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身上脏,不碰你(第2页)

 江念再抬起头时,就见呼延吉往门外走去。

 “吉儿?”江念心里越发慌乱,连喊出的声音都变了调。

 然而,男人没有回头。

 江念眼睛向地面看去,一点点睁大,在呼延吉走过的地砖上,是一串血沥沥的足印子,她的目光一点点往前探去,呼延吉每沉沉地走一步,就踏出一个血印。

 血足印边还有血点子,它们从呼延吉宽大的衣袖里滴落,他就在她震颤的双目中变得浑身是血……

 “吉儿!”

 江念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声调里充满惊惶和骇然,也就是这一声叫喊,惊动了门前正在叙话的秋月和珠珠,两人赶紧推门而入,秋月把手里的果盘放到桌上,碎步到床榻边。

 就见江念双目紧闭,额上布满晶汗,嘴里不知嗫嚅着什么。

 “主子?”秋月试着轻唤一声,见叫不醒,又上手轻轻地拍了拍,“主子,醒一醒。”

 这是又梦魇了,最近老是这样。

 江念睁开眼,面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呼一吸间鼻翼翕动,随即一双眼珠僵涩地移向一边,看向坐在榻沿上的秋月。

 “大王呢?回了没有?”

 这话问得太过突然,秋月有些接不上,再看榻上的江念,就见她侧着头,一直死死地盯着房门的方向,不知在看什么。

 “珠珠,倒一杯水来。”秋月说道。

 珠珠赶紧走到桌边,倒了茶水,折回榻边,此时秋月已把江念扶着靠坐于床头,又在她的腰后垫上褥子。

 “念念阿姐,喝……”珠珠双手奉上杯盏。

 此时江念杂乱惊错的心绪缓缓回拢,从珠珠手里接过杯盏,放到唇下啜了一口,茶水凉凉的入到口里。

 珠珠又把桌上的果盘端了来:“念念阿姐,吃葡萄,酸的。”

 江念看了一眼珠珠,嘴角牵出一抹笑,抬手摘了一粒放到嘴里。

 “适才又梦魇了。”秋月担忧道,要不要请个师傅来看看。

 “无事,应是我心思太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念看了眼窗外,“扶我起身罢,一会儿你叫阿多图来一趟。”

 秋月应下,伺候江念梳洗,梳洗毕,又叫院子里的人去灶屋传饭。

 阿多图来时,屋子里的桌面已清净了,走到江念跟前先行一礼。

 “殿下唤臣来有何吩咐?”

 江念说道:“近日我总心神不宁,我写一封书信,劳阿多图大人替我递出。”

 “差人送到梁西?”阿多图问道。

 江念点头道:“是,把书信送到大王手里,顺带再捎一封回信来。”说罢又追问了一句,“不知几时能到?”

 “有换乘的驿站,最快也得一两个月,慢的话难说。”

 因忧呼延吉边境事务繁重,所以江念一直不曾去信与他,但这会儿她顾不得许多,就算见不到人,听不到声音,也要见一见他的亲笔书信,才能彻底安心。

 阿多图先行退下,江念走到案后,手搦笔管想着心底要说的话,书写下:

 夫君亲启:

 近日胎动频繁,宫医虽言康健,然妾每夜惊悸,总梦见边关血色,心中甚为不安,大王亲征万里,然王乃万民命脉,伏惟圣躬珍重,腹中麟儿已足六月,性灵跳脱,常在肚里踢腾不休,急着要来人世看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