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的赘婿是太子金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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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希棠一怔,忍俊不禁道:“你怎会这样想,父皇既在这个时候派他们出来,待他们回去后定然有奖赏。”
朝中官员也不都是金银满怀,那七八品的小官俸禄没多少,若当真论起来,只怕每月还没他这做赘婿的月例来得多。
“七品官一月不过六十两白银,他们多跑这一趟,奖赏便够他们过上一年了。”聂希棠淡淡道。
“啊?”怜秋震惊道:“当官的俸禄这般低。”
聂希棠平静道:“嗯,不过若是走到高位自然不同。”
怜秋点了点头,应道:“也是。”
人往高处走,风景自然不同。
两人说着小话,门外忽然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向来最重规矩的安澜一脸心急如焚道:
“公子、姑爷,外头来了一群人,说是京里的,喊你们二人出去接旨呢!”
圣上派的人到了!
怜秋一驚,心头有些紧张,他下意识的朝着聂希棠看去。
“正合适,”聂希棠欣然,掌心向上摊开,朝着怜秋轻声道:“夫郎,咱们接旨去。”
心颤了颤,怜秋将手放在聂希棠掌心,站起身应道:“嗯。”
两人相携去前院时,院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
顾夢生在最前头,听到怜秋和聂希棠来的声音,赶紧朝二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来接旨。
怜秋和聂希棠走到最前头,两人正要跪下时,怜秋发现聂希棠看着传旨之人时,身子微微一怔。
不过片刻又反应过来,拉着怜秋一起跪下。
“人既齐了,我便宣读圣旨了。”朱遠柏淡淡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聂希棠为阴人所害,幸得顾家相救。顾家哥儿顾怜秋救太子有功,且性本纯良,念其与太子情深义重。朕心甚悦,特此赐婚二人,待归京后再行大婚之礼。钦此!”
怜秋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又被骗了。
这人只是赐婚圣旨,哪里有聂希棠说的什么此生只他一人的承诺。
“接旨吧,二位。”朱遠柏看向二人。
怜秋正踌躇间,聂希棠拉着他站了起来,上前接过圣旨,面不改色道:“儿臣多谢父皇赐婚。顾怜秋有恩于孤,孤曾許诺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父皇在信中早已知曉此事,圣旨既漏了这句,”
“孤便在此发誓:日后不会另娶他人,有违誓言便叫孤此生不得安宁。朱将军为证人,还望回京后将此事据实回禀父皇。”
聂希棠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落在众人耳中则更有振聋发聩之效,院落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他是太子一事,府里大多下人并不晓得,听到圣旨内容本已受了惊吓,更遑论太子殿下还说出要与他家公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这太过骇人。
即便是怜秋、顾夢生也被聂希棠的这番话给惊了惊,更别说围在顾家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
顾家的赘婿是太子!
顾怜秋给太子殿下灌了迷药,让太子殿下许诺今生只娶他一人!
顾家这是走了什么好运!
任由外头议论纷纷,朱遠柏似笑非笑的觑了他一眼,应声道:“臣知晓了,太子殿下放心,待归京,臣会据实禀告皇上。”
“那便好。”聂希棠平静道。
他摸了摸怜秋冰凉的手以做安抚,转头弯腰扶着顾梦生的胳膊道:“都起来吧。”
院里的众人这才窸窸窣窣的慢慢从地上起来。
怜秋愣在原地没动,他还在回想着方才聂希棠的话。
杏眸泛着微微的光,怜秋看向聂希棠的眼愈发亮,圣上的想法他不想揣测,但是聂希棠这话的确给了他信心。
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过不了几日便会传出去。
到时候聂希棠若是在抛弃他便不占理,就算二人感情当真尽了,自己也能同他谈条件。
他夫君,当真是个不错的男子。
聂希棠扶起顾梦生后,见怜秋迟迟未动,便过去揽着他的腰,低声耳语道:“还没缓过神?”
