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窃国了金谷煮酒人

68. 姑嫂

    天一日日热了起来,虞归晚却不见好,齐策很是心焦,下旨遍寻天下名医,特别是姜正险些上了通缉令。
 




    然而齐策越是大动干戈,朝中对虞归晚地弹劾便愈演愈烈,虽然他有意隐瞒,但虞恩怀多番弹劾虞归晚祸国,致使天生异象,皇后难产,各地灾害频出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虞归晚耳中。
 




    是日虞归晚陪着齐策用过午膳,看着愁云密布的脸色,终于试探着问道道:“陛下,虞大人又弹劾臣妾祸国了。”
 




    浴佛节那日,虞归晚本打算借着广恩寺的威名,再略施小计,洗清自己祸国妖女的罪名,却不曾想,先有日食,后有刺客,还害的齐策也险些遇刺,连番变故下来,反而弄巧成拙,坐实了自己妖女祸国的罪名。
 




    虽然后来齐嘉许雷厉风行的查出了此次行刺之事乃江氏余孽作祟,连带着钦天监也问了罪,但朝中百官,特别是以虞恩怀为首的老臣们一口咬定,就是虞归晚祸国招来的刺客,请求齐策处死虞归晚以正纲常。
 




    “月儿,我就不该让你认他当爹。”齐策长叹一口气,靠在罗海床上,揉捏着眉心,疲累至极。
 




    虞归晚先前还念着虞恩怀在建昭朝时弹劾江域的骨气,不忍对他苛责,原想着让虞秉中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谁知眼下快一年了,虞秉中连这么个泥古不化的老父亲都解决不了,她在心中啐了一口,笑盈盈的看着齐策道:“陛下,臣妾斗胆一问,您以为,虞恩怀此举是何意?”
 




    “沽名钓誉呗。”齐策不假思索,“若说建昭朝,虞恩怀弹劾江域是铁骨铮铮的君子,那么如今他就是尝到了甜头,打着大义灭亲的旗号骗廷杖,以博直名!”
 




    “子不语怪力乱神,朕看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齐策越说越气,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道:“好呀,他想骗廷杖,朕就满足他,许有诚—”
 




    “陛下,消消气,”虞归晚朝许有诚使了个眼色,许有诚会意的并未上前,她扶着齐策继续坐下道:“陛下是当世明君,怎可为他所累,他想沽名钓誉,陛下若顺了他的心意,岂不正中下怀,届时若百官群起效仿,陛下岂不是为难?”
 




    齐策冷哼一声:“那朕就做夏桀商纣!”
 




    “陛下饶了臣妾吧。”虞归晚拍着齐策的胸口,给他顺气道:“臣妾不才,自请清理门户,为君解忧。”
 




    齐策来了兴致,掀眸看着她道:“你有什么办法?”
 




    “臣妾想见一见安夫人。”虞归晚笑盈盈的看着齐策:“儿子长大了,该掌家了。”
 




    齐策知道虞归晚说的是虞秉中的妻子安淑君,年节时虞秉中就曾请旨让夫人入宫给虞归晚请安,后来虞归晚遇刺,他又请旨想让夫人入宫探望,看来对虞归晚这个“妹妹”,虞秉中夫妇倒是甚是看重,思及此,齐策连笑三声:“不愧是你呀,月儿,你这招叫什么?釜底抽薪?”
 




    虞归晚拖着腮看着齐策:“那臣妾就当陛下准了?臣妾谢主隆恩。”
 




    夏日的风,带着清香与温热在千秋殿徘徊,这次虞归晚病的厉害,连夜里也睡不安稳,齐策实在担心,便把奏折搬到了千秋殿,眼下他正在书房批阅奏折,虞归晚则在一旁听着素秋念书,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一切都刚刚好。
 




    翌日一早安淑君便入宫了。
 




    她似乎也比往常憔悴了些,瞧见虞归晚,她忙跪地请罪道:“是臣妇无能,娘娘恕罪。”
 




    “嫂嫂快请起。”虞归晚想要扶安淑君,谁知刚一起身便连连咳嗽起来。
 




    安淑君掀眸看向虞归晚,她一如往昔纤瘦单薄,惨白的小脸由于咳嗽,憋得胀红,看上去极为虚弱,一想到她先前遇刺,已然昏迷数日,安淑君便觉后背一阵发凉,她担忧道:“娘娘无碍吧?听闻娘娘遇刺,妾身寝食难安。”
 




    虞归晚终于止住了咳声,她摆手道:“无碍,劳嫂嫂担心了——老爷是个倔脾气,哥嫂为人子女,又不能忤逆长辈,嫂嫂也不必自责。”
 




    听虞归晚如是说,安淑君终于松了了口气,她环视千秋殿,朝明夏点点头。
 




    明夏回以感激的微笑,把茶放在二人面前。
 




    “对了,娘娘,妾身听闻娘娘玉体抱恙,特意从家里带些益气补血的药,虽不名贵,却也是妾身夫妇的一点心意,万望娘娘不弃不弃。”安淑君说着,蓁蓁已经打开了地上的行礼。
 




    虞归晚这才注意到,安淑君这次入宫,竟宛如逃荒般,带了足足两个包袱,蓁蓁刚打开了一个,各色珍奇药品,茶果点心便不由分说地涌了出来。
 




    据蓁蓁所说,自虞归晚入宫后,安淑君只恐她身子不好,孤身一人在宫中行走艰难,不时便会备些药材,衣物,总想着等有机会入宫了便进来,家里备的,总比掌心向上讨要赏赐来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