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的赘婿是太子金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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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拍了拍怜秋的手背,聂希棠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在宫中还轮不到曆王翻天。
似有若无的瞥了曆王一眼, 鴻景帝沉声道:“今日本是希棠孩子的满月宴, 你作为叔祖父, 既来了便安生些, 且坐下吧。”
话中是明晃晃的敲打。
历王冷眼瞧着鴻景帝, 忽的唇邊溢出一声冷笑,拂袖坐下。
随着历王的落座,眾人骤然安静下来。
鴻景帝臉色不太好看,他大手一挥,道:“开宴吧。”
瞧着历王气定神闲的拿起筷子,怜秋不由得心头唏嘘, 皇家之人的臉皮是比外头的人要厚些,明晓得大家都不欢迎,还能坐下来舒坦的吃饭。
怪道聂希棠的臉皮也厚, 赶都赶不走。
眾人吃饭时,小圓儿和聂明良便被抱去了偏殿中休息,小圓儿乖巧,被大宫女抱着也没哭。
倒是聂明良一离开聂景晏的怀中, 又是挥手又是蹬腿,宫女差点抱不住,最后瞧见小圓儿也去了偏殿,才安静下来。
一顿饭怜秋吃的还算尽兴,他虽然烦历王先时想要塞人给聂希棠,但他不想因着这些小事阻挠自个儿吃饭的大事。
皇后娘娘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同鸿景帝说过后便退下去偏殿看俩小孩儿去了。
不知是不是看着历王倒胃口,皇后娘娘走后,鸿景帝也搁下了筷子,瞧着像是不准备再吃了。
“朕去瞧瞧小圓儿和明良。”
鸿景帝站起身,笑嗬嗬道:“蓉儿,秋哥儿你二人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御膳房做。”
怜秋和林容正要起身行礼,感谢鸿景帝,却被一人抢在他二人面前说道:
“皇兄莫急,臣弟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历王起身抖了抖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鸿景帝:“正好皇兄此时有闲,不若你我兄弟二人寻个清净地方好好说一说。”
听着历王的话,众人的眉峰不禁都皱了起来。
聂希棠立即道:“王叔,有什么话且当着众人的面说。”
视线转到聂希棠的身上,历王冷哼一声:“我同皇兄说事,希棠你虽贵为太子殿下,可这会儿插话会否不知礼数了些。”
“王叔说笑,”聂景晏面不改色道:“希棠不过是好奇王叔与父皇有什么话是我们听不得,毕竟都是一家人,不該藏着掖着才对。”
对于聂景晏的话,历王压根没听见耳中,他瞧着鸿景帝,咬牙道:“皇兄,是连跟臣弟说话的一会儿功夫都没有?”
鸿景帝显然被历王目中无人的做派激起了些许怒火,愠怒道:“聂凌肃,莫要再胡闹了!”
“我胡闹?哈哈哈哈!”历王哈哈大笑出声,忽的一个变臉,指着鸿景帝怒斥道:
“聂凌征可还记得你的皇位怎么来的!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准备将皇位传给聂希棠,这会儿将我赶出京城,怕不是早在去邊境的路上设了陷阱等我这去跳!”
“聂凌征,你的良心真是叫狗给吃了!”
怜秋被历王突然的发难吓了一跳,聂希棠见状不动声色的挡在他跟前。
这人是怎么了?
怜秋躲在聂希棠身后有些没明白,历王突然痛骂鸿景帝,这是想着反正都要离京了,索性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放肆!”
脸瞬间涨红,鸿景帝拍桌,怒道:“聂凌肃,朕看你是活腻了!”
“哈哈哈哈,”历王仰天长笑:“我岂止是活腻了,在你看来我怕不是早就不該活在世上了!”
历王朝着鸿景帝的方向走过去几步,殿内的侍卫立刻用刀指着历王,似乎只要他在前进一步就要叫历王血溅当场。
“怎么,你怕我要杀你?”历王声音微微上扬,带着嘲讽的意味。
胸膛剧烈的起伏,鸿景帝深吸一口气,忍住给历王来上一剑的冲动,凝声道:
“聂凌肃,你莫要妄自揣测,自说自言!朕何时设过陷阱讓你跳!”