怜秋摇了摇头。
聂希棠又去摸怜秋的手,他总担心哥儿会被惊着,又吓得跟他说不要回京。
“太子殿下,”朱遠柏懒洋洋打断二人的親昵:“好久不见,怎地见到老友连声招呼都不打。”
聂希棠觑他一眼,冷淡道:“怎会是你来送圣旨。”
“还能怎么回事,”朱远柏耸了耸肩,“你要高调归京,陛下自然只能多派些人马来接应。正好—”
“我想来瞧瞧,是什么样的天仙迷得我们太子殿下神魂颠倒,还特意打断计划,让圣上给你赐婚。”
朱远柏朝着怜秋友好的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确是个美人,也不怪聂希棠迫不及待要将人定下。”
怜秋被人夸过很多次样貌,这还是长大以后头一回有些害羞。
“多谢……”怜秋不知该怎么称呼他。
“朱远柏。”朱远柏扬了扬唇,眉间的严肃之气顿消:“论起来,我是聂希棠表兄,你直接叫我表兄也可。”
“直接唤他名讳,亦或喊朱将军。”聂希棠冷声打断道:“他乃镇远大将军朱凌之子。”
“好哦。”怜秋顺着聂希棠的话喊道:“多谢朱将军谬赞。”
他跟这人还不熟,将名讳太过親热,不好。
不过朱家军的名号在场众人都是晓得的,顾梦生朝着朱远柏行了个揖礼,笑道:“眼见离过年不远了,回京也要些时候,朱将军若是不嫌弃,可在寒舍一同吃个年夜饭。”
“那便劳烦顾伯了。”朱远柏半点不客气道。
他本就要在这儿待到和聂希棠他们一块回去,原本是打算跟傅明旭一起住,但是顾梦生既然要求了,那宿在顾家于他而言也是一样,甚至还更好些。
他着实有些好奇聂希棠怎么与他家夫郎相处。
冷情的人动情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常县令还未走到顾家便听到有人在传顾家的赘婿竟然是太子一事。
“荒谬!”常县令甩袖道:“那穷酸秀才怎会是太子。”
管家从马车窗口悄摸给常县令回道:“可他们说千真万确,还说陛下下了圣旨给太子还有顾怜秋二人赐婚。”
“当真?”常县令瞪着眼问。
管家抖了抖身子,勉强道:“当真。”
常县令瘫软在马车上,额角流出许多冷汗。
若封随真是太子,那他先时判案马虎了事岂不就让人知道了,只是还好他当初没有太过分,幸好没有责罚他。
“那咱们还去找朱将军吗?”管家询问道。
“去。”常县令嗓子发抖:“当然要去,立刻就去!”
他要先去认罪,以此减轻责罚!
常县令向聂希棠告罪时,他心头并无太大意外。
常县令其实还不错,虽在小事上不耐烦,但大事上严谨,围观也算清廉,并未传出贪污受贿的消息。
聂希棠敲打了几句,又罚了他三月俸禄,便将这事儿不轻不重的揭了过去。
只是常县令却因着聂希棠那句“朝中科举人才众多,常县令莫要太过自负。”,而暗自害怕朝廷不知什么时候派一个新县令来顶替他的位置,自此即便是小事也从未敷衍过。
*
朱远柏在顾家呆了几日后,便对观察怜秋与聂希棠二人之间的相处失了兴趣。
按说他与两人不是一个院子里住,见面的时候算不得多,可他没回见着两人时,那二人都腻歪在一块。
即便怜秋只是吃块糕,聂希棠有时还要拿着茶水亲自喂给他喝;怜秋看书,聂希棠就坐一旁陪着他;怜秋揉雪团,聂希棠就跟玩闹在一起。
总之不管怜秋干什么,聂希棠都离不了,那双眼更是像黏在他夫郎身上了一般,移不开半点。
朱远柏都不想说。
腻歪,太腻歪!
轩窗内,朱远柏翘着二郎腿,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院里聂希棠温柔的给怜秋簪上梅花。
“他自从成亲后便一直这般吗?”他不可置信的问傅明旭。
傅明旭点头,一脸恶寒道:“你都不晓得,他俩肉麻死了。我瞧着他对秋哥儿一点脾气没有,秋哥儿说啥他就应啥,对咱们倒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与怜秋熟了后,傅明旭现下也是一口一个秋哥儿。
“啧—”朱远柏嫌弃的撇嘴:“还好只有两日便过年了。可快些过了年回去吧,我现下每天瞧着他一副情深模样与顾公子你侬我侬,简直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哈,谁让你当初不去我那儿住,瞧不下去了吧!”傅明旭幸灾乐祸道。
朱远柏狠狠叹了一口气,毕竟做决定时,他也不晓得自己眼睛会受此重创。
两人样貌虽好,可看多了就烦了,心头还莫名酸涩拥堵的慌。
失算。
当真是失算了。
第55章 【vip】 真是废物至极
自柳如英去世, 顧远峰带着怜秋的祖父祖母去往京城后,顧家已经许久未曾有过如此热闹的新年了。
往常都是怜秋和顧夢生一起守岁,这回聶希棠、朱远柏、傅明旭都来陪着他们, 几人说说闲话,倒是很快也过去了。
傅明旭性子活泼,又不安分, 抢了琴书买的炮仗,惹得琴书在一直追着撵他,最后两人不知怎的又和好了,一起蹲在街头柳岸放炮, 跟孩儿一起玩闹。
“他这性子真该管管了。”朱远柏看不惯道:“也就傅明軒惯着他, 不然京里哪家儿郎这个年岁还没个正行。”
聶希棠輕輕点头, 表示赞同:“待回去便讓傅明軒给他安排个活计。”
“我倒觉得傅公子挺好, ”怜秋笑眯了眼, “如他这般天真的心性很是难得,何况他也没做什么错事。”
他能跟琴书玩儿在一塊,由此便能知这人也并非古板看重出身之人。
暂且不论京中其他贵人,单是小小柳县之中能与下人一塊玩闹的公子小姐都难见几人,怜秋总觉聶希棠和朱远柏对他有些苛刻。
活泼些有什么不好?
