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赏州侯苏护反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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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四镇诸侯与两位丞相的饮宴还没结束,突然有人来报:“圣旨到!”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使者说:“西伯侯、北伯侯接旨。” 两位诸侯离席跪地,聆听圣旨宣读:
诏曰:“朕听闻‘君臣之间的名分至关重要,执行命令的原则不能有二。’所以‘君主召见,臣子不等车马备好就要前往;君主赐死,臣子不敢违抗命令。’这是为了彰显尊卑,重视使命。如今无道的苏护,狂妄悖逆,无礼至极,在殿堂之上忤逆君主,已经丧失了纲纪。朕赦免他回国,他却不思悔改,竟敢在午门写诗,公然反叛君主,罪不可赦。特赐给你们姬昌等人符节斧钺,可自行决断,前去惩治他的忤逆之举,不得宽容放纵,罪责要追究到底。特此下诏告知你们,钦此谢恩!”
使者宣读完毕,二人谢恩起身。姬昌对两位丞相和三位诸侯说:“苏护前来朝见商朝天子,还没进入殿廷,也没参拜圣上。如今诏旨中说他‘立殿忤君’,不知这话从何而来?况且此人向来心怀忠义,屡立战功,在午门题诗,其中必定有隐情。天子听信了什么人的话,要讨伐有功之臣?恐怕天下诸侯会不服。希望二位丞相,明日早朝时面见圣上,请求查明详情。苏护到底犯了什么罪?如果理由正当,讨伐他也可以。倘若理由不正当,就应当阻止。” 比干说:“君侯说得对!” 崇侯虎在一旁说道:“‘君王的话如细丝,传出来就像粗绳。’如今诏旨已下,谁敢违抗?况且苏护在午门题诗,必定有缘由,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挑起事端?如今八百诸侯,若都不遵从王命,肆意猖獗,那王命就无法在诸侯间施行,这可是自取祸乱之道啊!” 姬昌说:“您说得虽有道理,但只是片面之词。您不知道苏护是忠良君子,向来赤胆忠心,一心为国,教导百姓有方,治理军队有法。这些年以来,并无过错。如今天子不知被什么人迷惑,竟然兴师问罪于好人,这一举动,恐怕不是国家的祥瑞之兆。只愿当今不要动干戈,不要进行杀伐,大家共同享受太平盛世。况且战争是凶险之事,军队所到之处,百姓必定会受到惊扰,还会劳民伤财,穷兵黩武,师出无名,这可不是太平盛世该有的景象。” 崇侯虎说:“您说的固然有理,可您难道没想到,君命不可违,一切身不由己。况且这是天子的明确旨意,谁敢违抗,来给自己招来欺君之罪呢?” 姬昌说:“既然如此,您可先领兵前行,我的军队随后就到。” 众人于是各自散去。西伯对两位丞相说:“崇侯虎先去,我暂时回西岐,再领兵跟进。” 随后大家各自散去,暂且不表。
第二天,崇侯虎来到教场,整顿人马,辞别朝廷,踏上征程。再说苏护,离开朝歌后,和众多士卒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冀州。苏护的长子苏全忠,率领众将出城迎接。父子相见后,一同进城,在帅府下马,众将到殿前见过苏护。苏护说:“当今天子政治失当,天下诸侯前来朝见,不知是哪个奸臣,暗中向天子奏报我女儿姿色出众,昏君便宣我进殿,想把我女儿选进宫中做妃子。当时我当面劝谏,没想到昏君大怒,要治我忤逆圣旨的罪。幸好有费仲、尤浑二人保奏,才赦免我回来,还想让我送女儿进宫。当时我心里十分不痛快,便在午门偶然题了诗句,就此反商。现在昏君肯定会点派诸侯前来问罪。众将官听令,暂且把人马训练好,城墙上多准备些滚木炮石,以防敌军攻打。” 众将领命,日夜防备,丝毫不敢懈怠,严阵以待。
且说崇侯虎率领五万人马,当天就出兵,离开朝歌,向冀州进发。但见:
轰天炮响,震地锣鸣。轰天炮响,如同汪洋大海中涌起春雷;震地锣鸣,好似万仞山前扔下霹雳。旗帜招展,如三春杨柳在风中摇曳;号带飘扬,像七夕彩云遮蔽明月。刀光闪耀,似三冬瑞雪铺洒银白;剑戟森严,如九月秋霜覆盖大地。腾腾杀气笼罩着天台,隐隐红云遮蔽了碧岸;十里大地如同汪洋,一座兵山破土而出。
大军一路前行,经过众多府道县,一晃许多天过去了。前哨的骑兵来报:“人马已到冀州,请千岁下令定夺。” 崇侯虎传令安营扎寨,这营地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东边摆放着芦叶点钢枪,南边陈列着月样宣花斧;西边排列着马闸雁翎刀,北边安置着黄花硬弓弩。中央戊己土位按照勾陈星象布置,杀气弥漫在离营四十五里之处;辕门下依照九宫星象排列,大寨中暗藏着八卦图谱。
