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诡事馆释无
第7章 血瓷碎魂
白山镇陶瓷厂的废窑里飘着血雾,陈歌踩着满地碎瓷走向窑口。月光透过坍塌的穹顶洒在残窑上,青砖缝隙里嵌着的瓷片正在渗出暗红液体,那些半融化的釉面浮现出人脸凸起,像是烧制时被活埋的匠人在挣扎。
"第七口窑。"看门的老杨头举起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窑壁残留的匣钵碎片突然竖立如刀。他踢开脚边的破碗,瓷片碰撞声在窑洞内反复折射,最后竟拼凑出段《哭丧调》的旋律。
陈歌蹲身捡起块带指纹的瓷片,釉下红的纹路在掌心发烫。当他把瓷片对准月光,半透明的胎体里凝固着缕黑发——正是爷爷临终前被剪下的那绺。窑坑深处的积水突然沸腾,浮起三十七个青花瓷枕,每个都浸着暗红血渍。
"这窑口邪得很。"老杨头用烟杆敲打窑砖,"上个月考古队来取样,带走的瓷片半夜里自己拼成个骨灰罐..."他突然噤声,窑洞深处传来清脆的裂瓷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擦瓷胎。
陈歌的登山靴陷进窑灰,手电光束扫过窑床时,照出个倒扣的龙缸。缸底残留的釉泪凝结成血珠状,当他伸手触碰,整口缸突然碎裂,飞溅的瓷片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阵眼处躺着半截焦黑的腿骨,骨面刻满"镇魂"符咒。
手机突然震动,陶瓷博物馆发来紧急邮件。监控视频显示陈列柜里的永乐青花梅瓶正在渗血,瓶身缠枝莲纹变成血管脉络。当保安靠近时,梅瓶突然炸裂,飞出的瓷片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陈歌用朱砂绳捆住块碎瓷,麻绳突然绷断成七截。碎瓷划破的手腕滴血坠地,血液在窑灰上勾勒出瓷窑结构图——标注着火膛位置的区域,赫然用骨灰写着"陈氏血祭"。
老杨头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掀开油腻的棉袄,胸口纹着青花五供图。当陈歌后退时,老人干瘪的右手插入自己腹腔,掏出的却不是内脏,而是把沾着尸油的瓷刀:"等了四十年,总算等到守宅人的血开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