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窃国了金谷煮酒人

41. 齐钰

    她目光转向许有诚手中的记档,这是所有涉及贾凡儒出入京城所有的记录,足足三尺高,要想在这里篡改一个人的行踪难如登天,因为这些记档前后出自于不同人之手,而且并非专程记录他的行踪。
 




    可正因如此想在这浩如烟海的记档中抽丝剥茧还原真相,也同样难如登天,因为这上面所涉及的人员之多,多如牛毛。
 




    齐策盯着虞归晚,许久才道:“把近一年的记档给贵妃。”
 




    是夜月光如洗,虞归晚翻看着贾凡儒出入京城的详尽记档,眼神中闪过熠熠的光,一年,一年就够了,我缺的就是这一年。
 




    千秋殿寂寥无声,只有翻书声沙沙作响,齐策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心绪却难以平复,自己仓促登基,朝中这些官员们,阳奉阴违的多,实心用事的少,有些人有些官职得换换了。
 




    百官走马灯般在眼前上映,突然他睁开眼睛看向虞归晚道:“月儿,以为霍浊然此人如何?”
 




    “陛下知道的,我自来不喜欢他。”虞归晚并未抬头,依旧聚精会神的翻看着记档,仿佛再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齐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眼见动作并未慢下,才幽幽道:“朕很好奇,你为何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辜负了皇姐?”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霍浊然与殿下之事臣妾不敢置喙,臣妾只是不喜欢蠢人。”
 




    “蠢?”齐策笑出了声,饶有兴致的看着虞归晚:“他是建昭三年的举人,又弃笔从戎,二十岁就考中了武进士,你说他蠢?”
 




    虞归晚嗯了一声,掀眸看向齐策:“陛下也说他饱读圣贤书,却连君臣父子都不分,如何不算蠢?”
 




    “其母霍夫人视殿下为仇寇,霍浊然身在其中,却只敢以孝道相挟,要殿下敬重婆母,简直倒反天罡,殿下首先是君,而后是妻,如此之人若不是蠢,便是藐视皇家,目无尊上。”
 




    “藐视皇家,目无尊上。”齐策重复着虞归晚的话,眸色越来越深。
 




    霍家虽然没落了,霍夫人却是出身大族,只是早年丧夫,又不肯再嫁,独自抚养霍景泽长大,便也磨去了少女心性,言行举止颇为计较,好在霍景泽也是个争气的,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颇得皇兄器重,封为羽林军首领,只可惜他被齐钰看中,做了驸马。
 




    虽说做了驸马,依旧领着羽林军首领之职,可是祖制尚公主便不能在朝中任要职,是以霍景泽的青云路也便就此终结了,自己亲手培养的儿子被齐钰毁了,也难怪霍夫人视她为仇寇。
 




    可是霍景泽对齐钰呢,齐策反复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除了自己大婚当日,虞归晚替齐钰与霍家母子舌战外,再无收获,或许是我多心了,他反复回忆着那日所见。
 




    那是建昭八年的夏天。
 




    自己终于娶妻,王妃冯知念温柔娴雅,能娶到她是我高攀。
 




    众人也是如此以为。
 




    是夜红烛高照,京城一片繁华,安王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他第一次感受到被尊敬,在一片片灯红酒绿,一声声贺喜中,他迷了神智,只反复重复着“是我高攀了。”
 




    突然一阵人头攒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昭阳长公主好像又和婆母吵起来了。”
 




    “因为什么呀?”
 




    “好像是因为霍夫人见了长公主没有行礼。”
 




    “霍夫人向来要强,娶到这么个媳妇有她受的。”周围人哄笑着凑了过去。
 




    有冷风近来,吹散了几分酒意,齐策看着花园里攒动的人头,心中一阵烦躁,今日我大婚,你们非要这么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