“秋哥儿,你这话可莫要去他跟前说。”朱远柏摇了摇头, 取笑道:“不然一会儿他听着你夸他,尾巴可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聶希棠跟怜秋解释道:“他这性子在京中容易得罪人,如今是有人护着。可若是哪一日护不住了, 于他便是灭顶大罪。”
傅明旭口无遮拦不是一日两日,无论他爹打还是骂都纠正不过来,头疼的紧,唯傅明轩能管一管他。
可偏傅明旭一示弱, 傅明轩便心软了,一来二去,傅明旭便越发无法无天。
“怎会护不住。”怜秋瞪大水汪汪的杏眸,他凑到聂希棠耳邊低声道:“你不是会护着他吗?”
聂希棠可是太子,只要傅明旭不去得罪皇上,还有得罪谁是护不住的,更何况怜秋觉得傅明旭也不是傻子,又不是见谁都会没脑子上去冲撞。
欣慰于怜秋对他的信任,但聂希棠还是必须说:“京中势力盘桓交错,他若真犯了错我也不是都能压下来,要是他的错,我不分青红皂白的护了人,过几日朝中官员便会上奏折子弹劾。”
“竟是如此。”怜秋用手捂着嘴,很是惊讶道:“那这样说,我以后也得小心行事。”
聂希棠看着他这副可爱模样,眼眸软了下去,轻笑道:“无事,你可以放肆些,你是我夫郎,与傅明旭可不同。”
怜秋横他一眼,眼波流转,说是瞪人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啧,你们收敛着些,行吗?”朱远柏煞风景道:“旁邊还有人站着呢。”
聂希棠都懒得搭理他,这人非要往他面前凑,他跟自己夫郎说亲密话,这人非要来掺和一脚。
一开始朱远柏说时,怜秋还有些害臊,几日过去却已经全然习惯了。
他笑了笑,朝朱远柏道:“那朱将军也早些娶个知心人,就不用总瞧着我和夫君相处难受了。”
朱远柏心一塞,这秋哥儿说话怎么也愈发尖锐了。
“我自然曉得,”朱远柏含糊其辞道:“但是我就算娶了妻也不会像你二人这般不知羞,在外头就亲亲蜜蜜,简直不像话。”
说来,他本来还觉得娶亲一事可以拖一拖,被二人一刺激,倒是当真有了想要娶妻的心思。
他瞧聂希棠乐在其中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娶妻当真这般舒坦?
朱远柏不曉得。
不远处,傅明旭一把将琴书手里燃起的炮仗甩了出去,这炮仗燃得快,在空中就炸了起来,给琴书骇得一个哆嗦。
“笨笨笨笨笨!”
傅明旭指着琴书,骂道:“就你这反应还放炮仗,一会儿给你手炸了就曉得哭了。”
“谁要你假好心,我自己也能扔出去!”琴书嘴硬道。
他心头其实还有点后怕,刚刚那炮仗差点炸在他手里。
傅明旭见他不服气,将炮仗塞他手里,一边塞,一边起哄道:“是了,你厉害得很,那你再放个试试。”
琴书捏着炮仗,想放又不敢,可要是不放面子上又过不去。
犹豫片刻,他将炮仗一丢,不和傅明旭一块玩儿了。
这人老欺负他。
“诶,你上哪儿去,你不玩儿啦?”傅明旭一头雾水的看着琴书小跑离去的身影。
“我还要照顧公子,哪儿像你一样闲得慌。”琴书愤愤不平的落下一句,脚下跑得更快了。
傅明旭看着脚下的炮仗,又看了看琴书的方向,索性将手里的东西一并扔了出去。
他一个人有什么好玩。
这小哥儿胆子也太小了,吓唬两下就认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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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要跟着太子殿下鸡犬升天的消息传遍了柳县,过年期间来了不少人想跟顾夢生拉关系,但都被他一一不咸不淡的堵了回去。
顾梦生要跟着怜秋一块走,但是柳县的铺子他并不打算就此舍弃。
江南的铺子则交给木头打理,他本就是顾家的家生子,做事向来用心,顾梦生和怜秋也信任他。
临走前的最后一天,怜秋找了杨君君给了他一个玉佩。
“有了这玉佩到时候你去太子府上找我,他们见了便会通报。”怜秋耐心嘱咐道:“君君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若是没空来找我,等我以后回来瞧你。”
“好。”杨君君眼中全是不舍。
他和怜秋认识十几年,早已习惯有事跟对方说。
杨君君主动抱了怜秋,他认真的说:“秋哥儿,你在京中也要好好的,太子妃不好做。”
怜秋心中一阵酸涩,他强笑道:“你倒是特别,别人都羡慕我能做太子妃呢。”
杨君君轻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担忧不减。
位置越高,受得拘束越多,尤其秋哥儿这样从平头百姓一跃上龙门。
杨君君很担心他。
“今年杨大哥要是乡试能过,明年参加春闱,你便跟他一起来京城。”怜秋期待道:“我等你。”
“好。”
两个哥儿说了一日的话,临近天黑怜秋才恋恋不舍的跟他告别。
只是回了家中,他整个人情绪便低落下来,瞧着顾府的一草一木皆是伤感。
聂希棠自然发现他的不对劲,过去跟怜秋说了许多好话,保证待以后有时间了再回来,许久后,怜秋才勉强压住心中的失落感。