“呵。”历王半点不信鸿景帝的话:“那你倒是同我说说,为何你忽然要退位?”
听闻历王再次提起退位一事,除怜秋和聂希棠外,众人不由得看向鸿景帝。
没人觉得这是真的,鸿景帝正值壮年,又无恼人的病痛,缘何会突然想要退位。
誰料听到这话的鸿景帝却没立即反驳,而是淡淡道:“这与你有何干系?你只需晓得朕从未想过讓你死。”
“呸!”
全然不在意平时的皇家礼节,历王啐道:“聂凌征你打的什么主意自个儿清楚,你莫要忘了若不是幼时我为了救你,反倒自己受了伤,这皇位根本轮不到你继承!”
鸿景帝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心头的怒火,但偏历王仍旧不罢休的指着他骂道:
“你自从登上皇位后却处处防着我,聂凌征,你有良心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鸿景帝一把推开挡在前头的侍卫,上去朝着历王就是两记窝心脚。
与历王曾上过战场不同,鸿景帝自小于习武一事便不算擅长,聂希棠晓得这点,遂立刻上前防备着历王还手。
“朕没有良心?”鸿景帝气得够呛:“且不说你上朝回回我对着干,单是你试图刺杀希棠一事,朕便該你千刀万剐。”
“你以为这帝位是朕想要?”鸿景帝又给了历王一脚,吼道:“要不是你当年非要非要拉我去骑马,结果马发疯了没办法控制,我用得着你来救!”
“若不是因着这回意外,导致你不能人事,我又何必要做皇帝!日日操劳国家大事不说,你上朝还天天拉着一张脸,像是朕欠你了一般!”
鸿景帝越说越气:“若非朕想着元太妃自小的恩情,你以为你当真能在京中耀武扬威这么多年!”
说来历王一开始在京中势力不算大,之所以在这几年能讓鸿景帝忌惮,其中也有他之前十几年放纵的缘故。
“你还敢在宫中安插人手偷听,”还大摇大摆的来他面前说,鸿景帝咬牙道:“聂凌肃,你是不是当朕不敢杀你!”
嘶!
怜秋听得直抽气,杏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鸿景帝与历王二人,只觉自己听到皇室秘辛了。
历王居然不能人道!
难怪他不娶妻呢!
想起那日聂希棠说历王老了后就是一个孤孤单单的老头儿,真真儿是一语成谶了。
他想拉着聂希棠说两句小话,但是聂希棠在保护鸿景帝,怜秋的手指在空中抓了抓,又遗憾的收了回去。
啧!
他夜里回去一定要跟聂希棠好好问问这事儿!
“好啊!”
鸿景帝当众说出自个儿不能人道的事,历王脸都绿了,他一手捂着被踹疼的肚子,屈着腰,另一只手发着抖指着鸿景帝,像是要吐血一般。
“你一点面子不给我留是不是,聂凌征,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在宫中受欺负,是誰帮你的忙!”
“呸!”
鸿景帝半点不领情:“宫中从未有人欺负过朕,相反是你将朕的玩伴都给打跑了。”
说起来这事儿鸿景帝就郁闷,幼时他不爱读兵书,惯爱和伴读们一起钻研些木匠的活儿,一回木头不小心落下来砸到他的手,谁料聂凌肃竟还以为他被欺负,拿着棍子将人都给赶出了皇宫。
无论鸿景帝怎么解释也不听,还闹着要搞到先皇那儿去。
若非他的母妃与聂凌肃的母妃乃是形同手足的好姐妹,鸿景帝不止一次想过要远离聂凌肃。
“行啊,你现在翻脸不认人了。”历王嘲讽一笑:
“你说我要害聂希棠,證据呢!”
听到历王的话,聂希棠神色一怔。
他的确还未找到历王害他的證据,不过衢州知州曾受历王恩惠,这事儿不算难查。
“你还跟朕要证据!”鸿景帝怒道:“你以为朕不晓得叶侃是你的人!如非你授意,他岂敢对希棠下手!”
