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汉史gl]凰箜篌Erasmus

14. 餍足

    厚实的被子像是一层温暖又坚固的堡垒,阿娇往被子深处瑟缩了一下,却仍然觉得不安。
 




    直到眼前也落下一片滚烫。
 




    她翻了个身用脸压住楚服的手掌,贪婪地蹭了两下,才跌入混乱而又炽热的梦境。
 




    梦里,那片滚烫如同一汪温水,在她耳边颈侧缠绵,又在腰间流连,最后又向下没入,涟漪阵阵。
 




    它发现了一汪温泉。
 




    “楚服,切记在宫中谨小慎微,不要闯祸。在这宫里头,我可只有你一个人。”
 




    午后的一句吩咐,明明是玩笑口吻,却在夜深人静中被楚服从心底拿出来反复琢磨。
 




    她在阿娇的床板枯跪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确认了方才那出格的举动、难以控制的妄念究竟是什么。
 




    ——是应当被唾弃、谴责的,寡廉鲜耻的心动,是她掩藏已久的非分之想。
 




    早在初见时种下、相处中萌生,终于在今日破土而出,贯穿胸膛。
 




    楚服就这样安静地看了阿娇好一会儿,才抽出手来,把中指放在唇边轻轻嗦了一口,转身出了门。
 




    今夜她要和太后宫的宫女们一同守夜。
 




    长夜漫漫,宫中只燃着零星的寒灯,分外难熬。细瘦如针的竹影扎在地上,像是野兽尖锐的爪牙,要刺穿心怀不轨之人的胸膛。
 




    楚服提着宫灯走过,踏在那竹影之上,半个身子被吞噬。
 




    阿娇方才作乱的唇舌仿佛没有离开,残留的潮湿太过温热,附着在她的耳廓上,□□冷的风吹散一点,就更黏糊地蔓延在她的皮肤上,一寸寸划开了她谨小慎微的外壳。
 




    逼出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欲望。
 




    楚服是个懂得节制的人,可伟大的长生天曾经把猎人的本能赐予她的血肉。
 




    “叼住她的喉咙,牙齿从最脆弱柔软的地方刺破。”
 




    “已经咬住的东西……死也不要松口。”
 




    她闭上眼,脑子里满是阿娇漏出来一小截的细嫩脖颈。
 




    早上梳头的时候还偷偷磨蹭过一下。
 




    心底那颗名为心动的嫩芽被巨大的满足和越发强烈的不甘抽芽疯长。
 




    逾矩的奴婢站在深宫中央,伸出一双细长的手,像是要做困兽之斗。
 




    那双手已经习惯了拿刀,可是面对这座沉默的宫城,依然会克制不住颤抖。
 




    “长生天……保佑我吧。”
 




    小姐……我是个不知魇足、不听话的坏狗,你不该给我甜头的。
 




    她厌恶着自己,深恶痛绝,却还想更进一步,吻她的唇,脖颈,胸膛。
 




    吻你的心脏,看它会不会为了我而颤抖。
 




    入侵你身上所有和我完全相同的部位。
 




    把它们变成我的,你也变成我的。
 




    *
 




    刘彻和刘荣的偏殿在太后宫的一左一右,两人比赛似的亮着灯,时不时还让自己身边的近卫来看一眼对面有没有睡下,一味如痴如醉地诵书——区别是刘彻拿着下午讨来的那一本《论语》。
 




    跟到后宫中的近卫都不能佩刀,但腰带还是硬质的,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楚服和守夜的宫女一同站在太后的寝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