次日,一行人启程回京。
不知是不是回京一事太过高调,朱远柏带領的朱家军全程护卫,还有太子府亲卫随在身侧。
总之一路平安,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扰事。
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怜秋也越来越紧张,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那张小脸越来越严肃,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怜秋的紧张。
“莫怕,”聂希棠安慰他:“父皇和母后性子好,不会为难你。”
“我晓得。”怜秋强自镇定道。
见安慰无果,聂希棠心头无奈,只能将人抱着,讓他安心些。
归京时,因为是坐的马车,走了整整二十日才总算到了京城。
这还是怜秋头一回来京城,先时顾梦生有几次来京城做生意,怜秋本也可以来,只是他不愿。
城门的守卫早已知道太子一行人将要到,锦衣卫首領带着一队人马前来迎接。
“恭迎太子殿下归京。”
锦衣卫首领向前行礼道:“陛下特派我等前来接应,太子殿下,陛下在宮中等候已久。”
“嗯。”聂希棠淡定安排人送顾梦生回太子府安顿。
“那我呢?”怜秋问。
不等聂希棠说话,锦衣卫首领含蓄道:“太子妃,陛下和皇后娘娘想见一见您。”
皇上和皇后对怜秋十分好奇,尤其聂希棠那番话传回京后,两人更是大吃一惊。
怜秋讪讪一笑:“哦。”
他还是心头紧张,论起来他与聂希棠成亲三月有余,他这才头回见到公婆,还是权势那样大的公婆,心头说不紧张是不可能。
聂希棠拉着怜秋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怜秋的心安定了些,反握住聂希棠的手。
甫一踏进皇宮,怜秋便感觉到一阵窒息沉闷感。
红墙遍布于视野中,墙砌得很高,连带着天似乎都被压成小小一片;宮内楼阁殿宇建造精良,瑞兽落于屋脊檐宇,散发出让人不可忽视的威严感。
怜秋握着聂希棠的手又紧了紧,他还是有些害怕。
鴻景帝在御书房召见他们,怜秋跟着聂希棠一同跪下,听聂希棠平静道:“儿臣拜见父皇,儿臣无能,让父皇忧心。”
“快快起身。”鴻景帝并未责怪,而是慈爱道:“这怪不得你,待暗害你之人抓住,朕定不饶他。”
聂希棠拉着怜秋一同起身,怜秋悄咪咪抬眼看了一眼鴻景帝。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眼很是小心,谁知却正好同鴻景帝的视线撞在一起,他心头一惊,正要告罪,却见鸿景帝笑眯眯道:
“这就是救了你的哥儿,是叫顾怜秋吧。”
怜秋脸一红,他哪里救过聂希棠,全是这人编的瞎话。
“是。”聂希棠面不改色道:“多亏夫郎当日救了儿臣,否则儿臣只怕难见天日。”
鸿景帝唏嘘一声,看向怜秋时,眼中慈爱更胜:“是个好哥儿,也不怪希棠坚持要娶你做太子妃,倒是当的这个名号。”
怜秋红着耳尖,心虚道:“陛下谬赞。”
鸿景帝又夸了怜秋几句,便状似无意道:“皇后也想见秋哥儿得紧,你便跟着田喜一起去见见她。”
鸿景帝身边的太监朝着怜秋友好笑了笑,怜秋自然只能同意。
聂希棠本想跟着怜秋一起去,只是鸿景帝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将他拦下:
“希棠,朕还有话要问你,便让秋哥儿独自去吧。”
聂希棠无法,他遭人暗害,鸿景帝定然是有话要问他。
“你先去,”全然不顾鸿景帝等人的存在,聂希棠跟怜秋耳语道:“我一会儿去找你。”
“我晓得。”怜秋轻声道。
他不是不懂事,自己一人去见皇后娘娘也成,他又不是当真胆子小到没人陪不行。
即算他真害怕,也能装作不怕。
鸿景帝看聂希棠对哥儿细心照顾的样子有些惊奇,而朱远柏和傅明旭在一旁却是见怪不怪。
怜秋跟着田喜一起离开,皇后娘娘的宫殿离着有些远。
宫道错综复杂,怜秋觉得若非有人引着,他一定会迷路。
约莫两刻钟才走到皇后娘娘的宫殿,怜秋进去时,皇后娘娘坐在雕花宝座上冲他招手,下首处还坐着一人,那人坐在木制轮椅上,与聂希棠有五分相似,满脸阴沉,一见怜秋见来便一直阴沉沉的盯着他。
“你就是棠儿的夫郎吧。”皇后娘娘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我倒是不晓得长得这般好看,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怜秋心头倒抽一口气,强自镇定道:“皇后娘娘金安,我叫顾怜秋。”
“我晓得。”皇后娘娘笑得开怀:“好孩子,与棠儿当真相配得紧。”
两人和谐的氛围中忽的传来人嘲讽的冷笑:
“呵,听闻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做了赘婿。”
聂景晏不屑的看了怜秋一眼,冷声道:
“真是废物至极。”
第56章 【vip】 谨遵夫郎教诲
“晏儿!”
