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黄皮索命

老黑山镇的晨雾里漂浮着动物油脂的焦糊味,陈当归站在卫生院化验室窗前,看着玻璃培养皿中蠕动的黑色菌丝。昨夜从患者骨刺提取的样本正在疯狂增殖,显微镜下可见菌丝末端长着微型骨刺,如同缩小版的刺猬尖甲。

 "这是白仙瘟二代变种。"疾控专家王璐戴着三层手套操作移液枪,"菌丝能在宿主神经中枢形成拟态神经网络,简单来说..."她突然噤声,隔离病房传来指甲刮擦钢化玻璃的刺响。

 陈当归透过观察窗看见三号病床的老矿工正用骨刺在墙面刻字。患者折断的食指骨穿透皮肉,在混凝土墙面划出工整的满文,翻译器显示这是段萨满咒语:"黄皮引路,血债当归。"

 走廊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护工老张的防护服上沾着暗绿色黏液:"后山养殖场出事了!那些喂过药渣的貉子..."他掀开面罩呕吐,黏液里混着未消化的动物眼球。

 皮卡车碾过封山禁行的路障,陈当归在养殖场铁网外发现成串的梅花状脚印。这些本该属于貉子的足迹末端,却延伸出类人的脚掌纹路。当他用镊子夹起片脱落的脚垫,肉质纤维里嵌着半截针灸银针。

 "从上周开始,貉子就开始用后腿走路。"场主女儿林小满递来监控录像。夜视画面里,三十七只貉子围成圆圈前爪合十,如同人类作揖。它们定期用牙齿拔下背部的毛,在水泥地面摆出八卦图形。

 冷库的氨气泄漏报警器突然鸣响,陈当归踹开变形的铁门时,腥臭味扑面而来。悬挂的貉子尸体全部被开膛破肚,内脏整齐码放在不锈钢台面,组成某种祭祀阵图。肝脏表面的菌斑在紫外灯下显现出人脸轮廓,正是昨夜暴毙的患者。

 "这不是动物能做到的。"林小满用手术刀挑起团肠衣组织,"貉子的臼齿根本撕不开肋软骨..."刀尖突然震颤,肠衣内层脱落出张完整的人皮,掌心纹路与陈当归的采药手茧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