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孕树胎

血榕汁液渗入子宫时，林棠听见了四百年前的雨声。

 祠堂偏殿的阴潮气息突然变得粘稠，她扶住神龛的手掌陷入木质化的痉挛。腕部年轮脱落的第四片木屑飘落在地，竟在青砖表面蚀刻出明朝万历年间的黄历——万历二十三年四月初七，宜祭祀、忌动土。

 剧痛从下腹炸开，琥珀右瞳映出双重胎动。

 现代医院的B超影像与明朝巫女的羊皮产书在视网膜上交叠：2023年的胚胎脊柱分叉成榕树根系，而1630年的族谱正用朱砂笔勾勒"林棠"二字。

 "大巫，血祭时辰到了！"

 穿越四百年的呼喊刺破雨幕。林棠踉跄撞开偏殿木门，万历二十三年的暴雨砸在脸上。黑衣巫女跪在幼苗前，腕血渗入土壤的瞬间，那些榕根突然暴长成蟒蛇粗细，将她的子宫拖出体外。

 "不！"林棠的尖叫与巫女的闷哼共振。

 她看见先祖的子宫在半空膨大成透明根囊，榕须刺入胎盘汲取养分。更恐怖的是胚胎形态——那团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木质化，脐带缠绕着青铜祭器，而祭器表面的饕餮纹竟与实验室的基因图谱完全吻合。

 祠堂梁柱突然浮现电子屏般的幽光。