皇后警告似的瞪了聂景晏一眼, 又拍了拍憐秋的手,打圆场道:“棠儿当时没了記憶,人生地不熟, 又没个倚靠,也是无奈之举。”
“呵,”聂景晏丝毫不给皇后面子, 面无表情道:“他既是大盛太子,不过是失憶又不是断了手脚,不愿意出去找活儿,而是选择做人贅婿, 不就是为了享清福?”
这话说得憐秋心头极为不舒服。
他家夫君纵有万般不好, 那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流落在柳县时,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站稳了脚跟, 还考上了秀才,这也叫享清福?
“才不是。”憐秋据理力争道:“夫君他很厉害,他在书院读书时,每回师课都是第一,连山长都夸他聪慧。”
“他若是只想享清福,恢复記忆前又如何会去书院读书?”
聂景晏睨了他一眼, 不冷不淡道:“你倒是护着他。”
“这是自然,”憐秋理所当然的瞪他:“夫君又没有错处,我自然該护着。”
皇后娘娘听他这话, 一怔,旋即用绢帕捂着唇轻轻笑了起来。
棠儿选的夫郎,倒真是个厉害的哥儿。
“瞧你对他这般好,那你可知做贅婿于仕途一事是多大的阻碍。”聂景晏忽然发難:“你既让他读书考功名, 又为何逼着他做贅婿?”
谁逼着他做赘婿了!
怜秋后槽牙发痒,觉得聂景晏同聂希棠从某方面来说当真有些像,两人说得话都让人有时難以理解。
“赘婿怎么了?”怜秋不服气:“他的学识又不会因着是赘婿就减低分毫,史书上还曾记载大衍宰相李寻安也是赘婿呢!只要他有才学见识,是朝廷要的人才,又怎会阻碍他的仕途!”
鼻间哼出一声冷哼,聂景晏冷笑道:“牙尖嘴利,跟聂希棠那闷葫芦倒还真是合适。”
怜秋:好气!
这人说话好難听。
“好了,晏儿你少说两句。”皇后娘娘瞪了聂景晏一眼,让他收敛些:“怜秋是棠儿的夫郎,你这个做哥哥的,莫要吓着他了。”
聂景晏还想辩驳,最后在皇后娘娘要杀人的眼神中,悻悻闭了嘴。
见聂景晏老实了,皇后朝着怜秋温婉一笑,拿起他的手拍了拍,轻声安慰道:“晏儿嘴没个把门,但没有坏心,你莫要放在心上。”
按怜秋的性子自然不会不放在心上,但是皇后娘娘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也只能点了头,装乖:“我听您的。”
心头却暗想,等他回去了,定然要跟聂希棠好好告一状。
他这大哥,性子奇差,他不过进宮第一回就给他下馬威看!
“乖孩子。”
皇后欣慰的看着他,转头朝一旁侍候的大宮女吩咐道:“铃蘭,且去将琉璃金簪给本宮拿来。”
“是。”
待铃蘭走后,皇后拉着怜秋在她旁边坐下,两人说了会儿闲话,聂景晏不知是对两人的谈话没了兴趣,还是被皇后娘娘警告后不敢多言,总归没再说些煞风景的话。
待铃兰取了金簪回来,怜秋见皇后娘娘取了金簪过来,极其自然的簪在他头上。
怜秋任她动作着,不敢动弹。
“这簪子配你倒是好看。”皇后娘娘掩唇轻笑。
怜秋长得本就明艳,穿得又是他当日为了撑场面和聂希棠一同去芙羽居买的华丽衣裳,在簪上这琉璃金簪倒真是愈发显得金尊玉贵起来。
“皇后娘娘谬赞了。”怜秋不好意思道。
皇后轻笑道:“本宫说得都是实话,这琉璃金簪当年陛下送予本宫时,本宫便想着日后要送给希棠的妻子,现在看来本宫的眼光实在是好。”
说着,皇后又瞥了一眼聂景晏,意有所指道:“晏儿,你今日莫非是空着手来的?”
聂景晏:……
他抬了抬手指,身后的太监便拿着一个木盒递到怜秋跟前。
“里头的东西是容娘準备的,我不晓得有什么,你自己看。”
皇后娘娘接话道:“容娘是他正妻,你日后可以唤声大嫂。”
怜秋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接过了盒子,客气道:“多谢大哥大嫂。”
聂景晏听到后身子一怔,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含糊不清的应道:“嗯。”
见怜秋没有立时打开,皇后娘娘轻笑道:“容娘平日里最是得体,她给的东西不会差。”
“是,”怜秋笑弯了眼:“大嫂用心了。”
怜秋和皇后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没多久聂希棠便赶了过来。
“儿臣见过母后,大哥,让你们忧心了。”
聂希棠朝二人行礼道。
“棠儿!”
