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梨长华失贞
朝阳初升，街市渐渐热闹起来。早点摊上热气腾腾，茶香四溢。三五成群的百姓聚在一处，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诶，你们听说了吗？"一个身着褐色布衫的中年妇人探着头，神秘兮兮道，"昨晚我家小厮亲眼瞧见，楚王从王府偏门出来时，衣衫不整得很呐！"
"当真？"旁边卖包子的大叔咋舌，"我倒是听说梨郡主亲自送的他呢！"
"荒唐！"一个穿着体面的老者拍案而起，"梨郡主不是已经和北魏四皇子有了婚约？这事传出去还了得？"
"呸！"卖菜的大娘啐了一口，"北魏现在都被咱们护国公主打得抬不起头来，连主帅荀天章都战死了，谁还敢娶我们的郡主去？"
话音未落，又有人凑上前来："听说王府都乱套了，御医院的郎中都进府好几拨了"
晨光熹微中，梨长华缓缓睁开双眼。铜镜中倒映出的面容让她惊骇不已。青丝散乱，素白的肌肤上布满暧昧痕迹，床榻之上点点嫣红更是刺目惊心。她颤抖着伸手触碰自己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在后窗下昏睡的两个贴身侍婢被惊醒，跌跌撞撞地向前院奔去。转角处，她们险些撞上匆忙赶来的老太君和三个儿媳。
老太君脸色铁青，手中的拐杖点地的声响格外清晰。她刚踏入院门，就听到梨长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顿时慌了神："快！快去请太医！"
两个侍婢吓得跪地不起，脸色惨白。陈老太君拄着拐杖，声音颤抖："长华！长华！快去看看！"
老嬷嬷推门而入，绕过雕花屏风，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梨长华蜷缩在锦被中，颈间青紫痕迹触目惊心，双眼红肿，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老太君踉跄着上前，还未走到床前，便一口气没提上来，直直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秦望溪一行人已在前往玄州的路上。
"长姐，"秦锦筠踌躇片刻，低声问道，"楚王当真会攀诬太子设计此事吗？若君主不信，岂不是会让太子陷入不义？"
秦望溪淡然道："此事确是太子所为，但有迹可循。太子向来畏惧圣上，想必不等查证就会坦白。况且"她顿了顿，"太子此举是为让圣上看清楚王心思，他借姻亲染指兵权的野心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京中很快传来消息。
太子被君主一吓，便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他跪在紫宸殿上，声泪俱下地承认是想让君主看清楚王的真面目，才出此下策。
君主本欲息事宁人，但流言早已在城中四起。
御书房内。
礼部尚书入宫，跪地请命，要求传唤楚王问话。他声称梨长华已失贞，事关清誉，不得不查。
君主勃然大怒，目光如炬地望着跪地不起的太子："你看你闯的祸！"
"父皇息怒！"太子连连叩首，"儿臣只想让父皇看清楚王的用心，并非真心要他娶董莹珠啊！"
君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案。太子的那点小心思，他岂会不知？那孩子从小就沉不住气，这次恐怕又要坏事。
无非是不愿让楚王娶有军权大臣的女儿。君主眯起眼睛，思绪翻涌。
"君主。"内侍总管低声唤道，"要不要歇息片刻？"
君主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多年来，他之所以容许闲王掌控兵权，正是因为当年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闲王为救他差点命丧黄泉，更是因此失去了子嗣。所以梨长华，这个闲王唯一的女儿，在君主心中一直都是特别的存在。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礼部尚书匆匆而来："君主，北魏使臣求见。"
"何事？"
"是关于楚王与梨长华郡主的事"
君主猛地站起身，消息传得如此之快。
此时，楚王换好衣服，走进御书房中。
君主目光如炬，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连北魏使臣都来问此事了，你说该如何处置？"
楚王浑身一颤，抬头时满脸震惊："怎会如此？难道是"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太子，欲言又止。
太子原本正把玩着手中的玉珏，听到这话，眸色一沉。他站起身，朝楚王投去一记冷眼："二弟这是何意？"
"父皇明鉴，莹珠知道此事该有多伤心"楚王声音哽咽，跪姿更低，"可长华郡主也是无辜的，儿臣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话音刚落，一只龙纹茶杯便砸向楚王。茶水四溅，打湿了他的衣襟。
"好啊！朕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般心机！"君主怒极而笑，龙案被他拍得砰砰作响，"想娶权臣之女，是想干什么？！"
"儿臣不敢啊！"楚王慌忙叩首，额头很快便见了血，"父皇知道儿臣向来胆小怯懦，可事已至此，儿臣身为男儿，总该负起这个责任"
殿外骤起风雷，暴雨倾盆而下。闪电划破天际，映照出太子阴晴不定的面容。
此事无果而终。
太子回府后，径直去了书房。窗外雨声淅沥，屋内烛火摇曳。
他得知自己派去监视楚王的死士全都消失无踪，心中的忌惮更深。
"去请太子妃来。"
不多时，太子妃款款而至。她向来知书达理，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梨长华向来心高气傲，如今被迫嫁给楚王，想必心中恨极。"太子冷笑一声，"你去探望探望她，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太子妃微微颔首："妾身明白。只是"她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楚王表面懦弱，实则深藏不露。若贸然出手，恐怕会"
"无碍。"太子打断她的话，"你只管去做，其他的不必多想。"
与此同时，秦望溪一行人即将达玄州城。
虽然秦望溪此前只是让人知会了郡主府一声，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她与秦锦筠在北疆立下战功，一个封公主，一个封郡主，这般荣耀自然引得玄州城内议论纷纷。
城门口，太守与卢县令又一次不期而遇。两人都是一身官服，看起来是专程来迎接的。
"听闻大人幼子深得护国公主青睐，在演武场上大显身手啊！"卢县令笑着拱手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太守端着茶杯，神色淡然。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仪仗，又瞥了眼卢县令："秦氏宗族的案子，卢大人都审理完了？"
"那是自然。"卢县令连连点头，"该流放的流放，该做苦力的做苦力，一切都依律处置。这不，今日特来向护国公主复命。"
太守不置可否，只是默默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