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窃国了金谷煮酒人

63. 兄妹

    此时的御书房了,落针可闻。
 




    齐嘉许躬身侯再一旁,额头上冷汗密布。
 




    今日她一身珍珠白圆领锦袍,脚踩皂靴,乌发高高束起,不饰珠钗,一身装束干净利落,英气逼人。
 




    高位上,男人翻看着奏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突然,他松了手,奏折落在御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齐嘉许深吸一口气,掀眸看向齐策,却见齐策又恢复了惯有的漫不经心笑着说道:“你是说,他是江域收养的遗孤,行刺朕,是为了给江域报仇?”
 




    自从三日前虞归晚与自己接连遇刺,而齐嘉许护驾有功后,齐策便把彻查凶手一案交给了她,齐嘉许果然不辱使命,眼下已经查明了梁锐的身世。
 




    梁锐根本不是曾经的西南总督梁肃之子,而是他收养的义子,梁肃戎马一生,却子嗣缘薄,好容易老来得子,爱子不等及冠,便早夭了,世间传言他是杀伐之气过重,克了子孙一脉,梁老将军自然不信,却也开始满世界收养义子,梁锐就是那个时候被江域安排,来到了梁肃身边。
 




    随后几年,梁老将军的众多义子在随军出征途中死伤殆尽,等到老将军病重告老还乡之时,留在他身边的义子就只剩梁锐一人了,梁锐也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又在梁锐麾下日久,不说军功赫赫,也是小有作为,所有人都顺理成章遗忘了他养子的身世。
 




    直到三年前梁肃病逝,梁锐丁忧回乡,梁家就此沉寂,远离朝堂,恰逢朝中局势动荡,梁家唯一的儿子不是亲子而是义子之事便彻底被人遗忘了。
 




    “江域不会就是他嘴里‘忠良‘吧?”齐策嘴角不自觉地抽动,江域何时也担得起忠良二字了!思及此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容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齐嘉许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道:“乱臣贼子之言,不足为虑,陛下息怒。”
 




    “乱臣贼子?”
 




    齐策重复着齐嘉许的话,太阳穴突突直跳:“依朕看来,这乱臣贼子,怕不止江域一人!”
 




    他如是说着,三日前遇刺的场景历历在目,先是皇后与众位嫔妃祈福的车驾刚到广恩寺,便遇到了罕见的日食,紧接着百姓暴动,刺客行刺,虞归晚与楚楚失踪,夜里他接到密报,虞贵妃向祈福寺去了,他当时以为这一切都是虞归晚策划的金蝉脱壳之计,并未留心,因为他知道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直到他带兵赶到祈福寺,见到了一身伤,像受伤的小兽般战战兢兢的虞归晚,他才意识到,事情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未等他捋清思路,梁锐就图穷匕见。
 




    所以梁锐真正的目标是弑君,是为了给江域报仇,而虞归晚是他们的引子,可是梁锐并未见过虞归晚,他怎么知道,她遇刺,我一定会出宫—皇兄遇刺才不过两年。
 




    祈福寺?齐策思绪蓦地一颤,他不仅是用虞归晚做饵,而是用出现在祈福寺的虞归晚做饵,所以他知道虞归晚就是月伊人!
 




    男人的手猛地握紧,指节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还有日食,钦天监从未禀报过日食,他这是算准了时机!
 




    而满朝文武,时至今日还在弹劾贵妃祸国,他们是真的蠢还是想混淆视听!
 




    这朝中究竟还有多少江氏逆党!
 




    “许有诚,传旨内阁彻查禁军,羽林卫,包括各地守备军所有人的祖上三代,凡与江域有过接触的一律格杀勿论!”
 




    “朝中官员凡与梁锐有所接触者,视同江氏余孽,以谋逆论处!”
 




    “钦天监上下,杀无赦!”
 




    齐策一连串发下数道圣旨,他就是要让世人看见,敢弑君的下场!
 




    御书房里骇人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白骨累累,血流成河的画面仿佛已经出现在齐嘉许面前,她在袖中握紧了拳头,提醒自己陛下当年受江太后磋磨日久,江家是他的逆鳞,无不可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