“呵,”历王瞪着鸿景帝半点不退讓:“你连证据都没有就胡乱猜忌,我瞧你早些退位还真是对的,作为帝王你连明察秋毫的本事都没有,的确该趁早让人!”
这番指责的话将将落下,殿中寂静一片。
鸿景帝和历王互相对峙着,谁都没说话,但都能看出眼中的愤怒,局面一时陷入僵持。
“王叔,”聂希棠上前一步,打圆场道:
“父皇从未有过害你之心,望你莫要误解。父皇让你去边境,只是因着边境的越军愈发猖狂,如有王叔你镇守,大盛则无忧。至于退位一事,实属无稽之谈。”
眼中灰暗不明,历王沉默半晌后,忽的一甩袖,冷笑道:
“那我还当真是要多谢皇兄高看了,是真是假我无心再问,不过我聂凌肃的命没那么好拿走!”
说罢,历王一甩袖,当着众人的面扬长而去。
怜秋小心翼翼的看向鸿景帝,只见他黑着脸,也一拂袖匆匆离去,瞧着像是气的不轻。
待鸿景和历王离去后,房间中的气氛松弛下来。
怜秋上前抱住聂希棠的胳膊,关心的问:“父皇不会有事吧?”
聂希棠摇了摇头,轻笑道:“待他气消了便无事。”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历王会从其他方面做手脚,没成想却是直接找到鸿景帝的面前直言不公。
这一出闹剧结束,众人都没了兴致。
待家宴结束,怜秋和顾梦生就抱着小圆儿径直回家去了,至于聂希棠几人则留在宫中为历王闹的浑事扫尾。
~
聂景晏与聂希棠一人着手将历王在宫中的眼线揪了出来,一人负责将这场闹剧的传言扼杀在宫中。
待事情处理完,二人走到御花园,正准备出宫回府。
轮椅的轮子在玉石板上碾过,响起“吭吭”的杂音,聂景晏面无表情的问:“王叔说的可是真事?”
聂希棠瞥他一眼,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气氛沉默下去,须臾,聂景晏冷声道:“你最近该多用些心思在政事上,莫要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望。”
聂希棠淡淡道:“我晓得。”
“大哥,五弟。”聂序不知怎地突然从一头窜了出来,朝二人笑道:“我方才去找了母妃,这会儿才跟她说完话,咱们不若同路。”
聂序出了冷宫后便被养在宁妃娘娘名下,他偶尔会进宫给宁妃娘娘请安。
聂景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三人一起走时,话反倒比两个人时少了些。
聂序走着走着忽然笑道:“说起来,我该恭喜五弟了。”
聂景晏眉峰微拧,像是在问聂序要恭喜什么。
“五弟刚喜得麟儿,父皇又有意传位于他,这难道不是双喜临门,自然该恭喜。”聂序笑得真诚。
“四哥莫要信王叔的话,”聂希棠还是那副说辞:“父皇身强体壮,怎会有退位的想法。”
“五弟说的是,”聂序似是信了,笑道:“是我被王叔骗着了,我同你配个不是。”
聂希棠微抬下颌,像是接受了聂序的道歉。
三人缄默的朝着宫门走去。
……
当天夜里,怜秋激动的睡不着,于是便抱着聂希棠的胳膊,缠着他将白日的事给细细分析了一遍。
“是因着元太妃,所以爹不让你杀历王?”怜秋问。
“嗯。”聂希棠回道:“元太妃对父皇不错,幼时他不想学书练武,便会跑去元太妃那儿躲懒。”
“原是如此。”想起历王的话,怜秋忽然一个起身,疑惑道:“历王说不是他找的人害你,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历王与鸿景帝之间不过是兄弟怄气,那聂希棠是怎么一回事?
