪有儿子不记得母亲年龄的道理?可见你心中根本没有母亲,是个忤逆不孝之子!来人!”“有!”“再打四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