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傩菌蚀天

沈昭南的卦藤刺入新卦井时，井水突然凝结成傩面状冰晶。夜空中的《噬天卦》开始剥落卦纹，碎屑坠地即化作生傩面的菌菇。他弯腰拾取菌菇的刹那，菇伞突然裂开三瓣，喷出混着卦粉的孢子雾——雾中浮现的，竟是五年前被卦藤吞噬的柳红袖！

 "昭南哥..."菌丝凝成红袖的残影。她的腹部高高隆起，透明皮肤下是团跳动的傩面菌核，"...我们的孩儿要出世了..."

 卦井突然沸腾。沈昭南的卦藤缠住井沿时，井底伸出九条覆满菌丝的骨臂。最粗的那条骨臂掌心裂开，露出孟七娘嵌在腐肉中的蛊心："接稳煞种...别让菌核沾土..."

 宗祠废墟隆起菌丘。沈昭南剖开丘顶时，骇然发现整座菌丘竟是具巨型傩面！菌丝从五官孔洞涌出，缠住他的卦藤疯狂吮吸。当第一缕菌丝刺入晶化右眼时，耳畔响起万千菌孢炸裂的脆响——每颗孢子都在复述他推母入井的罪孽。

 "吞了菌核！"孟七娘的蛊心跳出菌丘。沈昭南的卦藤绞碎蛊心时，菌丝突然暴长刺穿胸腔。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肋骨正在菌丝化，每根骨缝都绽开朵傩面菌花。柳红袖的残影在此刻完全消散，菌核坠入卦井的刹那，井底传出婴儿吮吸骨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