“暂时不晓得。”
聂希棠诚实道:“我得先查一查。”
他原先笃定是历王下的手,可如今却觉得会不会另有隐情,查一查总归不会出错。
鸿景帝之所以赶历王去边疆,不过是防着他在京中动手,也不让他碍聂希棠的眼。
查一查总归不会出错。
若真是历王害了他,那么他在边疆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半月悄然过去,怜秋正在屋里逗孩子。
“小圆儿,小圆儿瞧瞧我是谁~”
怜秋拿着一块布遮在小圆儿脸前,忽的把布拿开,凑到小圆儿跟前,笑道:“我是小圆儿最最最爱的阿爹呀~”
小圆儿原本咬着手指头,睁着一双大眼。瞧见布被拿开后,出现怜秋的脸,他便咧咧嘴,微微的弯起眼,是在笑。
白白软软的糯米团子一笑,怜秋的心都快化了。
他抱起小圆儿在他脸上亲了亲,稀罕道:“我家小圆儿好乖,让阿爹多亲亲。”
因着又过了半月,小圆儿胆子更大了些,这会儿被怜秋亲亲已经不会哭了,还会咧着嘴逗怜秋笑。
瞧见小圆儿被亲后笑得更加灿烂,怜秋高兴的抱着他摇了摇,轻声说:“小圆儿是不是也喜欢被阿爹亲啊?”
小圆儿拿出小手晃了晃,像是在附和怜秋的话。
两父子玩儿的正开心,楊君君却有些踌躇的走了进来。
怜秋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去,见来人是楊君君,便笑道:“君君,快来。我让小圆儿给你笑个。”
杨君君依言走了过去,便见怜秋又用方才的法子将小圆儿逗的“咯咯”大笑。
捂着唇,跟着父子俩笑了一会儿后,杨君君看向怜秋,眼中带着愁绪道:“秋哥儿,我想同你说件事儿。”
鲜少看到杨君君吞吞吐吐的样子,怜秋奇怪道:“什么事儿?”
杨君君不舍的看了眼怜秋,神情犹豫:
“我、我准备走了。”
第74章 【vip】 。
怜秋懵了一瞬, 他没想明白君君連过年都没有回柳县,为什么这会儿子突然要走。
“怎么突然要走?”怜秋歪了歪头,奇怪道:“楊大哥不是要来了吗?你这会儿走不是就和他错开了?”
楊君君抿着唇, 手指不安的搅动着,似乎不知该怎么同怜秋解释。
不过怜秋很是了解楊君君,一瞧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略加思索,便猜测道:“君君,你是不是和楊大哥生了罅隙?难道他在柳县时,欺负过你?”
这话对也不对, 杨君君扯了扯嘴角, 逃避道:“不算欺负, 只是我现下的确不太想看到他。秋哥儿, 具体的缘由我暂时不想说, 待之后寻个好时机再慢慢告诉你。”
杨君君向来是个温柔懂事的人,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定然是难以启齿了。
将小圓儿放在床上,怜秋站起身,紧紧的将杨君君抱住。
“我曉得了,”怜秋輕声说:“不过你得先给我说清楚, 你在杨家有没有受委屈?你现下是准备去哪儿,回杨家还是另有去处?”
得了怜秋的理解,杨君君脸上的郁色散去些, 他回报怜秋,細声細气道:“我打算回杨家。”
他已经算好了,按着杨父杨母给的信上说的杨俊奕来京时间,他这会儿离开两人正好能错开。
他一个哥儿在外头又无熟悉之人, 随意找个地方落脚绝非是个主意。
况且他也不想杨父杨母为他担忧,他本不是杨父杨母的親生子,他们却将他好生吃喝的养大,他若是还让二人担忧那便太不孝了。
“回杨家好。”
怜秋放开杨君君,勾唇笑笑,眼中的担忧散去些。他怕君君一个人跑到个小地方待着。
怜秋问:“你预备什么时候走?”
杨君君回道:“三日后。”
“三日?那也太快了!”怜秋撅着嘴,不高兴的说:“君君,要不你别走了。大不了我不让杨大哥进府。”
怜秋双手抱胸,眼神桀骜:“反正他也不敢硬闯太子府!”
