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汉史gl]凰箜篌Erasmus

51. 几时去

    我怎么舍得恨你。
 




    你又怎么舍得说出这样的话。
 




    分别五年,难道真的就把曾经的爱意都消磨了吗?
 




    难道你真的只是因为我长久地陪伴而动心吗?
 




    是不是换一个人也一样?
 




    楚服不敢信,可是看着陈阿娇把头重新转过来,板着脸命令:“我要争宠。你既然是巫女,也当有些魅惑人的招数,全都传授与我。来日我诞下皇嗣,不会少了你的封赏。”
 




    和当年一样,她和楚服要一只可以魅惑人的巫蛊娃娃,用来“争宠”。
 




    楚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怎么怀中掏出那只巴掌大小的娃娃,塞在了陈阿娇的手中:“此为巫蛊娃娃,原本是无心之物。以心头血饲之七七四十九日,再放入心上人的头发,是为情种深种。”
 




    只是这次不再是为了我。
 




    那个娃娃比上辈子的还要精致,还要栩栩如生,圆圆的眼睛像是一对黑豆子,几乎就是陈阿娇的翻版。
 




    旁人看了,大概都只会把它当成个哄睡的布娃娃。
 




    楚服带着一点希冀,重新把头抬起来:“娘娘,你就没什么要吩咐奴婢的么?”
 




    陈阿娇只觉得呼吸都在痛。
 




    她把那个娃娃紧紧抱在怀里,头埋进娃娃小小的颈窝,瓮声瓮气:“多谢……帮我告诉我娘一声,有空来宫里看看我,我有话对她说。”
 




    楚服转身走了,去收拾她所谓的“行李”。
 




    其实陈阿娇五年前把她逐出长公主府说的那些话,她并没有往心里去。
 




    毕竟旁边有刘彻的人看着嘛。
 




    即使是昨晚的别扭,她也可以都归于对重逢的不适应。
 




    她陈阿娇是什么人啊,没出阁的时候就敢把楚服按在宫墙上亲,敢和她在胶东王宫的温泉里做尽亲密之事。
 




    楚服自我欺骗着,不敢承认这五年把陈阿娇磨平了棱角,变得和畏首畏尾的薄皇后一样。
 




    她不敢承认,陪伴的记忆太短,朝不保夕,只有她一个人全都当真。
 




    楚服堵着气,心里大喜大悲地转了一圈,不知该挂上什么表情。
 




    一转过身,却看见陈阿娇伏在门框上,浅红色衣装的人装在雕花的朱红门框里,像是笔力不均匀,写出来一个单薄的“囚”字。
 




    “娘娘还有事情么?”
 




    陈阿娇抱着娃娃,像是和她不怎么熟悉地,晃了晃脚尖:“千万小心,活着回来。”
 




    而后又往前走了一步,不自在地补充:“不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也行。总之活着回来。”
 




    怎么可能不为了你呢?
 




    我在漠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楚服手里刚刚系好的兔耳朵结散了架,她重新试了几次才绑好。
 




    像是刚刚调整好表情,她扬起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十分生疏地克制着眼神:“你也……好好吃饭。”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重新拥有你,重新占有你。
 




    这一日的重逢太短,像是那长长梦境的余震。
 




    阔别多年的重逢,却带来几乎是初获新欢的震颤,把两个人烤的彻夜难眠,万分焦灼。
 




    转头,一个人仍然关在宫里,另一个人又回大漠去吃黄风沙石。
 




    楚服刚出了宫门,在外面潇洒了一整天的春枣朝她招了招手,急忙过来:“快走吧,我这一天可真是都不敢好好玩!这事儿可不敢让长公主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扒我一层皮!”
 




    几年过去,春枣虽然仍然伶俐,可从前要沉稳许多。
 




    当年陈阿娇下的禁令是真的,她的确没有理由和太主府再有瓜葛,这次是私下里找到了赵书菀,顶替了春枣进了宫。
 




    毕竟赵书菀“没什么官德”,面对熟人一点小小的请求,职位便利之内,向来是有求必应——给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