皇后倏地站起身子,激动的站起身,几步走到聂希棠跟前,上下打量了几番后,才抖着嗓子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莫担心,”聂希棠安慰皇后,“儿臣好着呢。”
聂景晏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才冷哼一声道:“好歹保住了命,没蠢到底。”
“大哥。”聂希棠看他一眼,两人几乎一样的凤眸对在一处,他轻声道谢:“我不在京这段时间,你费心了。”
聂景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冷嗤道:“你也晓得,早些把活儿都接回去,恰好容娘一月前怀了,我也好留出时间照顧她。”
“大嫂怀孕了?”聂希棠惊讶道。
皇后娘娘捂唇笑道:“是,都怀三个月了。”
聂希棠点头:“那真是巧了,不过大哥照顧莫把人越照顧越累,索性还是找有经验的嬷嬷看顧。”
聂景晏:……当真是他的好弟弟,一回来好话没两句便恢复了原样。
聂希棠走到怜秋身边,将他手握在手里,对聂景晏道:“过几日安定下来,我带着夫郎一起去府上看大嫂。”
这两人感情当真好的很,聂景晏看的惊奇。
他总是想象不出聂希棠对人好的模样,如今一看却是一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晓得了。”聂景晏没好气道:“记得提前给拜帖。”
聂希棠不咸不淡回道:“晓得。”
兄弟俩瞧着好似相处的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但又有着说不出的亲昵。
怜秋和聂希棠跟皇后说了一会儿在柳县的事后,没多久两人离开了皇后。
聂希棠回京,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单是皇上皇后谎称太子卧病在床一事都要找个好的借口。
皇后不忍让聂希棠一回来便劳累不堪,所以没多久便赶了人回府上休息。
两人到太子府时,顾夢生正坐立不安的等着他们。
虽说聂希棠安排的很周全,顾夢生他们一到府上,热水吃食都準备上了,甚至连供奉柳如英牌位的祠堂都备好。
下人们也很是恭敬有礼,照顾得当,但终究是初到此地,顾夢生心头总觉不安稳。
他要见到秋哥儿回来才能安心。
“爹!”
怜秋快步走到顾梦生跟前,眯眼笑道:“累了一路,怎地还不歇息?”
顾梦生见他精神头好,便晓得他没受委屈,脸上便也带了笑,“这就去,你在宫中如何?陛下和娘娘可有说你的不是?”
“没呢,”怜秋扬了扬眉,自得道:“你家哥儿那样好,他们挑不出错处来。”
顾梦生见状,也跟他一起笑了笑。
见怜秋回来,琴书和安澜身上的不安也散去,琴书凑过来,起哄道:“我就晓得没人会不喜欢公子,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夸公子呢!”
琴书心头对怜秋的崇拜更盛,他就晓得他家公子不是凡人,现下是太子妃,皇上皇后都是他家亲戚了。
怜秋睨他一眼,打趣道:“是啊,以后你可又多了吹嘘的话头。”
琴书摸了摸头,笑得傻气。
聂希棠见顾家几人说得热闹,他抬手叫来管家,低声问道:“都安排好了?”
王管家恭敬道:“都按您说的安排好了,衣裳、鞋袜、房中的布置都按着您的要求重新置办了。”
聂希棠满意的点点头,挥手打发走王管家,又对怜秋道:
“今日都累了,夫郎,咱们先回房沐浴,早些吃了晚膳便歇息吧。”
顾梦生忙道:“是了,快去早些收拾好,今日早早休息,咱们明天再细说。”
在馬车上坐了二十来天,又进宫见皇上皇后,怜秋也的确是累了,便答应下来。
各人收拾去,晚间一起吃了晚膳后,便四散开去,早早的屋里便熄了灯。
太子府比顾家要大上许多,雕梁画栋、假山怪石、小桥湖景、连廊花壁很是夺人眼球,怜秋只潦草的看了几眼,便知工匠们耗费了多少心血才能做出。
现下他和聂希棠躺着的床比顾家时的还要软和舒服些,也不知垫被和盖的锦被用的什么料子,躺上去柔柔软软又暖和,像将他给包裹起来一样。
“母后今日跟你说了什么?”聂希棠问他。
怜秋舒坦的窝在聂希棠怀里,半眯着眼睛,敷衍道:“没说什么,就问了问你在柳县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皇后娘娘很心疼你。”
“是。”聂希棠低声笑道:“母后向来慈爱,很疼我和大哥。”
提起聂景晏,怜秋眯起眼,抓着聂希棠的领口就是一顿告状:
“大哥说话好讨厌,他说牙尖嘴利,还说你是闷葫芦。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会?”聂希棠揽着怜秋的肩膀,低声安慰:“他这人就爱这样说话,天生嘴毒,大嫂有时候听他说话都烦,你不搭理他便是。”
听了聂希棠对聂景晏的评价,怜秋一乐,算是明白了。
这两兄弟嘴上都是不饶人的,从另一方面来说两人这样说话都没闹掰,感情还是挺坚定。
怜秋心头豁然开朗,对聂景晏观感好了些。
又想起他可怜兮兮坐轮椅上的模样,眉目间笼上一层担忧,小心翼翼问道:“大哥的腿怎么回事?”