杨君君被怜秋这番任性的话逗笑,他掩着唇,附和道:“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可我也不能总不出府,且若是被别人曉得了,传回家中不好听。”
怜秋当然也曉得这法子不行,他不过是说来过过嘴瘾罢了。
他不晓得君君和杨俊奕两人之间有了什么矛盾,可是一想到君君三日后就要走了,实在让他舍不得。
当天晚上怜秋在床上和聶希棠提起这事儿,话语里全是不舍。
“你说君君和杨大哥两人怎么了?”怜秋不高兴的蹬了蹬被子,“他是不是背着我欺负君君?”
聶希棠略微回想了下在柳县时,杨俊奕每回说到他家阿弟时眉梢眼角都带着笑,且这人虽偶尔爱看人出丑,大体上却还称得上一句正人君子,欺负杨君君可能性不大。
“應当不会?”聶希棠犹豫道:“杨兄他不像是会欺负哥儿的人。”
怜秋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但又聶希棠说的有几分道理,在柳县时还有人说杨俊奕怜花惜玉来着。
“那君君为什么非要走。”
怜秋連翻两个身,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似的,一拍床板:“算了,既然君君要回去,我这几日多带他出去耍,等以后他跟杨大哥关系缓和,我再央着他来京里陪我。”
听着怜秋要带杨君君出去耍,聂希棠警觉的皱了皱眉,沉声询问:“你不会是又领着他去倾川楼?”
若怜秋当真带着杨君君去那处,他非得想个法子将倾川楼给查封了。
“谁要去那儿?”
怜秋翻了个白眼,他捏了捏聂希棠的脸,没好气道:“自从答應你后我哪里还往那处跑过!”
“我又不像你,答应了的话不做数!”
聂希棠抓过怜秋捏他的手,在他指尖親了親,眸间带着点点笑意道:“夫郎说话算数,是我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哼哼,你还晓得认错。”
手指在亲他的薄唇上点了点,怜秋輕抬下颌:“我真怕以后小圓儿都跟你学,竟会说些谎话骗我。”
“他不敢。”聂希棠冷静的说。
“干嘛!”怜秋瞪大眼:“你难道还敢打他不成!”
他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小哥儿,聂希棠要敢打人,怜秋定然不允。
“胡说什么,”聂希棠好笑道:“我只是说会好好教他。”
“那还行。”怜秋表情好了些,随即又道:“不过他若是不听话,还是得多加管教。”
毕竟怜秋可不希望日后自个儿的孩子是个混世魔王,该管得管。
一手大手在怜秋未察觉时从衣摆处伸了进去,掌心在腰腹处輕輕的摩擦着,直至怜秋软了腰,聂希棠方才慢悠悠说道:
“小圆儿的事儿还早着,夫郎,咱们该歇了。”
歇?
杏眼中泛着潋滟水波,怜秋横他一眼,轻哼两声。
这是正经的歇着吗?
轉眼间,豆绿色的床帐被人放下,帐中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婉轉低吟,两件沾着可疑黏液的里衣在两人的动作间掉落在床榻之上。
~
自从晓得杨君君要走后,怜秋便将小圆儿交给了顾梦生和聂希棠带着,他则带着杨君君出去疯玩了两日。
临近最后一日,怜秋喊着杨君君去外头看戏,恰好就在顾月常给写折子的戏班中。
“君君明天就要走了?”顾月惊讶道。
“是,”杨君君轻笑一声:“我来京城呆了许久,是时候回去看看父亲母亲了。”
“也是。”顾月点头道:“快半年了,伯父伯母应当也想你了。”
杨君君含蓄的笑了笑。
他们待的雅间由顾月特意安排,在最好的位置,正好能将台上唱戏的几人看个完全。
怜秋不算爱听戏,不过杨君君在柳县时,有空闲时便会邀着怜秋进去听一听。
“君君,”怜秋拉过杨君君的手不舍道:“我都不想你走了,你不是说以后要看着我的孩子长大吗?”