崇侯虎安下营寨,很快就有报马跑到冀州通报。苏护问:“是哪路诸侯领军前来?” 探事的人回答:“是北伯侯崇侯虎。” 苏护大怒道:“要是别的镇诸侯,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可这人向来行为不端,绝不可能用道理说服他,倒不如趁此机会,一举击破他的军队,重振我军军威,也为百姓除害。” 于是传令点兵,出城迎敌。众将领命,各自整理好兵器,出城迎战。一声炮响,杀气冲天。城门打开,军队一字排开。苏护大声喊道:“传我命令进去,请主将到辕门答话。” 探事的骑兵飞奔进营寨通报,崇侯虎传令整顿人马。只见辕门打开,崇侯虎骑着逍遥马,率领众将出营,展开两面龙凤绣旗,后面有长子崇应彪压住阵脚。苏护见崇侯虎头戴飞凤盔,身穿金锁甲,外披大红袍,腰束玉束带,骑着紫骅骝马,手中的斩将大刀搁在马鞍上。苏护一见,在马上欠身说道:“君侯别来无恙?我身着铠甲,无法行全礼。当今天子无道,轻视贤能,看重美色,不考虑国家根本,听信谗佞之言,要强纳臣子的女儿为妃,沉迷酒色,恐怕不久天下就要大乱。我只想守住自己的边疆,贤侯为何要兴这无名之师呢?” 崇侯虎听了这话,大怒道:“你违抗天子诏旨,在午门题反诗,简直就是贼臣,罪不容诛。如今我奉诏前来问罪,你就该早早在辕门跪地请罪,还敢巧言狡辩,披坚执锐,逞强好胜吗?” 崇侯虎回头对左右说:“谁去给我擒下这个逆贼?” 话还没说完,左哨有一员将领,头戴凤翅盔,身穿黄金甲,外披大红袍,腰束狮鸾带,骑着青骢马,厉声说道:“末将去擒下这个叛贼。” 连人带马,冲到军前。这边苏护的儿子苏全忠,见对方阵中一员将领冲在前面,便从斜刺里纵马摇戟,喊道:“慢着!” 苏全忠认得这是偏将梅武。梅武说:“苏全忠!你们父子反叛,得罪天子,还想抵抗天兵,这是自寻灭族之祸啊!” 苏全忠拍马摇戟,直刺梅武胸口,梅武手持大斧,迎面抵挡。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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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将在阵前交战,锣声鸣响,战鼓擂动,令人心惊。只因世间刀兵乍起,才使得英雄相互厮杀。这两人难分高下,都杀得两眼通红。一个想着要在凌烟阁上留名,一个想着要在丹凤楼前画影。
斧来戟挡,绕身攻击如凤凰摇头;戟去斧迎,不离腮边掠过顶额。两匹马交错,战了二十回合,苏全忠眼疾手快,一戟将梅武刺于马下。苏护见儿子得胜,传令擂鼓助威。冀州阵上,大将赵丙、陈季贞,纵马挥刀杀了过来。一声呐喊,杀得愁云惨雾弥漫,尸横遍野,鲜血汇聚成渠。崇侯虎麾下的金葵、黄元济、崇应彪,且战且退,一直退到十里之外。苏护传令鸣金收兵,一同回城,来到帅府,升殿坐下,犒赏有功的众将。苏护说:“今天虽然大破敌军一阵,但他们肯定会整顿兵马前来复仇;不然,也会请求增派援兵,冀州必定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话还没说完,副将赵丙上前说道:“君侯今天虽然获胜,但这样的征战恐怕没有尽头。之前题反诗,今天又杀敌斩将,抗拒王命,这些都是不可赦免的罪行。况且天下诸侯众多,不止崇侯虎一人。倘若朝廷盛怒之下,再点派几路兵马前来,冀州不过是弹丸之地,真可谓‘以石击卵’,马上就会陷入危亡。依末将愚见,一不做二不休。崇侯虎刚吃了败仗,就在十里开外,我们趁他不备,让士兵口中衔枚,马匹摘掉辔铃,悄悄去劫营,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然后再寻找一位贤良的诸侯,依附于他,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才能保全宗庙社稷。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苏护听了,十分高兴,说:“您说得太好了,正合我意。” 当即传令,让儿子苏全忠率领三千人马,出西门在十里外的五冈镇埋伏,苏全忠领命而去。陈季贞统领左营,赵丙统领右营,苏护自己统领中营。此时正值黄昏,众人卷起军旗,息了战鼓,士兵口中衔枚,马匹摘掉铃铛,只等炮声为号。众将领命,暂且不表。
且说崇侯虎自恃有才,行事鲁莽,带兵前来征伐,没想到今天损兵折将,心里十分惭愧。只得把残兵败将收拢起来,扎下营寨,心中闷闷不乐。他对众将说:“我带兵出征,征战多年,从来没吃过败仗,今天却折了梅武,损失了不少兵力,这可怎么办?” 旁边有大将黄元济劝谏道:“君侯难道不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吗?想必西伯侯的大军不久就会赶到,攻破冀州易如反掌。君侯暂且不必忧愁烦恼,应当保重身体。” 崇侯虎在军中摆下酒宴,众将一同畅饮,暂且不表。有诗为证:
“侯虎提兵事远征,冀州城外驻行旌;三千铁骑摧残后,始信当年浪得名。”
且说苏护悄悄把人马调出城来,就等着去劫营。时间到了初更,已经行进了十里。探马将消息报告给苏护,苏护立刻传令,放响号炮。只听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塌。三千铁骑齐声呐喊,向着敌营冲杀进去,攻势极为猛烈,令人难以抵挡。这场景究竟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