“被人下了毒,”聂希棠眉间凝起一抹郁色:“虽救回了一条命,但腿却了知觉。当年他不过十二,若非腿出了事,太子之位該由他继承。”
“啊?”
怜秋脑袋懵了一瞬,天之骄子一朝跌落泥潭,该多难受啊?
怜秋张着嘴,愣愣道:“那、那我该对他再客气些。”
“无事。”见怜秋脸上浮现愧色,聂希棠轻声安慰:“他不是软弱之人,你对他越客气他反倒越不高兴,不若与他吵嘴,他还心头松快些。”
“他说话难听,你也莫放心上。都是早年落下腿疾时,留下的习惯,他心头不忿,嘴上便惹人嫌了些。”
眼里闪过一丝坚定,怜秋将头搁在聂希棠肩窝处,坚定道:“我晓得了,我以后都不跟他计较。”
“嗯。”聂希棠捏了捏他的耳尖,疼惜道:“辛苦夫郎容忍他了。”
怜秋横他一眼:“你也少跟他说些难听话,他心头难受,咱们能让着些便让着些,你们是兄弟,退一步,也算不得吃亏。”
哥儿善良又大气。
喉间溢出一丝轻笑,聂希棠应道:“谨遵夫郎教诲。”
第57章 【vip】 。
憐秋次日醒来时, 聶希棠睡得位置已经冰凉,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走的,竟是一点声息都没有。
许是怕憐秋不习惯, 琴书和安澜仍旧住在偏院里,一听到憐秋屋里的动静,琴书便端着水送了进来。
休息了一夜, 昨日鸿景帝和皇后友好的态度让憐秋这一觉睡得舒舒服服。
“公子。”琴书将伺候着怜秋梳洗,没心没肺的乐呵道:“这不愧是太子住的地方呢,偏房都比咱们那儿大上许多。”
安澜嘴角噙着笑,给怜秋将要穿的衣裳打理好。
“怎么, 在顾家是亏待你了?”怜秋睨他一眼, 故作不高兴。
“我可没这么说!”琴书瞪大圆眼, 慌忙辩解道:“还是在顾家的时候住的舒坦!”
怜秋轻笑一声, 逗他道:“哦?顾家住着舒坦, 那你是想回柳县?”
琴书听出味儿来了,怜秋是在故意逗他。
“公子,”琴书期期艾艾看他一眼:“你莫要逗我了,我最怕公子赶我走了。”
他已经跟王家断了亲,早已把怜秋当做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成了,不逗你了。”怜秋起身穿好安澜带来的衣服, 问琴书道:“给大伯备的礼可准备好了?”
琴书:“都备好了。”
怜秋又问:“我爹呢?”
安澜:“老爷在膳厅吃过早食,正等着公子呢。”
怜秋和顾夢生既然来了京城,自然要去拜会顾家二老、顾遠峰等人。
“好。那我也快着些。”
*
金銮殿中。
鸿景帝给了一个眼神, 大太监田景便立刻往前走了几步,尖着嗓子道:“太子殿下赈灾乃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岂料竟有人趁此机会欲加害太子,简直是罪无可恕!锦衣衛, 还不快将害太子殿下的人都带上来!”
话落,锦衣衛便押着衢州知州、通判等十餘人在殿中跪下。
鸿景帝肃着臉,眼神锋利的扫向跪着的人,冷声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刺杀太子?朕也想知道,是谁助长你们狗胆包天,竟做出如此該被千刀万剐的行径。”
衢州一行人早在被锦衣衛抓住时,便早已心如死灰,此时跪在大殿上一个个苍白着臉,满臉死气。
聶希棠站在鸿景帝下首,看着几人临死前的挣扎,眼中毫无波澜。
他心知,这番打草惊蛇定然抓不出幕后黑手。
“是、是齊瑞平!”衢州知州叶侃缓缓道:“是齊瑞平与太子有过节,他承诺若是此番刺杀太子成功便将、便将臣调回京中。”
叶侃痛哭流涕,捶胸顿足道:“陛下,臣是猪油蒙了心,做下这番錯事!臣錯了啊!”
户部尚书齐瑞平在听到叶侃的话后,臉霎时灰败下去,任由锦衣卫将他拖行至殿中跪下。
锦衣卫将在叶侃房中查出的书信递给鸿景帝,低声汇报道:“陛下,字迹却与齐尚书一致。”
信中详细的写了刺杀太子的时辰、有多少人、事后要怎么处置。
“混账!”鸿景帝大怒,斥道:“齐瑞平,你可有什么要辩解!”