这是他们往年的戏言,怜秋一说,杨君君便想了起来。
“那都是儿时的话,哪儿当的了真。”他轻笑道:“不过小圆儿可爱得紧,我也喜欢,等我以后得空了再来看你们。”
怜秋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说:“你可别是护唬我的,我倒是派人去柳县接你。”
“好好儿的话,叫你说的跟讨债鬼似的。”顾月取笑他。
“好了,我晓得。”杨君君拍了拍怜秋的手,安抚道:“我定会再来京城瞧你。”
怜秋做了太子妃后便已然不太好出京城,更别说以后聂希棠当了皇帝,他便是皇后,连出宫都得思索再三,更遑论回江南见杨君君了。
三人正亲亲密密的说着话,屋外忽的传来一阵敲门声。
琴书跑过去将门打开,一个家仆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埋头低声道:“小的是勉王府上的人,此来是听王妃的命令,将府中刚做好的白玉糕给太子妃嘗嘗。”
“大嫂?”
林容怎么会知道他在戏院?
怜秋疑惑道:“你怎地不送到府里去?”
家仆回道:“小的本欲送到府上去,不过王妃说着白玉糕得趁热吃,冷了味道便不够好了,所以小的特意问过太子府上的下人,让人带着我来的。”
怜秋狐疑的点了点头,朝安澜递去个眼色,便见安澜走出去问了两句,再回来时便跟怜秋说道:“是亭阳带他来的。”
因着原先林容便经常给怜秋送些糕点来,府里的下人认识勉王府里的人,怜秋便没有继续怀疑。
唤来琴书将糕点接了过去,怜秋轻声道:
“多谢大嫂的关心,你且帮我跟大嫂带句话,说我明日去勉王府找他玩儿。”
家仆行礼,答:“是。”
瞧着人走后,怜秋便让琴书将装糕点的盒子打开,里头摆着两个精致的玉碟,一碟里头摆着六个白生生的糕点,香气扑鼻,满屋甜糯气息。
“我大嫂家做的糕点很是好吃。”
怜秋跟顾月说道:“君君之前尝过,阿月姐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顾月拿起一塊糕点,浅浅的咬了一口,瞬间便觉唇齿生香。
“好吃。”顾月笑道:“该说不愧是王府的糕,竟是比我之前在糕点铺子里买的还好吃。”
怜秋和杨君君相视一笑,两人也各自拿了塊糕点吃了起来。
琴书和安澜两人自然也都分到了一块,琴书吃的香,没一会儿便将一块糕塞进了嘴里,安澜咬下了一块,细细的咀嚼着。
没一会儿楼下敲锣打鼓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女子装扮的旦角儿捏着兰花指对着书生模样的另一个角儿,痛骂道:
“乌鸦岂能变成凤,泥鳅翻身成不了龙!你这负心人,既想我一心一意为你好,背地里却和那高门大户家的女儿纠缠不清!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旦角儿骂得畅快,怜秋却觉得这戏码有些熟悉。
“锵锵锵!”
激烈的锣鼓声与旦角儿的痛骂声一块儿激起情绪,底下瞧的人不禁都跟着旦角儿一起骂起汉子来,声音很是吵闹。
“阿月姐……”
怜秋本想问问这是不是顾月写的她和方勤端的故事,脑中却忽觉一阵眩晕。他转头看顾月和杨君君,却发现两人也捂着额头,显然很不舒坦。
“怎、怎么……”回事?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怜秋便一头栽在了桌上。
屋中无人便倒了四人下去,唯独安澜吃的糕点较少,脑中只是晕眩,还未到晕过去的地步。
“公子!”
恰巧台上的戏幕演到女子痛打渣男,底下众人传来一阵喝彩声,将安澜这句话湮没于其中。
意识到这样不行,他正欲撑起身子往外头跑去喊人,后颈却忽的被人重重的来了一记手刀,身子霎时软倒在地。
来人看着屋中晕了一地的人,径直走到怜秋身边,将他抱起。
暗间启动的声音被锣鼓声遮掩,守在门外的护卫并未察觉房内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