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蛊变

竹篓里的七彩蜈蚣突然立起，在老妇银簪上摆出北斗阵型。陈青崖后退时踩碎片瓦，碎渣里钻出群带翅尸虫。苗衣老妇吹响骨笛，整片废墟的地缝里涌出黑潮——竟是万千蛊虫托着具青铜轿辇。

 轿帘被虫群掀开，里面坐着个浑身缠满蛛丝的人蛹。蛹壳突然崩裂，露出张与陈青崖八分相似的脸，那人形生物的喉结处，正嵌着母亲失踪时戴的银锁。

 "二十年阳蛊养成，该物归原主了。"老妇的苗语带着金石之音，人蛹突然张开嘴，喷出团荧光孢子。陈青崖挥剑斩破孢子的刹那，整座老宅的瓦当同时坠落，每片碎瓦里都蜷缩着干瘪的蛊婴。

 亥时·焚蛊

 陈青崖扯下祠堂残存的经幡裹住火折子，烈焰瞬间吞噬袭来的蛊虫。焦臭烟雾中浮现出母亲虚影，她指向西厢房的举动让人蛹发出痛苦嘶吼。老妇的骨笛裂开道缝，爬出只三眼蟾蜍跳进人蛹口中。

 地面突然塌陷，陈青崖跌入陈氏祖坟的殉葬坑。九具青铜兽首灯台自燃，照亮壁上残存的壁画：历代陈氏家主婚礼当晚，都要亲手将新娘钉入水晶棺。最后一幅画中新娘的面容，赫然与血枫林女尸重合。

 殉葬坑角落堆着三十七个陶瓮，每个瓮口都封着张人皮。陈青崖揭开最近的封皮，瓮中泡着的竟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叔公。腐尸突然睁眼，脖颈处的尸虫拼出句苗文警告：「子时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