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傩睁眼

沈昭南的掌纹渗出血珠，在卦盘上凝成《噬卦》纹路。祠堂梁柱的裂缝里渗出骨胶，将九张傩面牢牢粘合。孟七娘用铜烟锅敲击神龛，供桌上的三牲祭品突然暴长骨刺——猪头的獠牙刺穿牛眼，羊角扎入自己的心脏。

 "接血！"孟七娘割开昭南掌心。鲜血滴入卦盘的刹那，喜神傩面的嘴角突然撕裂，吐出条生满倒刺的舌头。那舌面上密密麻麻刻着沈氏族谱，昭南的名字正在被血丝蛊啃噬。

 傩面集体震颤。凶煞面具的獠牙滴落腐液，在地面蚀出卦象凹槽。昭南后退时踩碎块骨片，裂开的骨缝里钻出透明线虫，顺着靴筒爬上小腿。他挥刀斩断虫体，断肢却在伤口里生根，瞬间钻入骨髓。

 "别动！"孟七娘的烟杆烫穿他裤腿。皮肉焦糊味中，三条血丝蛊的残躯在火苗里扭动，发出婴孩啼哭般的尖叫。老妇的晶化瞳孔映出骇人画面——昭南的腿骨表面已爬满卦纹。

 地窖的油灯忽明忽暗。沈昭南解剖第三具卦骨时，肋骨突然暴长刺入掌心。骨刺表面浮现《震卦》纹路，断裂处涌出胶状脑浆。当他用镊子夹取碎骨时，骨片突然咬住镊尖，牙床开合间发出三叔的嗓音："乾位...填我的耻骨..."

 孟七娘掀开地砖，露出深埋的青铜卦鼎。鼎内积着三指厚的骨粉，粉堆里埋着七具蜷缩的婴尸。当昭南的鲜血滴入鼎中时，骨粉突然沸腾，凝成具半透明的骨骸——那正是五年前暴毙的卦婆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