额角落下一滴汗,祁瑞平朝鸿景帝磕头,失魂落魄道:“臣、认罪。”
“好!”
鸿景帝憋着怒火,沉声吩咐道:“刺杀太子罪无可恕,来人将他们拖下去,斩立决!”
锦衣卫粗暴的将几人往外头押去,自始至终未曾给自己辩解一句话的祁瑞平在经过历王时,餘光不由自主的朝他瞥去,像在说什么又似乎都什么都没说。
历王聶凌肃没事儿人一样转了转扳指,没有半点不自在,见锦衣卫衣摆带着血色回来复命时,还颇为闲适的朝着鸿景帝勾了勾唇。
“皇兄明察秋毫,好在太子没出事,当真是我大盛之福。”
鸿景帝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应道:“历王说得对,太子没事当真是得我大盛保佑。”
百官跟着说了几句恭维话,直到鸿景帝微微抬手,众人才安静下来。
“既然希棠已然无事,奸人已除。明日起,便恢复上朝。”
聶希棠走到鸿景帝跟前,单膝下跪,恭敬道:“儿臣遵旨。”
鸿景帝冲他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礼,随后又道:“朕还有一件好事与各位同享。”
“三月初六,太子与太子妃顾怜秋行大婚之礼,那日恰好也是希棠及冠的日子,各位若是得闲,皆可去瞧瞧。”
这话一出,百官哗然。
虽年前大家都晓得鸿景帝让人送出了赐婚的圣旨,可没成想才这般快,太子才剛回来竟然就定下了成亲的时辰。
“恭喜陛下、恭喜太子殿下!”众人齐声道。
鸿景帝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聂希棠能成亲,还是他自个儿选的人,也算是解决鸿景帝心头的一件大事。
“皇兄。”
一片祥和中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
历王往前几步走点殿前,朝鸿景帝行礼道:“太子被害一事,本王深知此事恶劣,可皇兄为何要谎称太子卧病在床?缘何不将此事告诉朝廷百官,皇兄此举将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又置于何地?会否太过偏心了。”
太子出事没及时找回,这位置便該换个人了。
聂景晏有腿疾做不了太子,剩下的便只有聂赫安与聂序,不过聂序只是宫女所处,这位置自然只能留给聂赫安。
聂景晏眉头一皱,他就晓得历王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聂序安静的站在一旁没说话,唯独聂赫安附和着历王的话,朝鸿景帝抱怨道:“父皇,五弟出事你怎地都不告诉我们。”
“皇兄,是孤让父皇暂且瞒着你们此事。”聂希棠淡淡开口道:“孤当时流落柳县,对幕后之人有了猜测,未免打草惊蛇这才在柳县多呆了些时日,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错。”鸿景帝点头道。
历王冷笑一声,发难道:“查个刺客还需太子殿下装病一年,锦衣卫是否太过无能?”
聂希棠对上历王的眼,没有半点退让,不慌不忙道:“孤也觉得慢了些,不过谁让幕后之人隐藏太深,实在难以抓到。可若是不将此人揪出来,谁知下回还不会刺杀其他几位皇兄。”
这话意有所指,百官噤声,不敢插话。
即便聂赫安也听出有几分不对,没有犯蠢上去掺和二人的斗法。
历王死死盯着聂希棠看了半晌,忽而轻笑一声:“太子原是为他人着想,是本王想岔了。你大婚,本王定会前去观礼。”
聂希棠下颔轻点,负手而立:“多谢皇叔赏脸。”
“好了。”鸿景帝开口打断二人的对话,正色道:“此事都是朕与太子商量后定下,历王可还有其他事要说?”
历王行礼:“回皇兄,没了。”
鸿景帝略微昂了昂下巴,田景立刻上去喊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
“听说秋哥儿不是招了个赘婿,怎么不带来看看?”
老太太穿着厚厚的棉袄,因着年岁太大,眼皮耷拉下来堆叠在一块,只露出一条缝看着怜秋,带着些不满意道:“我听月姐儿说招的是个秀才,不是还没乡试,你们怎么就来了京城?莫非那人攀上高枝儿后就不考功名了。”
“呵,莫要别人骗了才是,秋哥儿成亲的大事竟然都不事先告诉我和老头子。夢生,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一件小事还要计较多久,你现下年岁大了……”
“祖母。”怜秋打断她的话,阴着一张小脸,冷冰冰的说:“是我不让爹告诉你的,横竖祖母看不上哥儿,又何必非要看着我成亲。”
“我家夫君也好得紧,用不着您操心。”
顾老太等人并不晓得入赘之人是当朝太子,怜秋也不会同他们说。
怜秋讨厌顾老头、顾老太,不是因着别的,而是柳如英当时剛去世两月,怜秋还并未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顾老太便催着顾夢生续弦,顾夢生不同意,顾老太和顾老头还强塞了个姑娘进他房。
经此一事后,顾梦生彻底跟顾家二老吵了起来,怜秋当时就在门外听着,听着他的祖母说顾家二房一脉只有个哥儿,以后没了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